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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西街较为出名的一家酒楼,名为“雎心阁”。酒楼上宾客如云,人满为患,歌女相吟,余音绕梁,班歌班舞,个争风采。酒楼外表主要以红霞之色作为表层装点颜色,意为红红火火,万紫千红,蒸蒸日上之意。酒楼横道三层,外边墙上挂着许多盏五颜六色的花芯灯笼,酒楼面朝一面绿湖,打开窗户抬头便可观赏其美景。
雎心阁一楼排放着几十张木桌和许多木椅,酒楼生意兴隆,这也成为散客们喝酒颜欢,大快朵颐之所。不过你若顺着楼道往上走去,则是酒楼最为上等的雅阁包厢之内,这里则是长居大官贵客钟情之地。包厢还分为美味阁,琴雅阁,尚文阁,乐芝阁等,每一间包厢内都布置了上等布艺,里面布局大气靓丽,设备齐全,红灯笼挂满了阁楼道路通道两侧,营造了一种火红温暖的气氛。
此时最里侧的乐芝阁内坐着这样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起初两人还沉默不语,只见不久之后两人挑起话题,两人面面相视,言谈甚欢,气场逐渐愉悦。
千夜浔身着一袭青竹臻品真君袍,青竹子叶绣于外袍,小竹绣立于交领处,作为点睛之笔显得俊逸轩扬,文雅睿丽。衣袍被窗外突然刮起来的一阵摇摇大风吹得哗哗摆动,衣袂飘飘,风衣婆娑。他那浓密茂盛的青丝半束而落,青色束发带将另一半头发利落地扎了起来,青丝随着风呼呼舞动,立体的五官和清晰的轮廓,角度极为完美的折射于何莲对面这个角度,明明就是如此尴尬不适的场景。却在坐在千夜浔对面的何莲看来,别有一番趣味。
千夜浔的贴身小侍还有小厮,北青和温南还有小四,三人则尽忠职守的守在包厢门口外。北青一直注视着四周环境,没有片刻松懈。
店小二端着好几盘主菜一路往里小步走了进去,小二把菜肴一份份摆放在我们面前。我双眼发光,嘴馋眼馋的看向店小二,那只端着菜肴的手,随着视线往下看了去,哇塞,今天好丰富啊!好幸福啊!
我在心里面暗自吐槽了好几遍:
最近几日在寺庙里面,天天吃斋念佛的,素菜清粥,一点荤都不能带,快把我这个食肉动物给饿惨了。
千夜浔坐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淡淡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不觉感到好笑极了,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一种动物来。何莲两手空抓,眼冒绿光,就差没有长上两大耳朵了,样子像极了小狼:
“哇哇~翰林焖猪手,红烧牛肉,八宝鸭,黄金炸虾,板栗烧野鸡,鲍鱼燕窝粥,宫保野兔,火腿鲜笋汤,金累丝绣花香囊等等。”。
就在我两手抓着筷子准备夹菜的那一刻,千夜浔忽然拿起风墨摺迭扇,冲着我的手背直接重重地拍打了下来:
“傻瓜~慌什么?菜都还没有上完呢?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你想吓死谁呢?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气冲冲的怒视着千夜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桌子一拍,紧接着直接不客气的回怼了一番:
“这么多天了,我跟着你餐餐吃斋念佛,天天吃草,我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只兔子了,而且还是一只死兔子。我倒是没有责怪你坑我,你倒好还嫌弃我吃相难看是吧?吼吼,我就是这么难看了,我整个人都这么难看,行了吧?你想怎么着?反正我又不是吃给你看的,哼哼~你爱看不看~哼~”。
千夜浔忽然间又爽朗一笑,他的笑声竟然还不是很难听,而是令人清新悦耳,他那双似乎藏着星际的眼眸里此刻也同样饱含着那抹笑意:
“我只是怕小莲你噎着了而已,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我是担心你罢了,其实吃饭呀?要细嚼慢咽,细细品尝,其中味道,这才比较好。”。
我懒得理他,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泛着一股酸意,哪里还有心情顾及那么多啊!直接拿起筷子勺子,一边夹着菜,一边迅速地塞进嘴里咀嚼,又故意咧嘴给他看,拿着一口大白牙直接怼他,没过多久我就已经把所有的酒菜通通一次就地拔个够。
最后,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勺子,假装自己还是很优雅地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油渍,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千夜浔,我看你怎么不动筷子啊?其实……”。
我犹犹豫豫,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千夜浔拿起酒杯,细细品尝美酒佳肴,迎着何莲的目光探究一番:
“你想什么直接说吧?”。
我缓缓将心中所求慢慢为他道来:
“千夜浔,我确实有话要说,是这样的……我知道此次这场“侏儒盗窃案件”的五个成员们这些年连续犯案次数颇多,也同时盗窃了好多宝物。可是事实上他们同时也在做好事,他们利用转卖宝物的这些金钱帮助了那么多和他们一样有着残缺身体人群。加上他们本身也是身患疾病的患儿,他们被这世间所抛弃,被家人遗弃,受尽了世人的排挤和白眼。他们同时也对这个世道感到失望,这些残缺人士也是凤阙国子民,然而他们却因为渺小无力,受世间唾弃排挤,不仅如此凤阙国朝廷也从未被重视过他们这些人啊,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去偷盗诈骗。虽然盗窃是不对的,但是他们盗窃的原有是值得去深思的!千夜浔你有没有这样想过他们是因为什么而被逼迫至此呢?难道责任真的全部在他们身上吗?”。
千夜浔收起笑意,顺手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坐在他对面的何莲嘴里,举止那么理所当然,而何莲也接受的那么自然而然,他的目光却渐渐从她身上收起:
“这件事想要彻底弄清楚并没有想象之中来到简单,涉及到了的范围比想象之中来的更广,他们一行人所盗窃诈骗而来的珍品本就多到足矣让他们摆脱现状,可是他们现在却把赃款所用银两全部推卸于帮助那些弱势群体,此事却是也有些可疑。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交于我来管辖,自有侍刑司的那些人来处理。”。
千夜浔的话让一时之间竟然语塞,一股无名的情绪闯入我的心头,我在恼怒他的过度冷漠和过分客观。我狠狠地抓起衣服,衣服那块布面被抓的褶皱难看。抑制不住心里的那份火头,我气他毫无怜悯之心,我气他过分忽略那些可怜的弱者们。
我鼓起勇气起身,两只手撑着桌面,朝着坐在对面的千夜浔怒蹬了过去。将头伸入他的跟前,将自己心中对他的那些质疑和逾愤声凝聚到了一起,眼神几乎想要渗透至他的骨髓,我的目光竟是那般犀利:
“我知道很多事情多疑是没有什么坏处,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查明真相之后,如果他们的行为没有泯灭人性,甚至也是一种无奈的求生。那么我希望你可以重新审视一下,普天之下,那些苦弱无依的人,究竟去哪里找求生之路?是什么抛弃了他们?他们就该被随意践踏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权利管辖,但这件事情是由你把我卷入进来的,所以也请你给我讨个明确的说法,最后给我一个符合情理的处判结果。”。
“还有那些住在草屋的人们,他们该如何安置?难道你们没有仔细思考过吗?我希望你们好好对待这些人,即使他们很弱小胆怯,但是他们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他们没犯法更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他们弱小却很坚强。他们应当得到更多的帮助和关怀,他们不应该被驱赶抛却,这是不对的……所有子民都应该给弱者一条正大光明的通道去走,那条路上任何人的没有歧视,没有异样目光,更没有嘲讽唾弃。”。
千夜浔看着这个如此大胆敢为,为了别人质疑这自己一切的女人,何莲此时生气的样子,竟让他毫无争辩之力:
“这件事我自然会查明,刚刚说的也只是我个人推测而已,你无需如此激动。”。
“至于其他无关人等,我相信侍刑司的人一定会妥善安排这件事,不会让那些人流离失所,更会好好照顾好他们的,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其实何莲所说的事情,千夜浔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想要改变这种现状,想要改变整个凤阙国这种现状真的是难上加难。因为能够彻底整顿和助援这些残缺人士的人,光靠自己是没有用的,还需要相应的凤阙国国策。国策则需要那个人的许可,那个人则是他的亲人更是最大的敌人。他无心与他争夺任何东西,可他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实属无奈之。
我终于放下心中那口气,抚平心中的那口余气:
“对不起,千夜浔~方才确实是我激动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很想要拜托你,那就是作为侏儒盗窃案为首的黑衣少年“光”,他身患一直怪异的皮肤病,一直难以治愈,我希望能够你可以帮帮我,找个技术高超些的大夫为其专门诊治一下。”。
何莲话刚说完正准备坐下,千夜浔却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不放,他手掌竟是那般粗糙厚重,犹如一片枯黄的枫叶,刮至我的掌心,触之僵硬,沟壑深深。千夜浔和何莲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近距离凝望彼此,甚至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静若时间,时间若止,凝若一生,只求一刻:
“只有小莲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考虑帮你,你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