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庐州城头,袁朗负手远望。
这时候天边新月娇媚,遥遥可以看到一些夜色,夜色很美好,但袁朗的心中却沉重无比……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江雨大军到。
扎下营寨之后,江雨率众将前去瞭望,却见眼前好一座大城。
“真要攻打,恐怕短时间根本打不下来。”江雨长叹。
“大帅,用那些东西也不行吗?”旁边有人开口,却是秦亮。
“那些东西,是要在占了些优势的时候使用才好……”江雨似笑非笑看了秦亮一眼:“那些东西虽然厉害,但是就这么直接使用,恐怕作用也不大,这庐州城实在是太坚固了。”
秦亮所指的那些东西,其实是在皖州城江雨主持之下,制造的一些特殊的攻城器械。
其中的投石车比寻常的投石车要大一号,而且也不是全靠人力拉动使用,而是用了绞索,这样弹射的石块会更大,威力也会更强。
还有车弩,车弩这东西一直是攻城利器,就是平时战阵冲锋时也作用很大,江雨将原本只能打出一枚铁枪的车弩,改成了三支,这样威力就远超之前数倍了。
还有攻击城门的圆木也让江雨给改变成一种攻城车的模样,人可以藏在车内,避掉城头射下的羽箭,而不像以往只能是几个士兵抬着木头,傻头傻脑地向城门冲锋,人还没到城下就被射死了。
当然这些都还不算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江雨和凌震,魏定国等人在皖州研制的一种火器。
这火器其实就是霹雳子的放大版,是在霹雳子的基础之上,将这玩意儿给放大了许多,大概能有鹅蛋大小,可以通过特殊的网兜给投掷出去。
当然,这东西并不多,眼下也还属于实验的阶段,但这东西的威力却很惊人,因为江雨在这东西中间添加了一些佐料,那就是铁片铁钉之类的东西。
之前因为霹雳子比较小,定位是江湖暗器,所以里面也无法添加什么,但江雨把这东西给弄大了,这就厉害了。
当然,这玩意放大之后,本身的威力也大增,只不过因为依旧容易爆炸,所以在指挥兵丁练习的时候炸伤了不少人。
毕竟小小的霹雳子,哪怕江湖高手使用,也避免不了自炸,而这么一大颗玩意儿,又由普通士兵操作,自然就更加危险了。
所以,江雨发明了一种网兜,这网兜比较浅,容易将这玩意儿打出去,而且网兜因为是网状,所以摩擦较小,也不容易在操作的过程直接爆炸。
这东西,江雨命名为霹雳弹!
其实这玩意儿在江雨眼中看起来是粗陋无比的,但是在那些将官眼中却是太过惊艳,因为这是足以为改变战局的东西,毕竟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这种远程的火器所具有的威力和效果根本不容小觑。
不过,江雨发展这种东西并不是为了对付王庆,这霹雳弹最大的优势确实是在战场上,但是却不是对付步兵,而是对付骑兵。
大许少马,因为自从燕云十六州失去之后,大许便没有了马场。
而西夏和辽金则以骑兵为主,虽然西夏在政和初年被童贯率大军几乎打残,但近两年来却又有了蠢蠢欲动的态势,江雨知道,这一次朝廷联金伐辽之后,形式会越来越严峻起来。
而他,也必须为了日后可能遭遇的战争早做准备。
看了一番庐州城后,城上象征性地放了一阵箭雨便没有了动静。
回到大帐,江雨封了一封书信,然后派人去送信,这信自然是送往庐州城内的,这个时候哪怕两军对阵,但一些自古传承的规矩却还没有废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是好用的,所以送信的小兵高喊着来到庐州城下,城上放下一只篮子,小兵将信放了进去,篮子便被拉回城头。
信自然是给庐州守将袁朗的,而信的内容则是有关袁绯衣的。
事实上,江雨此刻也不知道史进有没有得手,抓没抓住袁绯衣,但按照计划他必须这么办,不过到时看袁朗的反应就可以知道史进究竟得手没有。
这封信摆在袁朗桌上,仿佛一颗定时炸弹,让袁朗半天都没有伸手。
眼下这种形式,江雨派人送信也属正常,但是袁朗心中却极其不安,他害怕信中有袁绯衣的消息,但隐隐却又有一些期待,因为谭梦虚的话他听到了心里,袁绯衣落在江雨手中总比落在那些江湖人手上要好一些。
谭梦虚此刻就站在袁朗的身旁,他也在看着这封信,甚至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深吸了一口气,袁朗伸手取过信打开,信很长,袁朗看的很仔细,但脸色也越来差,最后他居然狠狠撕碎了手中信,大吼了一句:“果然不愧是三元及第,连威胁之信都写的妙笔生花。”
谭梦虚在旁边闻言心中就是一颤:“将军……”
“梦虚,绯衣确实被江雨的人抓去了!”袁朗低声吼道:“他威胁我归降朝廷。”
谭梦虚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心说你这就要投降了吗?
“啪”地一声,桌案差点直接被袁朗啪裂:“不过本将绝不会投降朝廷,本将一生最恨被人威胁,哪怕是拿绯衣威胁也不行!”
袁朗说着“嚯”地一声站了起来:“随我上城,我要会一会这江雨!”
谭梦虚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随袁朗出府上城。
袁朗一上城之后,那城头的“袁”字大旗立刻摇了起来,城头士兵也齐刷刷地喊出口号,江雨那边便知道对方的守城主帅上城了。
江雨急忙点齐众将出了大营,在城下他遥遥看见城头中心处站着一员武将,确实镔铁盔,镔铁甲,身材高大,但却看不清楚容貌。
江雨知此人定然就是袁朗,不由高声道:“可是袁朗将军当面?”
袁朗在城头黑着一张脸,看着城下众将簇拥中的一名年轻人,虽然心中推测此人就是江雨,但是江雨的年纪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某家正是袁朗,你可是那江雨江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