第一百八十七章 深山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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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趁女孩不备,倏得起身,迅即地捞得女孩腿脚,往自己背上一摞,女孩不由又一阵尖利的大笑大叫。

汉子说:“妞儿,你可抱得爹爹紧些,让爹爹载着你去找龙公公。”

女孩又开始格格大笑。

汉子遂以身作船,载着她,鱼一样地向着湖心游去。

哑子裂着嘴,笑逐颜开,拍得水花四溅。

张胜泡在水中,那眼似要努力地睁大,那嘴似张了又张,一直想说话,一圈一圈的水波抵着他的身,一时间,他竞有了伸胳膊蹬腿的冲动。

小凤好脾气地泡在老父身边,却眼睁睁地看着鱼一般的汉子载着他的爱女在水中穿梭来穿梭去,如此,便好不企盼着黑夜赶快来临,因为只有在温柔的黑夜中,那神一般的汉子才是她的。

哈!

…………

这里是天湖,在高山的顶上,一汪湖水,碧蓝澄净,湖面上氤氲弥漫,热气腾腾。

在后世的学科里,这湖该叫火山湖,系火山喷发后,喷火口内因大量浮石被喷出来,以及大量挥发性物质的散失,引起颈部塌陷形成漏斗状洼地,即火山口,接下来,由于降雨、积雪融化或者地下水使火山口逐渐储存了大量的水,从而形成火山湖…….,地下水中,有一种属温泉,温度至少在摄氏五、六十度以上,系地壳内地质运动持续,地热从地表岩隙中冒出来后,使的周围地下水温度上升,形成温泉,温泉汇入湖内,湖即变成了温湖…….,那湖水中含有碳酸盐、硫酸盐、碳酸氢盐、氯化物等矿物,对治疗神经痛、皮肤病、关节炎大有好处…….。

汉子让张胜来得这里,即是让他在湖里泡水的。

汉子一面厢让张胜泡在湖里,一面厢则继续为张胜作按摩、推拿、针灸等治疗。

汉子来得这里,他不携带锱铢沉重吗,当然是因汉子将向来使用的一应家什、武器,都带来了,比如有他刚从张家得到的,被他视若为珍宝的剑子凤媳剑、有他惯常打猎使用的弓箭、也有他惯常使用的长矛、当然也有他医疗用的器具了,象精致的小银刀、钩子、镊子、银针等等,具装在一精致的牛皮做成的小匣子里。

现,凤儿已不怕那明晃晃的银针了。

现,汉子为岳父做针灸时,已少不得凤儿在跟前张罗了。

现,凤儿俨然已成了汉子鼎鼎得力的助手了。

但,凤儿却不会扎针。

汉子想办法要教凤儿学会扎针。

汉子终想出了一个办法,一日里,汉子与凤儿睡于湖边沙地,起身后,觉肩膀酸疼,汉子就叫让凤儿往自己身上扎针。

凤儿第一次做如此,不免惴惴,下不得手,说:“啊呀,我怕扎不好你!”

汉子不由想起第一次领得凤儿在家时,凤儿说“大人,小女子卑微,怕侍候不了你”时的惶惑情态了。

汉子学着那时说“你且侍候侍候,看会是怎的”的样子,狡黠一笑,道:“你且扎扎试试,看会是怎的。”哈!那神态、那语气,竟和那日里的一模一样。

凤儿多个聪明,立个便想起了那一夜,也立个想到了汉子如此说的用意,呵,他可不在时时地想调逗自己时时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每个美好时刻吗?

用那后世的话说,他可真个的闷骚。

凤儿果然羞喜的红了脸。

但凤儿仍下不得手。

汉子说“扎吧,为夫的皮厚实,扎不坏,而你,也可只当作是往树上、往木头扎的吧, 不要顾虑我。”

凤儿终于扎了下去。

凤儿扎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这样,凤儿在汉子的鼓励下,学会了扎针。

再说张胜,那张胜竟在汉子进一步精心治疗下,能扔下拐杖,慢慢地迈开脚步走路了。

凤儿见到父亲有了明显的康复,好不的欢喜雀跃,从而对自家夫婿更崇拜了。

………

这里是天湖。

其实,天湖就是个盆地,天湖的周围还是山,洪荒一般的山,这叫“山上有山”或“山外有山”,这里面,山高林密, 荒无人烟。

即来得这里,汉子领着凤儿,可不踏遍了这里的山。

呃!谁说这里再没了人烟,他们在这里突发现有一户人家,那人家柴门荆户,柴门外有一条清清的小河,庭院内宽宽敞敞,种着一大片青青的蔬菜和玉米,院子里跑着一大群的鸡和鸭,有一个利索的老妇,腰围着围裙,正在喂鸡呢。

老妇见门外突有两人,好象特别惊奇,但并没有慌张。

老妇放下鸡食,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

老妇说:“哪来的客人,好稀罕啊!快请家里坐一下吧。”

听老妇声音竟是一口底底倒倒的京腔。

汉子不由一惊,和凤儿对视了一眼。

只见那老妇莞尔一笑,又道“两位或许有所顾虑了,呃,老身驻扎深山,与世隔绝,看花开花落、四季更替,始知岁月一年一年的流转,却不知流转至多少年了,多少年来还是首次见到有人来了,见到两位,不由特别感亲切,老身别无他意,仅是想和你们说说话而已……。”

汉子见她风度高贵,谈吐不俗,且也真诚,遂笑道:“老人家好热忱,只是素昧平生,恐怕会给你带来不便,故不敢随意唐突,老人家现即有如此美意,甚好,在下从命就是。”

老妇笑说:“那就,请吧!”

接下来,汉子即携着凤儿来到了老妇的院子。

穿过了长长的庭院,很快三人即来到了房门前,到了门前,正有一大的木墩,围着木墩又有几个小的木墩,老妇让两人坐于木墩上,说:“寒舍内昏暗,不比院子内亮堂,就不让两位进寒舍了,请两位稍坐,老身去去就来。”

汉子笑说:“好说,老人家自便。”

凤儿和汉子坐于木墩上,不由四处打量,但见这宽敞的庭院内,有三间房子,似草房,也象是木房,虽简陋,但收拾得很是整洁干净,墙上还挂着一串编在一起的老玉米呢。

不一会,老妇出来了,呃!这老妇手里端着一小笸箩,笸箩里放着几个鸡蛋,老妇人说:“饿了吧,快吃些熟鸡蛋吧,呃,这里,没米也没面,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将就将就吧。”

凤儿和汉子立个起身,道:“老人家,不需麻烦,快坐下来说话吧。”

老妇说:“不急, 我再提些茶水。”

说着老妇人,立个转身进屋,很快,便提着茶壶茶碗走了出来。

一切, 布置停当了。

三人落座。

老妇问:“两位,哪里来的。”

凤儿抢着先说:“我们就是这山上落玉岭的,离这儿不远。”

老妇“哦”了一声。

老妇将脸转向汉子,看着汉子说:“我怎觉,这位官人不象是这里的人呢。”

汉子其实也觉这老妇也不象这里普通的老妇,哦!对了,听声音,她有一口京腔。

汉子呵呵一笑,说:“老人家,您也不象是这里的人。”

老妇笑说:“对!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隐瞒, 我是京城人。”

接着,老妇神情变得郑重,道:“小官人,听你说话,你也当离京城不远,说实话,我一看见你,即觉你不象是这里的人,且你就是京城怕人,呃!人与人的相逢很奇妙,特别是在极其特别的时候,奇妙到做梦也不曾会梦到那样,编书更编不成那样了,佛家说是缘,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有强烈的预感,你该就是离京城不远的人,是我的同乡,所以我一看见你,即莫名的感到亲切,所以我非常好事地要请你来。”

汉子略有思忖,接着温脉一笑, 道:“老人家说得有理,老人家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老妇笑说;“你相信了。”

汉子很随和的微笑点头。

老妇说:“老身已活到这个年级了,甚个也不顾虑了,老身当年做了一件让世人认为是很荒唐的事,也许,我的家人,到此时,还在耿耿于怀呢,呃!老身把自己抬举得太高了,也说不定,根本没人再记起我。呃!小官人,你今年多大?”

汉子说:“三十二!”

老妇一怔,看了看汉子,接着忧疑地叹道:“啊!娃娃,我记得不老准,我也不知,现在是哪一年了,说不定那时还没你呢?”

汉子温脉地点头。

老妇说:“多年以前,当朝李家的胞弟洛王……”

汉子听了,浑身一凛,不觉大惊,洛王可不他的曾祖父吗?

汉子神色大变。

看到汉子神色大变,老妇也神色大变。

老妇沉沉的问:“你是洛王家的人?”

汉子依稀听说,听说……,天呢!这事真个的奇妙,真天意!真造化……

啊!人在此一时,人的表情、人的神态是最瞒不了人的?

老妇沉沉的看着汉子、坚定的说:“你就是四王爷的后人!那么,你爹是老几?呃!天呢,我千里迢迢,我与世隔绝,我几十年了,老天让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即是我的家人,娃娃啊,儿哇!你是怎个来到这里的?我是你爹嫡亲的姑母啊!小四子洛王罡,怪不!怪不! ………”

老妇老泪纵横,已语无伦次。

汉子扑通跪在老妇面前,哭泣道:“老姑母!”

凤儿也不胜唏嘘,上前一把拥住了老妇。

老妇很坚定,她抹了眼泪,和凤儿一块将汉子扶起。

老妇说:“乖!你听说过,老姑母的事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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