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云静静地观察他的沉默,道:“你想要吗?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欧阳疏竹欲再去触摸她的耳坠,放弃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欧阳疏竹用力去推开她,她的小宇宙被点燃了般,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像丛林里无辜的小动物似的眼神,仿佛被拒绝让她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这一刻,她散发出的气味是熟悉的,他开始吻她,用尽了所有残存的气力,好像咬破了她的嘴唇,陆逸云轻轻的啊了一声,说:“疼。”
他和婉如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时,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婉如轻声哼了声,说:“疼。”他连忙中止了,婉如的身下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他以为的一辈子,不过只是她一个歉意的回报。
陆逸云在他的耳边吐气,“你轻点,我流血了。”
他的亲吻戛然而止,松开手,看到她的嘴唇上斑斑血迹,说:“对不起。”
她微微笑着,着手解裙子上的扣子,欧阳疏竹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她不依,他将她那快敞开的衣裙紧紧拉住,又说:“陆姑娘,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陆逸云道:“你叫我陆姑娘,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不是我还不够漂亮?”
她一把扯开欧阳疏竹的衣衫,欧阳疏竹无力地抓住她的手,道:“这个社会很复杂的,你还没工作过,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别伤害自己。”
她挑衅的迎上他的眼睛,道:“你工作了,你就懂爱了?你懂爱的话就不会来找我这个女学生了。”
欧阳疏竹道:“我找你和我懂不懂爱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女学生,我就喜欢你。”
陆逸云道:“既然你喜欢我,那你还在等什么。”
欧阳疏竹道:“正因为喜欢,所以不敢伤害你。”
陆逸云嗤笑道:“满嘴胡说八道,真当我是无知学生妹啊,你没在哪个女人那栽过跟头, 会来找我?说说呗,是什么样的女人惹得我们欧阳律师伤心了。”
欧阳疏竹道:“你想多了。”
陆逸云道:“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欧阳疏竹转过身去试图拧亮台灯,然而灯光始终是暗淡的,他索性侧身躺在那,彻底放松了身心的疲惫。衬衫的纽扣顾不上扣上,丝丝的凉意渗到骨头里,想打喷嚏打不出,鼻子酸酸的。
陆逸云伏到他的身上,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说:“给我一个机会吧,我难得主动的,也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
欧阳疏竹道:“机会都要等时机成熟的,我们才萍水相逢。”
陆逸云道:“那你告诉我,在爱情里什么时候才叫时机成熟呢,一年,两年,有的十几年都成熟不了,有的惊鸿一瞥便是一辈子。我不介意你现在不爱我,我们一起疗伤,然后再慢慢爱,我会把你治愈的。”
欧阳疏竹无奈的摇摇头,陆逸云将他揽进怀里,她的心跳很温柔,他突然哭了,陆逸云也抽泣起来,他们真的在寒冷的夜里抱团取暖了。
婉如回家住,晚饭后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把玩戒指想心事,周书希端了水果走过来,婉如张开五指给母亲看,说:“戒指好看吗?”
周书希笑道:“反正我是瞧不出好坏,我也没戴过,只听说钻石越大越贵。”
婉如道:“所以戒指这玩意真没意思,谁送的才重要。”
“你这话里有话啊,想跟我说什么,说尹山送的戒指没意思?”
婉如自然不想与母亲继续讨论下去,抓橙子吃起来,周书希道:“明天陪我去商场。”
“你要买什么?”
“我给尹山买套衣服。”
“你给他买什么衣服,他让你买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给他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你去帮我挑挑。”
“你买的衣服他哪会看得上,他穿的牌子你买的起么。”
“衣服贵啊便宜的不重要,关键是谁送的,你不也说了吗。”
“我明天没空,你自己去吧。”婉如想着母亲这又是哪里来的心血来潮,她对尹山比对亲生女儿上心。
“你明天干嘛去?给你丈夫买件衣服都没时间。”
“丈夫”这个词听上去特别刺耳,婉如忙道:“我要去给闵洋办件事。”
周书希稍愣了一下,说:“你跟闵洋还在联系啊。”
婉如故作轻飘飘地道:“不能联系啊,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周书希笑了笑,说:“看来你跟闵洋还是适合做朋友。”
婉如的心猛地一沉,“又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周书希饶有兴趣地道:“有年闵洋过生日请我们吃饭,那时我和你爸刚听说他有了女朋友,你爸心情不好,喝多了掉进池塘里,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把你爸救上来的吗?”
婉如道:“谁记得了”,不知是因为诧异还是因为心烦,这四个字道出口时竟变了音,惹得周书希更想把这件事讲清楚。
“他叫欧阳疏竹,是闵洋表哥,哎呀,我现在回想回想,那小伙子倒也是很不错的,闵洋办生日宴的酒店就是他家的。你和尹山办酒席,有些亲戚朋友不方便邀请,到时就请他们在这家酒店吃顿便饭。”
“市里那么多酒店,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婉如几乎叫起来,她和他的交集为什么就走不到尽头!
“你喊什么,我跟闵洋的父亲说起这事,他就向我推荐了这个酒店,有什么不行的。你是不是嫌我选的地方不够上档次,我和你爸就是领死工资的,我们又不要讲什么排场,你就委屈委屈吧。”
“妈,现在这社会,找熟人办事很麻烦的,万一你觉得环境不好,酒菜不好,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这是抬杠哈,熟人我们才放心,熟人还有人情价,那欧阳疏竹的女朋友还是付教授的学生呢,这叫优势资源互相利用,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说什么!说什么!欧阳疏竹的什么?女朋友?”
“是付教授带的研究生。”
婉如猛的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犹豫不决的不知该往哪去,也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方向,磕磕碰碰的撞到房间里。关上门,把枕头盖在后脑勺上,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她的心里没有委屈,她没有资格委屈,只是难受,难受潮水冲击般向她涌来,心乱如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