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摆在沈翊面前的又怎么是只要考虑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孔阳夫人在想什么那么简单?当务之急甚至都只剩下了一个选择——从这里出去。若是根本出不去,想那么多多又有什么用?
按着理当然是从哪儿进来的便要想办法从哪儿出去了。沈翊连忙到门跟前去,却发现其形按奇门遁甲之术,若解也并不是解不开,只是若是一个劲儿在这儿解这个锁,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沈翊暗骂孔阳娶的那个夫人。长得也算不得难看,尤其是那一嗓子的声音,简直勾人动魄。奈何是个妖精?还是个拿自己智商换了人形的妖精?真是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有个什么用,难道还想用这种方式留住孔阳的心?恐怕是适得其反吧……
“真是服了。”孔阳耸肩笑道,既然门口不行,自己当然只能找一些非常之法了。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于是乎绕了房内一圈,终于发现这屋子果然和自己心里想的最糟糕的情况一样可怕。四处皆被厚实的铁板封死,甚至连屋顶都严丝合缝的找不到一点儿缝儿。
这也不怕闷死人?沈翊心想着,心里自然也相信这屋子有逃出去的法子。沈翊在屋子四周走着,却突然发现这墙角好像有些东西啊?看着那黑洞洞的洞口,沈翊蹲下细细看起来。却不知道自己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瞬间从洞**出了三支铁箭。虽然说沈翊躲得不算慢,到底还是伤了皮肉。而那几支箭也稳稳的停在了对面的铁板墙上,连这冰冷坚硬的铁板也戳穿了。
沈翊心有余悸的坐在地面上缓了好大一会,忍着肩膀的伤痛前去查看这些箭。发现这些箭竟然是寒铁所造,尖锐且锋利无比。
只是现在的沈翊哪里还有心思去担心自己的伤势,冷静的坐在地上看了半天,忽然便想出了一个极其投机取巧的法子。
“若是再大些力气,岂不是能射穿这铁板?”沈翊刚刚想到了这个法子就被自己否定了。这墙四周均是完整的铁板,恐怕从墙面直接出去不是什么好办法。沈翊心里咒骂着这里,也不知师姐前两日到底是在里面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若是师姐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道义什么的,于自己也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除却武林外和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这样的一个孽种还会懂什么道义。既然如此,自己还需要给那些人什么好脸色?不如当个世人眼里的混蛋,难道会比当这好人难受?
这事儿想着想着,沈翊便只觉得心里越发烦躁,似乎有一种鬼魅般的东西侵入了自己的心智,让自己渐渐走向发疯的边缘。这个手法,倒是很眼熟啊。
“这小小的孔府能与绘花门有什么关系?”沈翊皱着眉头强撑着自己保持清醒,抬头往屋顶望去。既然四面走不了,那屋顶未尝不是唯一的办法了。
只是这顶上没有房梁,自己该如何才能上前查看呢?沈翊望着这光秃秃的墙准备做最后一搏——他撕破了一旁的锦被,将布条紧紧缠在自己手上后。又蹲下触发了那个要命的机关,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抓住了一支铁箭,自己也因着惯性被带出去了不少距离。
好不容易停下来只感觉自己手上火辣辣的疼,沈翊让自己迅速适应了这种钻心的疼痛,并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手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
“来吧,就靠你了。”沈翊给自己打着气,点脚跳起,用手的力量将铁箭堪堪挂在了墙上后用拿着剑鞘发动剑气,将铁箭往墙内镶了一部分,同时也因极大的冲力将自己狠狠往后冲去。
可这一次他却不感觉到痛了,恐怕是屋子里拿如同鬼魅的药酸味道发挥的作用,沈翊心里暗暗叫好。又如法炮制的镶了第二个,终于到了屋顶。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想,屋顶的墙角因为要跟墙壁相合的缘故,只是焊在了一起并不是融为一体的。
得到了这个机会,沈翊便急忙跳下来,用尽所有力气挥着飒风试图攻破这一角。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已经走远的顾白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旁的丫鬟正准备和顾白秋去孔夫人那边接待客人,见着少夫人突然回头,又怕自己误了时间被夫人责罚。“少夫人怎么了?”
顾白秋面色一沉:“没事,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丫鬟只是个寻常人,自然听的并不是很真切,“刚刚好像是有打铁的声音,不过府里哪里来的工匠啊。少夫人怕是听错了。”
“我去看看,你先走。”
顾白秋说着便要回去,这让丫鬟怎么可能会同意。连忙拦住顾白秋:“少夫人还是快跟我走吧,不然夫人那儿我怎么交代啊?”
“怎么?这都交代不了?平时看你不是挺能说的吗?”顾白秋面带嘲讽,自然是不想理这些谄媚小人,却又不想碰了这丫鬟的脏手,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少夫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顾白秋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丫鬟脆生生的叫了声:“大少爷。”
“起吧,你跟她在这儿干什么?”果然是孔阳的声音问着。顾白秋听见孔阳的声音怎么能不激动,连忙转过身来。
有些激动的说:“夫君,是婆婆要我去见客人。只是我突然有些事,想。”
“既然母亲让你去你便去吧。”孔阳漫不经心的说到,却发现顾白秋脸色更加沉了几分,于是也沉着声音问:“你有什么事?”
“啊,呃。也不是什么大事,夫君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婆婆那儿。”
孔阳点点头对着丫鬟说到:“好好照顾着,要是再看见你对主子不敬,当心着。”
此话一出,本来踩着主子肩膀洋洋得意的丫鬟连忙半屈膝说到:“是。”
“嗯。”
“公子慢走。”
顾白秋心里惴惴不安,但因为离着屋子越来越远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好心里求着菩萨保佑不要再出了什么问题才好。
另一边沈翊因为药气儿的熏染由着开始的狂躁渐渐变得无力,眼看着好不容易破开了个洞自己却已经没有力气飞出去了。只好狠心在自己腿上扎了一剑试图保持清醒,拼着全部力气从屋顶飞了出去,却不想自己根本无力再负担别的,从树上滚了下去。正闭着眼睛缓着劲儿,就听着头顶传来声音——
“沈翊?”
“是你?”
孔阳和沈翊的见面看不来并不足以让两人感到十分惊讶。沈翊身上没有力气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换着气,让自己渐渐清醒起来。孔阳倒是眉眼带着笑,蹲在沈翊跟前说到:“老远就听见这边有声音,过来一看果然是你。”
沈翊笑道:“孔公子还真是好功夫,这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倒是让沈某佩服了。”
“何止啊。恐怕我那位夫人的功力可是在我之上,否则也不可能让她那么紧张了。”孔阳将沈翊搬到了树上,两人靠在树上竟也聊起了天,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怎么?这个点儿了还不去换衣服?”沈翊问。
孔阳听后笑了两声:“你希望我换吗?换了娶你?”
“呵,那你还是好好呆着吧。”沈翊叹了口气,解下自己手上的布条又缠到了腿上。从药囊里拿了些药敷在了自己的伤处,因为伤口没有清洗的缘故,血迹干了之后看着到处都是,倒是触目惊心。
“哎,我真是错了。”孔阳说。“这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连我也差点成了那个吃人的东西。母亲和她将松墨关到了这里,我竟也没有阻拦。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智。”
“贪婪。”沈翊心想,却是懒得开这个口回答他。与他而言,孔阳就是个小人。
“等到我那次偷偷来见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倒在地上没有了一点声息。手掌里都是为了保持清醒划下的血痕,我哭着求她嫁给我,她终于同意了。可是在她同意的那一刻,我却没有了一开始想要的快乐。”
“快乐?孔阳,你真不是个东西。”沈翊恨得牙根痒痒,却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沈翊觉得自己现在语无伦次,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看到她的时候,想起来小时候哭着喊着要养的一条小狗。一开始我很喜欢它,可是后来,它长大了。变得爱动,也没有小时候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了,直到它什么时候死的我都不知道,我真是……”
“师姐从来都不是你的宠物,你个混蛋!”
沈翊说着便想将拳头狠狠锤在孔阳身上,最后还是抱着私心在孔阳嘴角狠狠打了一下。一拳便见了乌青色。“你这两天到底在哪儿?”
孔阳咬着牙吐出了刚刚不小心磕破嘴流出的血,似乎不怕痛似的:“陪着松墨,她已经昏迷很久了。到现在也还在昏迷。”
沈翊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孔阳,只听孔阳又说:“和你说话很开心。不过我要去换礼服了,既然是孔府没有照顾好松墨的,我自然也会负起责任,不劳沈兄费这个心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