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你走吧。”

空气中充斥着躁动的不安因子，肖怜雨呜咽的声音就在此时想起。

莫晟原本愤怒的拳头随着简单的一句话渐渐松开，他看着仍然是趴在桌子上没有抬头的肖怜雨，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本来就没有留下的身份，从始至终，对于肖怜雨来说他都是一个局外人。

莫晟转身离去的时候脸上难以察觉的露出一抹苦涩，而这一幕恰好被一直在旁边的程诺收入眼中。

“阿晟！”夏惜冰冲莫晟喊了一声，随即追了过去。

白巧忿忿的跺跺脚，尽管她讨厌莫晟，但是对于小惜还是毫无办法。她心里同样有喜欢的人，自然清楚小惜心里的感受，只是不同的是，小惜真的爱错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莫晟根本不喜欢夏惜冰，也就只有夏惜冰这个傻呼呼的姑娘才会飞蛾扑火吧。

肖怜雨听到莫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抬起头，结果张念雪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对身边众人道：“抱歉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白巧刚想说什么却被张念雪拦住了，“小雨，没关系，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对啊对啊，教学楼里都快没人了。”程诺在一旁附和道。

肖怜雨点点头，在白巧和张念雪的陪伴下缓缓离开。程诺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天跟在身后，到现在为止程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一次考试失利吗？虽然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程诺却感觉并非这么简单。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夏惜冰正在篮球场门口孤零零的站着。

“小惜，他呢？”肖怜雨柔声问道。

夏惜冰一言不发的摇摇头，随即扑向肖怜雨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篮球敲打声传来，篮球场中的某个角落，微弱星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

肖怜雨知道，莫晟一定是又对夏惜冰说了一些令她伤心的话，她何尝不心疼怀中这个为了爱执着坚定的女孩子，但是情之一字，磨难重重，谁又不是心甘情愿去承受……

“我们回去吧……”肖怜雨轻轻拍了拍肖怜雨的后背，轻声道。

程诺刻意落后众人半步，张天回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程诺笑笑，“好久不打球了，我晚点回去。”

张天包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说，继续向前走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程诺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同学，耳边篮球敲打的声音略显急躁。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程诺早就练就了一种极其敏锐的第六感，因为很多时候，人的决定是单靠理论和判断是不够的，如果没有这种敏锐的第六感，程诺也不会将自己手里的分公司做到连家中老人都赞叹不已的程度。

程诺双眼微眯的看着远处那个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莫晟，似乎很不简单，从他身上，应该会知道肖怜雨哭泣的原因。

程诺做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目的，这些普通的学生身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令他动心的利益。至于美色更不可能，肖怜雨长得虽然的确漂亮，但在他过往的生活中，见过的美女又少了么？如果非说一个目的或是原因，那就是好奇。

也许是过早的承受了别人从未承受的责任，经历了一些早于自己真实年龄的事情，所以程诺的心智比同龄人来说要成熟的多。能遇见自己这般感兴趣的人，程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其实对于他来说，很多旁人看来难以解决的麻烦，或许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举手之劳。

莫晟重重的把球砸向篮筐，他现在急需要宣泄。从川王居回来后，他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他才会找到夏惜冰并且和她产生那样一个约定，但是那个约定之中后半段夏惜冰并没有告诉肖怜雨。原本这短时间他是不会再去打扰肖怜雨的，但是今晚事发突然，肖怜雨的泪水破坏了他所有的理智，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身份站在那里，站在她身边。

而刚才，面对追上自己的夏惜冰，内心烦躁的莫晟说出的话也是毫不留情，肖怜雨的出现已经让他难以保持从前的冷静和玩世不恭了。尽管没有直接取消和夏惜冰的约定，但是他的话仍然还是让夏惜冰悲伤欲绝。

篮球经过篮筐的反弹狠狠向莫晟身后弹去，但是意料之中的碰撞声音却没有传来。

莫晟回过头，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男生接住了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也是文二的学生么？”莫晟好像记得刚刚人群中似乎有他的身影。

程诺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昨天刚来。”

“你就是那个乌龟？”莫晟想了想嘲讽道。

夏惜冰跟他说过昨天刚转来了一个“海归”，想必就是这个人了。

程诺脸皮抖了抖，但是修养良好的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叫乌龟，我叫程……”

“我管你是乌龟还是海龟，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快滚蛋！”莫晟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从口袋中抽出了根烟点上。

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的这么难听，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了啊，程诺脸色一沉，直奔主题道：“我想你知道肖怜雨为什么哭，告诉我原因。”

莫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程诺，“你算老几？”

“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程诺淡淡道。

莫晟不耐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没你这个孙子。”

程诺这次真忍不了了，莫晟这句话不仅仅侮辱了他，连他父亲和爷爷都一块带上了，身世显赫的他何尝受过这种侮辱，“你信不信，你如果再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会让你在A城消失？”

听到这种威胁，莫晟仔细打量了一下程诺，衣服只是普通的校服，脸上略带刚毅成熟，他也不是傻子，从夏惜冰的口中他也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不会一般，但是他也不是好惹的主，“乌龟，你也别滚了，今晚你一定会爬着出去……”

轻风扬起，带着初秋的丝丝凉意，周围的树叶在风拂下沙沙作响，篮球场中，一个手里拿着篮球身世显赫，另一个叼着一根烟不屑一顾，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两人注视良久，最先冷静下来的是程诺，他见过不少这种痞气极重的人，毕竟商业中也有黑暗，曾经亲手执掌一个分公司的他也没少跟社会中的地下势力打交道。而从那些头目身上程诺也有过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普通混混那种痞气，还夹杂着一种凌厉，危险，还有普通混混没有的那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俯视。

没错，就是俯视。这种气质程诺自己也有，但是他不明白再这么一个小小高三学生身上竟然也会出现这种感觉。

其实也由不得他诧异，莫晟原本的身份就不仅仅是高三学生那么简单。何况他从小到大所经历的，又岂是程诺所想的那么简单。连莫晟都记不清了，是从几岁开始，自己能依靠的就只有一个人……之所以在莫晟家中还有那么几个人能记得他，有他一个位置，全是因为自己离家之前那些年做的一些事让那些人有了深刻印象……

“打架这种事情，我不屑。”程诺脸上出现了几分郑重，“但是，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见眼前这人这人连架都不敢打，莫晟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我没时间跟你浪费，要么现在滚，要么待会爬着出去。”

面对丝毫不讲道理的莫晟，程诺也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赌注：“我赢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输了……”

程诺笑着拍了拍手里的球，然后注视着莫晟，一言一语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哈哈哈哈……”莫晟听前半截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兴趣，可是听到接下来的话不禁哈哈大笑，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一边笑着，莫晟一边讥讽道，“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千年王八了，你以为你修成人形了不起么？还答应我一个要求，哈哈哈——”

程诺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自己这句话确实有点狂妄，但是以他的身份，只要是这A城范围，恐怕还真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一对一，你敢么？”程诺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冰冷，毕竟任谁从乌龟变到王八都不会好受。

莫晟也不笑了，“篮球？好，我还从来没跟王八打过球呢？就是不知道四条腿少了两条腿你习不习惯？”

程诺强忍心里的怒气，他缓缓道：“你我一对一，五个球，先得三分为赢。”

莫晟把烟扔到脚下踩灭：“你输了，要求很简单，就给我滚出天华。”

程诺点点头，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之前一直呆在美国，哪里的篮球热潮远比中国要强得多，他初中三年都是在美国度过的，甚至一度进入了校队。

“就这么说定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程诺话音落下，把球往两人之间的天空高高抛出，谁先抢到球谁就会拿到第一个球的发球权。

莫晟身体半弓，他发现眼前这人比他还臭屁，不管怎样，能让他滚出天华就够了！

球被高高抛起，到达顶点后开始下落，程诺莫晟两人都做好了准备，他们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

不愿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