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莞尔一笑,说:“你遇到我,就当我是你的造化吧,其实,我遇到你,你也是我的造化,呵呵!呃!天机不可泄露,记住,你现在已不是那个孙壮元的孙生啦。”说着,他摆动衣袖,扇来一阵轻风,贩羊的只觉的面前立马有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再看身边,身边竟已没了五娘。
那人从袖中,摸出一粒红红的丹丸,递与贩羊的,说:“贩羊的,三日后,你去胡州府的刘员外家吧,你说,你能将他闺女救活,他会把闺女嫁给你。”
那人说完,仍面带着微笑,可贩羊的仍处在惊奇之中。
贩羊的惊奇地看着那人,那人竟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中,消失了。
贩羊的连忙上了胡州府。
且说胡州府有一刘姓人家,家里是开染坊的,很是殷实富有,人称刘员外,其夫人连生了四个儿男,因特待见女儿家,见不得别家女儿们穿红着绿,描眉画眼,特羡慕,遂在年过四十后,破着老命,又生下了一女,对那女儿别提有多个娇惯疼爱了,却是这女儿甚不康壮,从小到大,汤水药丸不离,三天两头灾病不断,为这女儿,刘夫人已是心力交瘁了。
要说,人家养女儿,是为防老,是指望老时,女儿能在身前侍应的方便,但那刘夫人,养女就单只为喜爱女儿家,认为女儿家是花儿转变的,是水做的,晶莹灵透,纯净不染,叫人看着清爽……嗨!真个稀奇!也不知她怎有哪样的念头。
也亏得她生的这女儿,长得极其美丽,象画儿似的,人人都待见,那后世里有一叫林黛玉的美女,被一叫芹圃的大家给记入到了《石头记》中了,非常的有名,在那后世里,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刘家女儿生得即恰正如林黛玉那般,呵呵!
刘夫人早年见这女儿多病多灾,即已怀着忐忑之心,给这女儿算过卦了,说这女儿顶多活到十八岁,刘夫人好不恐惶,遂今日请道士画符,明日找和尚烧香,散才布施,念经祷告,以救护庇佑她的女儿。
这女儿果然未活足十八岁。
这女儿已断气三天了,那刘夫人早已哭干了眼泪,还搂着她不放。
嗐!谁不知亡灵需尽早地入土为安呢,更况是个年级轻轻的女孩子家。
那刘员外看着夫人,是又急又怒,却又怕她那气傻了的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遂不敢强了夫人,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一个人,说能救活她家女儿,刘员外可不一下子喜到天上了吗。
那人来到刘家女儿跟前,仔细端详了其女儿,然后从胸前摸出丹丸,掀开女孩的嘴,放入女孩嘴中,不一会儿,那女孩即睁开了眼睛,又活了过来。
后来,刘家人发现,女孩经了这一场,性情大变,但刘家人也想得通,认为,一个死了又生的人,焉能没个变化。
女孩很任性,非要嫁给救活她的那人不可。
救活女孩的人,自称是口外的,家中父母都不在了,以放羊和贩羊为生,无意中路遇一高人,那高人赐它偿缘还魂丹,并指定让他来为刘家女儿治病。
刘家的人,听说了这事,遂认为是有什么高人在安排着这一切,遂不敢违背,就依了那女孩,将她嫁给了救她性命的那人。
那人姓孙,这是真的,因前时一直喊他是“放羊的”或“贩羊的”,倒没人问过他的姓,只是在娶这女孩时,需正而八经的写文书,他才说出他们家姓孙,于是,人们在知道他的姓氏后,都叫他孙官儿。
刘家女孩原叫五儿,因其前面有四个哥哥吗,谁都知道,这没任何可说的。
孙官儿和五儿婚后,刘员外在挨着他们家不远的地方,给他们租了间房,两口儿夜里在那儿歇息,白日则呆在刘员外的庄院内做活。
五儿和刘家女眷们呆在一起,心灵手巧,作女红,作纺织,也和众嫂嫂轮番上灶做饭,没的丝毫矫娇,很是勤快,身体也比以前强多了,刘家的人想得仍是她毕竟又活了过来,性情变了,那是肯定的,所以没的任何别的想法,且都更加喜欢她。
孙官儿则和刘家人一起经营染坊。
在这儿,需特别提一下那孙官儿,别看孙官儿,来到这儿已三十有六,又大字不识,却是在经营上特别聪明有见地,那不作染坊的吗?多是布匹、棉、线之类,一些雇主,买来布匹、棉、线在这儿染色后,再运出去出外卖。孙官儿则提议刘员外,自己买布匹、棉、线,自己染色后,再自己卖,另,既然卖布匹、棉、线之类,何不再卖丝绸、锦绣,绒线呢,与那布匹、棉、线正好可分作高,中、低三档,以卖给不同档次需求的人们。
刘员外听从了孙官儿的建议,丈着自己家的人多,地方大,也有积蓄,不仅做染坊,还做买卖,果然是将那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刘家人不由对孙官儿另眼相看。
俗话说“跟什么人,长什么相”,俗话也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孙官儿脱下了原来那一身放羊的行头后,跟着刘员外出场入市作经营,俨然也成了少老板了,他威威武武、仪表堂堂,且说其话来,头头是道中不乏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倒有戏台上的壮元公的风采,人也显年轻俊朗,其实,他是比他那些舅子们年纪还要大些的,但现在从外相上看,他可比他的舅子们要年轻的多。
刘员外也觉得他似换了个人,不过确实是见到他是一步一步学来的,例如,他刚到来时,真是不识字,连个帐也不会记,这刘员外,一边忙碌,一边随意地指点着他,未想到,他竟会了,真个玻璃人一般,一点即透。唉!看来人和人的秉性是不一样的,这人如不是自小贫寒,没有读书,还不知有何非凡成就呢。
现人们见到孙官儿,不喊他孙官儿了,而喊他孙官人。
那刘家的人实诚地很,见孙官人有能耐,也不外气他,反保举他领着大家一起干。
真个的是两好搁一好啊,孙官人也很识抬举,一面厢,不辜负大家的器重,领着大家好好干,另一面厢,则更敬重刘家的人,见了面,不“岳父、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称呼,不说话,如此,众人拾柴火焰高,家和万事行,刘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家里也越来越富。
五儿和孙官人虽又买了房,可一直和刘家的弟兄们住在一起。
刘夫人活到八十多岁,临老一切支手垫脚,皆靠了五娘,刘夫人很是感慨,拉着五儿的手说:“我真是没白养了我闺女,天也可怜我待见闺女,我硬是将闺女从阎王路上,给唤回来了。”五儿凄然一笑,想说她不是她闺女,她闺女的寿限到了,早投胎转世去了,她不过是借了她闺女的身子罢了,可看着刘夫人一脸慈爱,终没说出。
孙官人和五儿生了三男二女,孙官人活到七十多,五儿活了五十多岁, 两人是同一天死的,不提。
话说,南山道上,自埋了冯家村的孙家媳妇后,就没消停过,南山道上也渐人迹罕至。
人们最早说的戾鬼,是五娘。
后来,人们看到山道上一男一女的两人,女的仍是五娘,男的则是贩羊的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人们因很少再去南山,也很少再见到他们的人影了,其实,这时,正是五娘借刘家女孩身子还魂去了。
但最近又有人又看见了山上有人影了,有时是一个,有时则是两个,再加上前一时,让人说得沸沸扬扬的地震,人们的惶郝不由又起。
那不,南坡子村的顾大嫂都看见了,专在路上截了凤儿,以告诉凤儿,让凤儿小心。
真个不知不害怕,凤儿可不比他们住的离山更近了,天天在那儿出入,从没见过什么诡异,也根本不知什么叫害怕的,但这好心的顾大嫂告诉她了,她不由就有了隔意,出了门,不由就想往那后山上瞅一下。
张胜说:“瞅啥?怕个什么?尽自个吓自己。”
小凤说:“怕鬼!”
张胜哈哈一笑,说:“心里有鬼则怕鬼,心里无鬼则不怕鬼。”
接下来,张胜为凤儿讲了个故事,说,有一个大官,审一个杀人的案件,共有甲乙丙丁四个嫌疑犯,这大官是不相信鬼神的,审案不在庭上,却安排到庙里,审前又对鬼神烧香祷告。然后对众疑犯说,“既然你们都不肯招认,我也审不出,那就让鬼神来把凶犯指出来吧!”
大官叫人把甲乙丙丁四个嫌疑犯赶到一个没有一点儿光线的暗室里,脱下他们的上衣,让他们光着脊梁,黑咕隆咚的,又给他们一盆水,叫他们每人都洗洗手,然后再分别用绳子拴他们到墙下,命令他们:“面对墙壁站好,谁是凶手,自有鬼神会在他的脊梁上写字。”
作了如此安排后,关了他们一会儿,又将他们放出,这时候,查他们的脊梁,有个人的背上沾满了灰,还沾了颜色,大官一看,即知这人是凶犯,遂捕他入狱。
呵呵, 你道为何, 原来,这大官先在那墙上涂了灰,叫人洗手用的是带颜料的水,这个凶犯自知自己杀了人,恐怕鬼神往他脊梁上写字,就将背靠得那墙紧紧的,以让鬼神无法在他脊梁上写字,临出门时,这人仍怕鬼神在他脊梁上写字,就用带颜色的手,往后背上抹,结果颜料也粘在了背上。
张胜问小凤:“你说是神审出他的,还是他自己因心内有鬼自暴露出来的,何以别人堂堂正正不怕神往脊梁上写字呢?”
凤儿也呵呵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