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钩和线,就地钩起是非来!
接连几年的收成不佳,家里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婆叫公去满姑婆(爷爷的妹妹)家里借一点开锅米。
公无奈地叹了口气,应了一声,进去桃屋头拿了一个蛇皮子口袋(装饲料的那种塑料口袋),然后把我也叫上,一起出发了。
一路无话,但是公还是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问我,走得累不累,还能不能走之类的,我都应着不累,并且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从小,公就教我们,走路必须大步流星,步步生风,别一歪一扭,慢缩慢缩的,像条老乌梢(乌梢蛇)。
尽管我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但是我明白,公比我更累,更苦!
大概15分钟脚程,我们到了满姑婆家院坝。
我没有说话,只是杵在那儿,看着公的动作。
公叫了几声,
“举莲!举莲!……”
“哎,哥,你怎么来了,快点进屋头坐,快进来坐!”
“就不坐了,我是来……是来……”
“怎么了,哥!”
“我来……借……点米!不晓得你家有没得,方不方便借点开锅米?”
“米啊,有的有的,要好多嘛?”
“有个十斤就可以了,就够了!”
“你等哈,等到哈!”
说完,满姑婆转身回屋里,不多会儿,传来了一个醒神的叫声:
“借借借,借什么借,你借出去,他什么时候还你,他哈吧哈(一下子的意思)就还你了蛮。”
声音特别大,好像是故意说给我们两个站在门外的人听的,这是满公公的。
公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只有脚步向马路方向移了移,我暗暗猜想,我们应该是在这儿待不久了!
满姑婆伸出半个身子,朝着公为难的说道:
“家里也没好多米了,实在是对不住哥哥你。”
又露出整个身体,向我走来,将一把大白兔塞到我怀里,说道:
“来,帅帅,吃糖,满姑婆对不住你们两公孙,这两个糖拿好,路上得吃。”
我两只手抱着她给的糖。
公已经准备好走了,身子已经别过去,又转回来,说:
“举莲,你就先回去嘛,我们两公孙就多谢了。”
“这么快就要走蛮,忙什么嘛,坐一会儿,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还要上街去买点东西,就先走,不坐了。”
“啊蛮,哥有空多带着帅帅来坐哈玩哈。”
“要得要得,多谢了,帅,快点谢谢满姑婆。”
“谢谢满姑婆!”
“哎,帅帅乖,有空来满姑婆家玩哈!”
“哦,要得要得。”
我们两公孙离开了满姑婆家,不多会儿,离她家已是很远了。
我数了数糖,有8颗。
我递给公一个,他没有接受,我就剥了一个送进嘴里,传来了公的话语声。
“帅,不要怪满姑婆,也不要怪满公公。”
“希望今年庄稼收得好些!”
唉,天不遂人愿。
人也不遂人愿,为什么会区区一点米都不舍得借呢?
亲戚还是亲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