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落下的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莫晟程诺两人同时像迅捷的猎豹一样从原地窜出。但终究还是程诺占了一点扔球的优势，率先抢到了半空中的球，莫晟仅仅慢了半拍，但是执球权已经牢牢握在了程诺手中。

“手挺快嘛。”莫晟看着先他一步抢到球的程诺，舔了舔嘴唇道。

“你也不慢啊！”程诺笑笑，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尽管他以前是校队主力，但是这些年因为工作里的关系，对于篮球的接触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看刚才莫晟的速度，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话音落下，程诺微微躬身，篮球在双手之间不断变化。莫晟双眼眯起紧紧盯住程诺，篮球对抗中对于防守方来说，盯住进攻者比紧盯篮球要重要得多。

程诺脚步毫无章法的挪移变化，他的注意力则是在莫晟的脚，一旦莫晟因为他毫无章法的脚步开始变换重心，那么他就会从重新另一侧快速突进。

两人一个不停试探，一个稳若泰山，谁都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程诺再次向左边轻轻移了一步，手中的球好像是失误般略微弹得高了一点。莫晟心中一喜，机会终于来了！他本来就没有程诺稳重，眼见局面僵持他必须早点主动出击寻找机会，比耐心可不是他的强项。

莫晟右脚发力，迅速将手插入到程诺两手中间篮球运动的轨迹上。他早就观察好了，零点几秒后，按照此时篮球的运动轨迹，自己伸出的手绝对可以把程诺手中的篮球截下来！

要知道，蓝球单打中，进攻方只要掉了球，便是输掉了这一次的进攻机会。

但是，程诺真的会这般大意犯出这种失误么？下一刻，程诺给出了莫晟答案。

莫晟出手不可谓不快，并且出手同时强行把因为瞬间发力而移动到右脚的重心强行换到左脚，这种重心变换已经是篮球爱好者中比较高端的技巧了。莫晟认定就算自己没有截住球，程诺必定会从自己没有重心的左方突破，而这恰恰是自己重心所在的地方！

程诺的反应很简单，篮球刚刚离开右手，眼见莫晟冲来，右手瞬间往篮球下方一抄，抄到球的同时右手带球向右边强行做了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莫晟的左方就是他的右手，就像莫晟预料的一样，程诺肯定看得出他的重心到底在哪只脚。程诺一个斜步，右手带球就欲从莫晟左侧突进，正常情况下，重心已经移到右脚的莫晟是肯定来不及回防的，但是莫晟早有预料。

见莫晟这么快就调整过来，并且身体侧移阻断了自己的进攻路线，程诺脸上竟没有出现莫晟预想般的惊讶，反而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莫晟心里一惊，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变换重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程诺第一次突进只是虚招，骗出莫晟的反应之后，程诺迅速来了一个跨下运球将球换到了左手，此时莫晟根本来不及防守自己的右侧。快速突过莫晟的防御，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篮球打在篮板上反弹入框。

“卑鄙！”莫晟狠狠瞪了一眼程诺，没想到在他早有准备的情况下竟然还是被程诺算计了。

程诺无所谓的耸耸肩，把球扔给莫晟：“兵不厌诈，一比零，该你了。”

莫晟接过球，一只脚踏前，弯下身体，说道：“马上就是一比一了。”

“但愿！”程诺笑道，随即摆出了防守姿势。

蓝球单打中最主要的得分手段还是突破上篮，一般来说，进攻方只要能够突破防守方的防守，接下来的上篮根本不会有太大压力。但是莫晟擅长的是投射，而非运球突破。相反程诺来说，看他第一球的架势，对于运球极为熟练，明显与莫晟不同。

但是在这种一对一中，投射无疑是极不明智的，先不说对手肯定会把你盯死不让你有安心投篮的机会，更何况不管命中率的射手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投篮有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局面和第一球相差不多，程诺的防守明显更为严谨，丝毫不给莫晟机会。进攻时间只有二十四秒，超过二十四秒自动判负，莫晟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

相比程诺来说，莫晟的性格无疑要急躁的多，算着时间已经不多了。莫晟左右手快速的在身体两侧控制着跨下运球，借此来影响程诺的判断。见程诺一直没有上当也没有来夺球的意思，莫晟心里暗骂一声，猥琐的老王八！然后右手执球快速前冲，即将冲到程诺面前时一个后撤将球换到左手但是方向不改而是一个转身希望直接晃过程诺。

莫晟原本的想法是欲擒故纵，既然你那么爱算计我，那我就佯装攻你左侧实际上主要突破目标仍然是一开始的右侧。

但是他还是太小看了程诺，论算计，一百个莫晟恐怕也比不上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程诺，商场如战场，没点脑子恐怕早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程诺给出的反应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所以自始至终程诺都没有主动移动过脚下步伐，因此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重心偏移的问题了。

程诺紧紧地贴住莫晟，莫晟已经是骑虎难下，此刻的时间已经不容许重新组织第二次进攻，因此就算计谋被识破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莫晟在程诺的层层阻挠下还是冲到了篮下，但是正面路已经被封死，无奈，莫晟只好反手打板，篮球在篮筐上弹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落到篮筐里。

“可惜，差一点。”程诺摆了摆手，可惜的说。

“少废话，你还没赢呢！”莫晟将球扔过去，他已经预感到了不妙，只怕眼前这人水平比起自己只高不低，何况自己擅长的投射根本发挥不出来，想赢已经很难了。但是莫晟何等脾气，嘴上还是不服气的说道。

意料之中，第三球程诺稳稳得下了第二分。莫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哪怕是第四球自己进了，到了第五球仍然是程诺进攻，自己没有丝毫机会了。

“毫无悬念。”程诺耸耸肩。

“你赢了。”莫晟接过程诺的球，却没有在进攻，他虽然不愿输，但绝对不是输不起，不过心里的不服还是有的，“不过你肯定投的没我准！”

看着像小孩子般嘴硬的莫晟，程诺笑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在切磋，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

莫晟把球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做了上去，抽出一根烟：“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知道？她们不都说了吗，是因为考试没考好。”

莫晟口中的她们自然是指夏惜冰等。

程诺笑了笑：“我说这是我的第六感你信吗？”

“第六感个屁，我还第七感呢。”莫晟不屑的说道，“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这次考试没考好对于果果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哦？”程诺扬了扬眉毛，他知道莫晟口中的她正是肖怜雨。

“她的班主任，哦对，也是你的班主任，那个姓叶的女人建议她转到理科班。因为她偏科偏的太严重了，其实老师也是为了她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考虑。”

“那不是好事吗？”程诺疑惑道。

莫晟苦涩的笑了笑，“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难道她自己就不知道么？她既然选了文科班，是因为她的梦想。她说，她想为自己活，她不想以后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样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跟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分别。”

“所以说，她想借这次考试向叶老师证明她有留下的资格，但是现在考砸了，她的选择只能听从叶老师的建议。说到底，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子，又怎么能去违背老师的意志。”说到最后，莫晟声音中带上了一些落寞。

程诺听完莫晟的话，低头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说完了，我该走了。”莫晟扔掉手里的烟，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冲程诺摆摆手道，“你球打的挺好，有机会在较量较量。”

“等等！”程诺突然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莫晟。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怎么，你还想再和我打一场不成？”莫晟也是一愣。

程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半晌轻轻问道：“那个之前追着你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莫晟脸皮抖了抖，语气不善道：“不要以为赢了我就可以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管你屁事啊？”

程诺笑了，他好奇的打量着莫晟，把莫晟盯得浑身不自在。

莫晟像是起了鸡皮疙瘩般浑身不舒服，见他闭嘴不说话了，自言自语道：“哪来的疯子……”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离去。

就在莫晟走了四五步后，身后那人的声音突然想起，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喜欢肖怜雨，我说的对么？”

莫晟浑身一颤，这是他的秘密，身后那人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一旦传到肖怜雨耳中，后果……

程诺看着颤抖着转回身子的莫晟，又继续说道：“你喜欢肖怜雨，肖怜雨身边的女孩却喜欢你，而她们似乎都以为你和那个女孩是一对，就是不知道，肖怜雨是怎么想的呢？”

“你……到底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