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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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卫东一大早就穿戴好了,他在等小金的消息,只要情况许可,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带着人马立刻出发进山寻宝。

但是,邵卫东没有等到小金的消息,却接到了曾晓的电话。这多少还是让邵卫东大吃一惊。手机铃声一直在响,邵卫东迟疑着,他在没有判断出曾晓的意图之前,不想接听。毕竟曾晓辜负了他的信任,失信在前。他相信只要曾晓想通了要和他合作,电话一定还会再打过来,现在,他要好好地想想怎么对待这个自以为是不顾江湖道义的“大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待曾晓,他此次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曾晓在经历了远致的阻击之后很快就换了思路。他玩的是古玩意,思想却一点都不僵化。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大佬,当然,他知道更多的人在背后叫他“老狐狸”。他不是守旧的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人都懂得以退为进,只有傻子才会正面冲锋。昨天的较量他失算了,犯了轻敌的毛病,完全没有想到过小金的身边还有高人,害得自己差点连底裤都输了。当时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跑得快,可能也只能像那些手下一样束手就擒了。那个厉害角色的拳头他经不起一下,他现在对邵卫东刮目相看。邵卫东平常不显山露水,在人员的安排上倒是很值得他学习。一明一暗的安排,让他可以从容不迫地调度,难怪邵卫东一点都不急着赶来,原来他的先锋早就到位了。

经过昨天两次交锋,曾晓再也不敢托大,毕竟牵涉到一笔天大的宝藏。现在,他相信当初邵卫东给他看的那些资料是真心想和他合作,是他自己过于自信玩脱了节,回归常道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要能够找到财宝的藏匿地,后面,他和邵卫东还有的玩。现在,他必须收敛锋芒,把邵卫东捧到前台,以守势和邵卫东相处,最终达到通过佯攻取胜的目的。现在,他还必须要完全经得住邵卫东的责难,甚至羞辱。他告诉自己是在为钱财暂时低头,不用大惊小怪或是耿耿于怀。

曾晓想好了才会主动给邵卫东打电话。此刻,邵卫东和曾晓的心态刚好调了个个儿。不过,邵卫东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地让曾晓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他要磨磨曾晓的锐气,给他点教训,这样,等到他们见面的时候,曾晓才能分清楚谁是大佬。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邵卫东对曾晓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为了利益,他还必须接受曾晓的自降身份。他们此行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就是为了利益而相互利用、相互妥协,相互争斗的吗?国与国如此,人与人之间亦然啊!邵卫东懂这个理,所以,在曾晓第十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接了:

“你谁啊?一大早烦不烦人啊?”邵卫东故作困状,打着哈欠问。

“邵董,我啊,老曾。”曾晓嘴里低三下四,心里却在骂邵卫东装b。他目前在邵卫东的面前已经没有了在省城时的那种大佬风范了。他时刻提醒自己无论邵卫东如何对付他,他都要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古代那么多的名人早已经给他做出了榜样。

“哦,大佬啊,不好意思,我刚醒,没看到电话上的显示,您,找我有事?”邵卫东很开心,什么时候曾晓都是一副大佬的模样,这会儿竟然在电话中说自己是老曾。这其中的落差相比较后曾晓心里肯定很不爽呢。想到这里,邵卫东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晓摸不准邵卫东是不是真的刚醒,他不敢怠慢,解释道:“这些天身体不舒服,人也不愿意动,刚好手机忘在车上一直没去拿,才看到邵董您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曾晓说完自己都不信。

“也没什么大事情,原本是想和大佬一块进山看看那批太平军的藏宝,只是不知道大佬有没有时间?”邵卫东轻描淡写地说。

曾晓暗自吃惊。他没想到邵卫东是真的要和他合作进山探宝,一点都不藏着,立刻应声道:“多谢邵董看得起曾某,我愿意赴汤蹈火,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那大佬您可以什么时候出发?我好派人接应您。”邵卫东说的很真诚。

“随时可以出发,邵董把位置发给我就是。”曾晓猜不到邵卫东此刻在哪?但是,从邵卫东的言语中他估计邵卫东不知道他已到了县城,他怕邵卫东立刻约见面。

“我不在省城,不过很快就会过去和你会合。”邵卫东咳嗽了一声,他不想告诉曾晓他在哪里?也不想让曾晓知道他了解他的所有行踪。对待曾晓最好的方式就是真真假假,声东击西,出其不意。

“好好,我立刻带人出发,邵董要到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在县城最好的饭店安排好接风宴。”曾晓想不到邵卫东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县城了。此刻,他后悔自己一时糊涂带了人马过来绑架小金;但是,他又觉得万幸,在整个抓捕小金的过程中自己始终没有露面。现在,他要做的是把现在身边的这帮人换掉,留在县城备用做接应,再从省城调一班新人过来就万事大吉了。

挂断电话,曾晓鼻子重重地哼了一下,邵卫东在他的眼里还是太嫩了,他现在要的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什么他妈的精诚合作,什么合作共赢,全是屁话,大家都在玩虚的,既然邵卫东笑里藏刀,就不要怪我曾某人瞒天过海了。

冉栎对酒开戒完全是因为远致的出现。二十多年前她因酒和一个男人有了很深的交集,造就了一个孩子,她不知这个孩子是死是活;现在,她因为这个可能是她孩子的年轻人重新破例。她觉得中国人最好客,很多事情只要酒喝对了路,什么事情都好办。酒,可以化解冤仇;酒,也可以结交新的朋友。

几天在卧牛村待下来,冉栎和语晗都觉得这里的山民非常的淳朴。在如何处理好和睿海的关系上,冉栎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请大家喝酒,由面到点,自外向内接近睿海。现在,她从心理上已经完全接纳了远致这个人,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面对这一切,又以一个女人的执着来坚守这点。无论远致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都希望籍此化解掉和睿海之间的恩怨。所以,她让语晗到山下的小镇买了不少的肉上来,鸡、鸭、鱼村里都有人养着,她出钱,有人很快就把需要的鸡鸭鱼都都送了过来。其中,当然少不了山民地里的新鲜蔬菜和家里储备的山货。

冉栎请宇帆的父母帮厨,她亲自动手烧菜。然后,她请宇帆的父亲带路,领着语晗一家家拜访,请每家派一位赏光,到宇帆家吃饭。

对于这样的吃请,现在大家都很熟悉了,这个头睿海开得好,给了留守村里的人们一次次新的聚会的机会。所以,尽管冉栎准备充分,还是有不少的人从自己的家里带了很有特色的菜肴过来。他们愿意陪着和善、知书达理的外乡人把这样的气氛搞得更加热闹。年轻人出门打工之后,大山愈发的安静,有时候需要这样的外力来冲破一点这样的沉寂,对还留守的人和大山来说都是好事。何况,冉栎并没有一点的坏心思;何况,冉栎还能够这么看得起大家。

睿海听到冉栎的声音依旧闷在家里不出声,他惹不起,躲得起。冉栎站在院子外朝着屋里问有没有人。跟着身边的宇帆父亲可不客气,直接穿过院子推门而入。睿海见是村里人,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宇帆父亲告诉睿海,大美女老板冉栎请客,留在村里的人每家都要派一人,远致不在,睿海就是你了。

宇帆的父亲就很奇怪了,一向喜欢热闹的睿海前段时间刚从省城回来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最近的状态就不对了呢?睿海不敢直面这样的问题,几天前为了小金的到来他还大张旗鼓地请人吃饭,现在他因为冉栎的出现而回避,甚至还要宇帆的父亲赶走冉栎。

众人囔囔着要他起身。可是,睿海哪里有心情参加这样的活动。他揉着肚子说身体不好,去不了。说完重新躺回到床上。

宇帆父亲对睿海多看了几眼,说睿海心眼太小,不像个男人。他记起睿海和冉栎在他院子里发生过不愉快,当时睿海要他把冉栎赶走,他们这是红了脸,睿海下不来台啊!宇帆父亲心里明镜似的,他气呼呼地走出了睿海的家门,一个睿海总不至于扫了大家伙的兴致,大家不可能因为谁没到而放弃这样的聚餐。何况美女老板是真心实意地请大家吃。

饭后,冉栎让语晗去山下买了不少的水果和糕点送到睿海的家门口,结果,睿海不闻不问,东西被旺财大叔提了进去,大家以为睿海真的生了重病,呼啦一下来了不少的人。睿海装不下去,只好说人已经舒服了很多,只是没什么胃口。他的话才说完不多久,冉栎就熬了稀饭过来,弄得睿海哭笑不得。

冉栎并不强求睿海参加连续三天的宴请,睿海躲过了两次,第三次旺财大叔和村里的几个年龄稍长的老人来到睿海的家,要求睿海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聚餐。卧牛村的山民从来都是好客的,绝对不能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慢待了客人。宇帆的父亲看着却直摇头。睿海不敢看他的眼,躲闪着。宇帆的父亲冲睿海伸出小拇指。睿海明白宇帆父亲的意思,不够男人就不够男人,只要不去面对冉栎,大家说什么都行!

旺财叔的脸拉得老长,他早就看透了睿海的把戏,不过是给了他面子没有当面戳穿罢了。村里人彼此都太了解了,大家在和睿海接触了几次之后,完全看不出睿海生着重病的迹象,倒是因为睡眠充足显得更加的红光满面。

睿海心里有一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去参加,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不去,村里的人肯定要在背后议论,说他现在是英雄的父亲,根本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在旺财大叔他们面前,要想以生病为由来拒绝别人,还真是很难。这个村的不少人,都是采药世家,一般的头痛脑热,只要到山里拔几株草药,煎水熬汤喝下去保准没事。睿海的样子,大家都看不什么症状,都说睿海是没喝酒的病,是馋出来的病,酒喝到位了什么病立刻就没了。

睿海无语,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地拒绝,只好很不情愿地参加进来。冉栎见着睿海到来,心里那个美啊都无法形容。她做不到的事情,这些可敬可亲可爱的山民帮她做到了。

此前,冉栎用她的行动证明了她是一个好租户。天不亮起床锻炼,回来后打扫院子的卫生,然后帮着做早餐,甚至还和宇帆的父亲下地劳作,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没事的时候就带着语晗上山走走,当然不走远。这里的许多很有特点的土特产让她非常感兴趣。

语晗偷拍了冉栎很多在卧牛村的照片,她对冉栎的变化很是惊讶,在她的想象中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画面,一个大老板放下身段出现在大山深处的某块地上耕田除草,在农家的院子里喂鸡养鸭。她看到冉栎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人也变得更加亲善,每天总是笑呵呵的。

酒桌上,两天下来,冉栎和大家很快亲近了不少,她酒量奇大,把语晗都吓到了。冉栎却说没事,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量也跟着在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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