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女子还是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手。
鬼灵飓风将无瑶山林子里的树连根拔起,树林的哀嚎让走远的沧宛陡然一惊。这片巫藏大地上没有谁会比她更懂得听这些植物的求救,当古老的星宿使臣将孩体的她送往巫山的树灵仙时,就注定了她此生甚至永世,与这些植物解不开的因缘。
沧宛追来至此,巨大的黑色弥漫整片林子,随即起手一挥,手中的藤鞭借着巨大的风力甩向鬼灵飓风。“轰——!”一声炸响,鬼灵围绕成的幻境轰然塌散,飞蛾灵蝶惊恐的从少年身上逃开。
少年直直的从空中坠落,自己也没想过有些突然。烁雅连忙展开翅膀,想着将主人护在怀中,却也抵不过突然掉落的速度。
沧宛见此目光一紧,向上一跃,再次出手,用手中的藤鞭将他稳稳的拉了过来。
少年脖子上被灵碟咬破的地方还淌着鲜血,血液触到沧宛的藤鞭,这些有灵力的物种在触及到人类的鲜血之后,好比无法抗拒的**,让这些灵物疯狂。
藤鞭在沧宛手中变得无法控制,顷刻间挣脱了她的束缚,瞬间缠上了少年。疼痛勒到少年的骨子里。不只一次,少年自己都在嘲讽,他是一点伤都不能出现了,不然,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沧宛瞳孔中闪过紫色,情急之下,迅速的拉住了藤鞭的另一端,旋转着身子让藤鞭松开了少年,缠上了自己。
“破!”震碎的藤蔓溅到那些鬼灵与灵碟的身上,化成一道蓝色的火焰,焚尽一半。
“没想到你的血竟然让他们这么疯狂。”沧宛转身靠近少年,还喘着气。被诱惑的藤蔓倒是解决了,可蠢蠢欲动的鬼灵与灵碟仿佛还在眼馋着即将到嘴的猎物。
“困住他们,别让他们走了......!”鬼灵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
邪魅的女子眼下也开始担心了。鬼灵在这片林子里出现的太过突然,它们是打不死的。若再次陷入鬼灵的幻境,根本就没有把握再次逃出了。“你怎么会招惹这些鬼东西的?”
少年摇头,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这些鬼灵为何为缠着他?
“一定是有人召唤过来的。”
这些鬼灵是不死之物体,即使分散,若要重聚依旧是轻而易举。“呼呼~~~”召唤的几声过后,那些四散的鬼灵,再次堆聚在一起,引来的飓风更是猛烈。
“赶紧离开。”淡漠的眼中看不到少年心下的紧张。鬼灵如此穷追不舍,势必是要得手的,但以沧宛一人的力量,绝不是对手。
沧宛也是知道这些鬼东西的厉害。“看在清浅的份上,我可以带走你,那个昏死的水人我可管不了。”这话倒像是烁雅此前说过的话。
少年看去,淮雀安静的睡在树下,宛若尘世中不可触碰的白莲,心动在少年毫无知觉的时候跑了出来。
“烁雅,把她带上。”他叫了一声,提醒了她。
与鬼灵交手了几番,烁雅也是伤的不轻,既然主人交代了,也只有前去将那个水人扶了过来。
四人紧靠着站在鬼灵的前边,投去的目光每一刻都是谨慎的。鬼灵飓风再次形成之时,卷起了不少的枯叶,速度相比此前增长了不少。
沧宛垂下了手臂,手指在暗地里轻轻勾了一勾,四周的藤蔓游行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鬼灵。
“我数三声,咱们一起往右跳。”眼神丝毫不敢脱离鬼灵。随着沧宛的脚步,微微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二。”“三……”
速度是看不见的,在鬼灵飓风扑过来的一刻,拼劲力气往右一跃。“嘶……”被安排好的藤蔓顺势缠绕过来,将他们拉出了鬼灵飓风之口。
“啊——”在少年他们逃开的身后,鬼灵飓风撞上了由藤蔓编织罗网,顷刻间与鬼灵相互交缠。尘土飞扬,藤蔓枝叶破开灵碟的身子,粉碎又拼凑重生......
夜明珠的光依旧照亮着北荒大地,整座无瑶山的影子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远方伽木塔的白色在月色下昏暗,却也是异常的明显。
“出来了。”沧宛收走了藤蔓,回望着身后的林子,“这里是夜明珠照耀的地方,鬼灵不会来的。”
无瑶山下溪水旁倒映着营帐外的灯火,回到安营扎寨的地方了。少年眉间微微一蹙,人要是耍起心机来,想也知道到会是多么的恐怖。“你故意的。”他突然一问。
“什么?”邪魅的女人扭头看回来,在救下他之后却是得到这样的一句话,心中有一丝不解。
“你是想来见清浅吧。”少年的猜测直接说了出来,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沧宛张了张嘴,心头不免有些好笑。这样居然也可以被误会。“没错,我是想借此来见清浅。若你联想到鬼灵是我带来的,你也可以这么想。”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若你知道鬼灵为何出现在北荒大地,还请告之。”话语是淡漠的,却已然认定了这个邪魅的女人与这些邪物之间的勾当。
巫血在她身上流淌,被诅咒过的纹路与昙花陡然显得娇艳欲滴。她生气了,连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有愚不可及的时候。”为了一个清白,她可以连清浅都不见,转身就走。
独立的女人总会有倔强的脾气,少年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脚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走到哪仿佛都像是某种给对方的提示。
“站住。”声音冰冷,宛若从遥远的地界传了过来,邪魅的女人身子猛然一怔。有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即便冷若寒山,可在她耳中就如一团火焰,加快了她的心跳,她始终无法控制这种让她觉得神奇的感觉。
“把你脚下的铃铛卸了。”清浅眸子里全是冰冷,他如少年一样习惯了小心翼翼,这也许是作为军人与身俱来的担忧。
清浅走到溪水边唯一还燃起的明火被旁,顺手拔剑轻轻一挥,火苗熄灭,暗黑的穹顶除了一轮弯月,几点星辰之外,就只有夜明珠的亮点闪烁着诱惑。他们的位置不能被暴露。
沧宛转身,却见清浅也转身。他转身走回了营帐,将那决绝的背影给了她。心口的温度也就如他将这火浇灭,也浇凉了她的心。
隐忍的痛楚在她心口,她有恨,可要怎么去恨她爱的人......
“即使我耍了心机过来找他,他还是不愿见我。”话里是失落的情绪,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陷入一场独角的爱恋中。
少年沉默,邪魅的女人眼中忽然之间有种决然,冷静的看着已经走入营帐的人,缠绕在手腕上的丝带在她转腕之间变成荆棘藤条,她用藤条甩向自己的脚边。
“啪!”脚踝上的铃铛断裂,细嫩的肌肤在荆棘藤下划开了一道伤口。转身之后,仍旧是不羁的样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走的时候心口应该在淌血,只是独立且倔强的人从来不愿将脆弱展现出来。少年过去,拾起铃铛,铃铛的邪气很浓,但在沧宛走远后就失去了光泽。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这铃铛是不能卸下的吧......清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主人......”搀扶淮雀的烁雅见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走到了少年的面前。没有主人的开口,她不知道要将这个水人放在哪里,实实在在的扶了这么久。
少年见她呆呆的样子,好气又好笑,还真是少吩咐一句都不行。“她是水人,你觉得你会把她放在哪?”看样子得好好的教教。
听到溪流的声音,才算是反映过来,烁雅也没再请示什么,就将那个水人扔了下去。
“去休息吧,天亮再说。”少年吩咐完,钻进了营帐,事后才觉得身上的伤开始溃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