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瑶端着酒杯，看着面前仪态尽失的霜凌雪。她不明白，师父的情绪变化为何会如此突然。而就在疑惑的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个传言。

传言道，圣雪仙子霜凌雪，有重灵之隐。重灵，顾名思义就是双重灵识。这两重灵识属于同一个人，却代表着这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面。

或至善，或极恶。

由于重灵之人自身的原因往往会导致他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极端强大，所以重灵之人一旦出世便会被第一时间毁灭。不论你是谁，也不论你能不能控制得住另一重灵识。只要是你对其他人有威胁，你就不能存在。

强者的意志掌控天下。自古以来不曾改变的法则。

而就以往极少的关于重灵之人的纪录来看，凡是重灵之人，性情会极不稳定，转变极快。就像，霜凌雪现在这样。而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无人敢提起霜凌雪这事，原因有二。

之一，是提了也没有用处，试问如今的仙域，有谁修为可以高过她，又有谁敢去收服她。

之二，便是因为霜凌雪的状况，并不完全像是重灵之症。说她重灵，仙域之人的确见过另一个她。那是许多三十年修为以上人的噩梦，喜着柳绿的嗜血圣姬。与幻影魔姬并称魔域双姬的她，除了气息与所用之物与之前不同外，性情并无变化。而真正的重灵之人，两重灵识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根据这一点，可以说霜凌雪不是重灵之人。可她身上又偏偏有特征，所以也是将仙域众人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瑶儿？你怎么了？”

文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猛然间听到霜凌雪的询问，瞬间回神。

“啊？师父我没事的。”文瑶回话，同时捧起酒杯尝了一口。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慢点喝，这酒很烈的。”霜凌雪浅笑着提醒文瑶。

略微冰凉的酒入口，一种时间沉淀的醇香弥漫开来。其中还混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就在这酒入腹的同时，文瑶的灵识被瞬间拉入一个幻境。幻境中，有一个身姿纤长的白衣公子，背对着她站在桃花树下。在文瑶向他走去的同时，那公子仿佛感应到了，转身笑着看向文瑶。

是宁白。

他向文瑶伸出手：“瑶儿，师兄在。”

下一刻，他化作片片银蝶四散开来，将文瑶包在其中。

幻境破碎。

“瑶儿？瑶儿？”

霜凌雪看着呆滞的文瑶，出声唤道。

文瑶回神，满脸不敢相信地看向霜凌雪。

“师父，这酒……”

“很神奇吧？你小师兄当年酿的时候加了两颗引梦华，这酒喝下去便会出现幻境。但幻境却是因人而异，但是不论什么，都是各人心里呀，最在意的事物。”

“引梦华……”文瑶轻声重复这种由引梦花提炼出的结晶，手指无意识地磨擦着酒杯。

“就是引梦华。幻境最好的制造处。不过啊，现在对我也没用了。”

“师父，我，我在幻境里……”文瑶想了想，开口。

“幻境里怎么了？”

“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是宁师兄……”文瑶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师兄啊……没关系的。喜欢的话，师父就给你准备嫁妆。”

“可是师父，修仙不是不能动情的吗？”

“谁告诉你的啊？”霜凌雪有些无语。“若是不能动情，又哪里来的天生仙骨啊？就比如你。”

“我不是完整的天生仙骨的……”文瑶摇摇头，低声道。

霜凌雪将文瑶拉至身边安慰。

“是师父不好，不该提起的。”文瑶，是个亲眼看着父母丧生却无能为力的孩子。

“没事的师父。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是时候说出来了。”她的身世一旦公之于众，她便再也不能在仙域留下。

“嗯，瑶儿你说，师父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