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这世界上寻找不出一位真正专一纯正的女人,更寻觅不到一位真正专一纯正的男人。这里所说的“专一纯正”,尤其是指男女之间的恋情。正所谓“忠臣孝子世罕见,一世钟情谁见了?”不论一个人的想法、念头,还是语言、行动,都难以达到绝对的“专一纯正”。因为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七彩缤纷的人间,必有许多的人、事、物、色吸引和引诱着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虽然说的是人生的一个现实,但人世里依旧有着诸多发人深思而又可歌可泣的言行、故事和“伟大纯洁的恋情”。
曾有言曰:“十年收得同船渡,千年悠得共枕眠”,“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些言词,像是在描述着人间高尚纯洁而又动人的恋情;但是,它毕竟还只是人生的一段经历,一段“转瞬而过”的短暂历程。所谓“年如一日,日如一年”,正说明了两情相恋的复杂心理。
然而,有道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寻。”由此而知,在人生的旅途上,人人都在寻找、向往、崇拜着一个心目中的偶像。由于时、地、空的变化,这个“偶像”也必然在相应变化,他(她)决非会是仅仅一人。人一生的西游寻情记,究竟要到何时方休?大概都成了西去的幽魂,尚无美好的姻缘。
但是,如若两颗心灵相通,又岂在乎距离的远近?他们一定会长相厮守,直到白头偕老!这也许就是一个“伟大、纯洁而且高尚”的爱情。请看,范蠡与西施,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梁鸿与孟光,唐玄宗和杨贵妃,张建封和关盼盼,……不胜枚举,可以说他们之间都存在过一段可歌可泣而又曲折动人的恋情。“怎奈?“自古依依情难了,人鬼尚且恋今宵”;“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些言词论断,别的尚且不说,但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说“高尚、纯洁、忠贞不渝的恋情”还是自古存在的。
但是,这并不等于说男女两情是至始至终的专一纯正,而只不过是人生发展之下的一段动人心弦的恋情而已。事实虽然如此,但这部《乱世英魂》还是要告诫世人,做人不能太“花心”,不能太心高,不能乱采野花!更不能站着这山望着那山高,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地见异思迁。否则,那将是不高不洁不道德的行为,失去了做人的准则,必遭人之唾骂而绝无好结果!究竟有何结果,“游龙系(戏)凤,魂系(寄)何方?”一章节里就有绝好的诸多例证。
本故事说及小说的男主人公之一耶无害,虽然他最注重感情,最讲求为人处事的准则和仁义道德,最注重“伟大、高尚、纯洁”的恋情,但是,他也不免会有思念旧情而多发情感的时日。其实,他之所以这样,也是人之常情,是事情发展变化所致,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已“专心挚爱”一人而不忘旧情的耶无害。所谓“人在情场,人在江湖,人在旅途”,的确是身不由己。各位如若不信,但观后文,必能得知一二。事情是这样的——
二月二十三日,耶无害奉左丞相陈田中之邀前去府中做客,其实,陈田中本意要将他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陈小南引见给他。谁想,耶无害竟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久已与他失去联系的石小梅。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他追思往事?更何况,那楼阁走廊之上的石小梅也同时发现了昔日情郎耶无害。但是,她却悄然离去,不复再来。这怎能不激起耶无害往日的情感,怎能不说,她的出现,对他是一种“无声无色”的诱惑呢?但是,他与她之间,毕竟只是过去的一段好时光,只能存在于回忆和梦想之中。如若石小梅对他尚能旧情不忘、情真意切,他的内心之中,也不能不说“我心依旧,此情可待。”然而,耶无害心中明白,如今他已“挚着地移情别恋”于阮晓峰,对于那似如“昙花一现”的昔日情人,他又能“奈若何”呢?不管怎样,事已发展至此,他必然也只能选择与他患难与共的阮晓峰。至于石小梅,只要他能与她一絮离别之情便足矣,以后的人生道路,势必是会各奔前程。但是,为什么石小梅在廊台之上望见了他之后,却又悄然躲避而走?难道是他错认了不成?剑胆琴心的耶无害思来想去,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会认错人!于是,耶无害按奈不住,边走边向陈田中问道:
“陈丞相,敢问刚才那位廓台之上的女子是石小梅么?”
再说此时的这位善于察言观色的陈田中,早已从耶无害的心神所向之中觉察到了一二。因为他曾经听他的儿子陈剑南说过,他为了整治耶无害,是蕴意从耶无害手里夺回石小梅为妻的。但如今他的儿子已在擂台丧命,石小梅也就独在楼阁守寡为奴!更何况,这石小梅还是他夜晚偷香觅食的一脔香肉玉体?
可至今已是时过境迁,耶无害却旧事重提,问及此事,而且张口就道出了石小故乡的名字,可想而知,他依然对此女是旧情不忘。如若耶无害与她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话,那他想用爱女笼络住耶无害的计谋岂不由此落空了么?不行,陈田中认为不可再让石小梅留在丞相府,必须让她“远走高飞甚至是永远消失!”于是,他以微笑遮掩住内心的阴暗,急忙说道:
“耶公子,大概你是认错人了,我这丞相府可从来没有叫石小梅的。”
“是吗?……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了?”耶无害像是在自语着。
“嗳!耶公子,不要想的太多了。请!你我堂内絮谈!”于是,在陈田中的寒暄和引导之下,耶无害和他步入了相府大堂。
“耶公子请坐!”
“丞相请。”耶无害客气地说了一声,便和陈田中一同坐了下来。
“耶公子,你知不知道老夫为什么请你到这来?”
“丞相不记前嫌,请耶某至此,深感荣幸。”
“不,不,耶公子,你误会了。老夫是欣赏公子的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才特意邀请你至此的。”
“丞相过讲了,耶某不才,深感造诣不足,尚需丞相指教。”
“哈哈哈……哪里,哪里。耶公子曾经是浪迹天涯、纵横江湖,必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乃是名符其实的万里独行的大侠啊!”
“丞相夸讲!耶某实在惭愧,还需要长久的学习、锻炼。”
“嗯!耶公子好学上进,虚怀若谷,令我实在佩服。说实话,丞相我有心收你做干儿子或是做我的乘龙快婿,不知你意下如何?”陈田中说完此话,双眼直盯着耶无害的反应。
再说耶无害聆听到丞相向他说出这话,大感意外,让他实在难以接受,只好客气地推辞道:“多谢丞相抬爱,耶某实在高攀不起,我只愿能为丞相效劳便足了。”
“哈哈哈!耶公子今日能向我说出这话,我就已感到心满意足。不过我还是要请你三思,我那掌上明珠的爱女早已对你情有独钟,多少登门求亲者都已被我回绝。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想违背她的心愿,我也不能把她许配给一个酒囊饭袋,耶公子应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丞相的心情,微臣明白。可我如今已如有未婚妻阮晓峰,而且我还有昔日旧情,怎好移情别爱,去爱你那纯洁的爱女呢?”
“哈哈哈!耶公子你实在是太憨厚正直,如今世道,你还恋什么忠洁爱情,你完全可以一夫多娶嘛!”
“不!丞相,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是比较赞成(承)年龄相仿男女之间的忠贞爱情,所以我要约束自己,为世上忠贞不渝的纯洁恋情做一楷模。”
闻听耶无害一阵义正辞严的话,陈田中不得不从心底佩服此人的为人处事之道。但是,为了达到他策划已久的目的,他忍不住向耶无害驳斥道:“耶公子,你说的头头是道,以为自己很清正、纯情,可你既然意欲娶阮晓峰为妻,又为什么对石小梅旧情不忘?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丞相所言即是!因为这种情况很特殊,石小梅和我尤如青梅竹马,我们早已情结连心,互相爱慕;可是由于世态变迁,我与石小梅之间的恋情被人阻隔,彼此杳无音信。直到今日,我才在丞相府中见到她的影子。我相信我的眼睛,她一定是石小梅,可丞相您为什么不承认是她?”
“嘿嘿嘿!”陈田中又以肉笑皮不笑掩饰他内心的虚伪与尴尬,说道,“到现在,你还是对石小梅念念不忘。天下长得相似的女人多的是,你就这么自信你没有看错人?”
“认没认错,丞相带我去见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耶无害单刀直入地说道。
听到耶无害提出这一要求,陈田中很是不安,但他马上又计上心来,道:“既然耶公子执意要弄个水落石出,我就成全你。随我到后花园一观。”
于是,耶无害便随着陈田中走出大堂向后园行去。
时辰不大,他们便步入万紫千红、群芳斗艳的后花园,简直堪比万花宫殿。然而,这里的景象却使耶无害惊呆:只见这园里丫环彩女满园皆是,让他看得眼花缭乱,哪里还有石小梅的影子?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微笑着向他奔来,正是陈田中的女儿陈小南。
“耶公子!”陈小南已奔至他俩面前,说道,“我听父亲说你今天要来,特意给你采了一束玫瑰,送给你,喜欢吗?”
说着,陈小南竟将手里的一束红玫瑰递到了耶无害胸前。见此情形,耶无害是一阵哭笑不得。心想:“小梅没见着,却见到了小南。她竟然一相见就送我一束玫瑰,真是老嬷嬷裹脚——翻缠着。应该我送你一朵才是。”但是,他又不好回绝人家的一片盛情,便微笑着接过红玫瑰,说道:“多谢陈小姐,你的花真香。”
“嗯!……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朵玫瑰么?”陈小南甜甜地向耶无害问着。
“不知道!”耶无害应了一声,转身再寻陈丞相,却不知啥时他早已离开不见人影。
“耶公子,你是在找我父亲?他已经到前院去了。”陈小南马上对耶无害解释道。
“是吗?”耶无害一阵纳闷,可陈小南照旧欢快地说道:“为了感谢你上次送我回家,所以今天我要送你一朵玫瑰,它代表着我的一片真心。”
“是的,你的一颗纯洁的少女之心,就像这朵玫瑰一样的红,一样的鲜。……”
“哇!你的话真叫我陶醉,我爱听!”陈小南满心喜悦地说道。
“不过我不能给你说多久,……”
“为什么?”陈小南马上打断耶无害的话,追问道。
“我还有事要见你的父亲。”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耶无害猛地将玫瑰塞在陈小南胸前,说道:“我现在借花献佛,送你一朵玫瑰。”
说完,耶无害丢下玫瑰花转身便走。陈小南见状,气鼓鼓地紧跟随行。
然而,就在他俩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庭院花径之际,在一座角落之处的楼阁窗前,一位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正远远地直视着那快步疾行的耶无害。但是很快,她又消失在窗前,空然一片。就是这暗中的一幕,将成为她对他这“花好月圆”的后花园的最后决别。可耶无害已无从知道,无从知道他所要寻觅的石小梅就是这们已与他无声无息地决别而去。
“耶公子,你等等我。……哎哟!……”陈小南在后面突然疼叫了起来。
听到陈小南的惊叫声,耶无害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去望陈小姐。他本以为陈小南是故意在骗他,可他看到她正蹲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脚根,不像是在故作姿态,便只好回身搀扶她。
“哎哟!疼死我了,又酸又痛,我走不了了。”陈小南好像是在痛心疾首。
“我扶你回去吧!你也太不小心了。”说着,耶无害扶她便走。
“哎哟!哎哟!我一动脚就疼,一点走不了。”
“那怎么办?……我去叫你的丫环。”
“不!”陈小南却拉住耶无害的胳膊说道,“我要你抱着我送我回去。”
“这怎么行呢?让人看见多不好。”耶无害着急而又为难地说道。
“那怕什么?在这里,我是主人,连我爹也得听我的。”
“是吗?”耶无害不忍笑道,“你觉得你是你爹的宝贝女儿,就这般任性?”
“什么任性?你上次送我回府之时,人家就已喜欢上了你,还差点挨了父亲的打骂。现在好不容易让父亲答应我给你好,你却一点不领人家的情。”
“我了解你的心情,可你总不能强求我让我娶你为妻吧?”
“为什么不能?是我长得不美?”
“不是,……”
“这就是了。你们男人不爱女人的美貌么?”
“我只是想把你当作小妹来看待,来爱护,岂敢有非非之想?”
“我不管,只要你能陪我在一起就行。现在你抱我回去。”说着,陈小南整个身子直接偎依在耶无害怀里。耶无害推辞不过,只好苦笑着说道:“好吧!让我送你去哪?”
“我的厢房。”陈小南用纤细的白嫩手指、指着前方说道。
“还是让我来背你吧!”耶无害说着,背起陈小南,照着她的吩咐,将她送到了小姐厢房。而就是这时,陈田中走了进来。
“丞相,小姐的脚扭伤了,我特意将她送来。”耶无害向陈田中说道。
“唉!我这陶气的女儿,总爱把脚扭伤,将来怎么嫁人?”
陈小南闻听,又陶气地说道:“那我就不嫁呗!只要耶公子能这样送我就行!”
“人家耶公子是爱护你,才把你送来。你岂能总是烦劳人家?”陈田中故作责备。
“丞相,请不要怪小姐。你还是领我去找石小梅,我很想见见她;见不到她,我不会死心。”
陈田中听到耶无害又提这档子事,当即反问道:“你刚才也到后花园去找了,有这个人么?不信,你问我女儿,我这丞相府里有叫石小梅的么?”
说着,陈田中扭头去望陈小南。陈小南心中会意,凝眸望着耶无害,说道:“耶公子,请你相信我,我家里真的没有叫石小梅的。”
耶无害凝神审视着陈小南对自己真诚的面孔,不像是在撒谎,便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们父女俩,也许真的是我看花了眼。”
“这就是了,耶公子。”陈田中终于微笑着说道,“如若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在我府里留住几日,看看能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不必,丞相。到现在我怎么还能对你们的话持有怀疑呢?”
“好!既然如此,耶公子就不必再提此事了。我已命副总管项玉良摆好酒宴,有许多贵客嘉宾正等着耶公子呢!”
“多谢丞相一片盛情款待,客随主变,我只好听由丞相按排。”
“哈哈哈……”于是,陈田中和耶无害和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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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上,宾客满堂,达官显贵,一应皆是。但是,其中绝大多数是陈田中一派的死党,你像陈田中之侄皇榜榜眼陈正风,皇榜探花杨显忠,刑部尚书高亚平、刑部侍郎崔天雷、刑部郎中司徒军、刑部员外郎孔令军,吏部尚书范德印、吏部侍郎金振忠,兵部侍郎杨义举,户部尚书付天亮、户部侍郎陈延寿,户部员外郎刘志刚,礼部尚书张子强、礼部侍郎陈世忠,工部尚书李德仁、工部侍郎何方亮,御史大夫王庆春,京城府尹(发yin音,not yi一,伊)赵俊臣,翰林学士冯渊,中书舍人韩玉堂,“丝绸大客”苏宝山,“京城茶商”苗万青等等等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在陈田中的在邀之列。顿时,大堂内喧声降落,众人拭目以待。
“让诸位久等,久等了。”陈田中含笑抱拳应酬道。
“丞相说哪里话!”刑部尚书高亚平迎上前去说道:“客等主人这是应该的嘛!”
“哈哈哈,今日是嘉宾满堂,高朋满座,陈某深感荣幸。”
“陈丞相的今日盛宴,真好比似丞相六十大寿之日啊。”京城府尹(发yin音,not yi一,伊)赵俊臣也含笑说道。
“哈哈哈,赵府尹(发yin音,not yi一,伊)真会说话。其实呢,今日喜庆,要比我的六十大寿还要隆重!”
这时,只见礼部尚书张子强接声问道:“陈丞相今日邀请我等前来贵府,说是有喜庆,可是这喜从何来?丞相还没有告诉我等呢。”
“是啊!是啊!”满座宾客都不禁连连点头。
“哈哈哈,”陈田中依旧满面春风,站在酒宴桌旁,说道:“实不相瞒,陈某的确有件喜事要告知各位。不过,在我宣布喜事之前,我先向诸位引见一人。”说着,陈田中便一把拉过了身旁的耶无害,向众人遍赞道:“各位一定认识这位年少公子吧!”
“当然认识!”高亚平随即附和道:“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耶武状元,京城里家喻户晓啊!”
“是啊!当初耶公子大闹京师擂台,伸手不凡,还是皇上特诏耶公子亚升为武状元的呀!不然……”苗万青还要接着往下说,却被身旁的“丝绸大客”苏宝山猛拽了一下衣襟,压低了声音说道:“苗兄,休要再提此事。”顿时,苗万青心中会意,转而笑呵呵地主道:“噢!对了,丞相能请到耶武状元前来贵府,真乃喜上加喜也。”
“不错,”陈田中接声说道:“我陈某人以往一直对耶状元有所误解,今日老朽终于想通了,特邀耶公子前来,请众位老兄作证,我们两位要在此永结秦晋之好。”
此话既出,筵席之上是一阵赞语不断。这时,只见耶无害向满座微笑示意,说道:“我和各位能在此相聚,深感荣幸。还要感谢丞相的一片盛情款待。”
话说之间,耶武状元已转身向陈田中拱手示意。此时,陈田中还是笑容满面地说道:“今日在邀各位都是京城头面人物,陈某人理当设宴款待。而且现在我要和各位宣布一件更重大的喜事。”
“哦!……”众人闻听此言,更是眼光放亮,洗耳恭听,不知道陈丞相又会传来何等喜讯?
此时,陈田中顿了一下,又望了望身旁的耶无害,然后转向四座,说道:“我已决意,将我那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许配给耶公子。今日,就是这两位新人的定婚之日;今日之宴,就是他们二位新人的定婚宴。”
“啊!……不!……”耶无害被这突如其来的宣称惊得目瞪口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哪容得他再作分辨?举座是一片哗然,赞声四起。然而,陈田中的这一宣布却引起一人极大不悦。
“好啊!恭喜,恭喜!”只见京城府尹(发yin音,not yi一,伊)赵俊臣起身说道:“耶武状元配上陈小姐,真乃是才子佳人、金玉良缘。我那二儿子可就没有这个福份啊!”
这时,户部尚书付天亮也走至耶无害身前,恭贺道:“恭喜耶公子。你这回做上陈丞相的乘龙快婿,真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哦!不,付尚书。……”耶无害刚要开口说什么,陈田中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耶公子,你就不必推辞了。这可是你一生难得的福气。”
“是啊!是啊!”四周又传来了附和之声。
“哼!什么金玉良缘!”“丝绸大客”苏宝山终于按奈不住,怒然而起,道:“丞相既是有此喜庆,何需请老夫前来?你这场鸿门宴,老夫担耐不起,告辞!”
“苏兄!”苗万青欲伸手阻拦,但苏宝山早已怒气燃燃地拂袖而去。
众人被“丝绸大客”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愕然。然而,只有陈田中一人心里最清楚苏宝山为何怒然而去,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有几个略知内情的人为打破这尴尬局面,又开始向陈田中、耶无害含笑连连道贺。
“来来来,陈丞相,耶公子,”只见吏部侍郎金振忠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是耶公子和陈小姐定婚喜庆,莫要让诸位扫兴。来!诸位,咱们举杯同庆。”
此话一出,四座欣然响应,纷纷举杯向陈丞相和耶无害祝贺。如此局面一被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任凭耶无害万般推辞,却已不知不觉地被劝下三杯酒下肚。
再说那丞相陈田中更是乐不自禁,一边听奉着众人夸他的未来女婿如何如何,一边和众人把杯换盏,好一派热烈浓重的气氛,简直似如结婚喜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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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只见两个丫环欢快地跑入陈小南的厢房。
“什么事啊?春花,秋月!干吗这么着急?”陈小南在床边依旧抚揉着脚踝问道。
“小姐,你有喜了!”秋月神秘地趴在陈小南的耳边说道。
“死丫头!”陈小南没好气地捏了秋月一把,说道:“我哪来的喜?连出嫁还没有呢!”
“真的有喜嗳!”春花在一旁也是喜笑颜开地说道:“秋月可不是说你肚里有喜,是说老爷已当众宣布你和耶公子定婚了。”
“是吗?真有此事?”陈小南惊讶地问道,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还能有假?老爷和耶公子正在大堂里和客人们饮酒喜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至此,陈小南终于面露喜色,问道:“老爷宣布我和耶公子定婚,那耶公子如何反应?”
“那还能有什么反应?”秋月喜不自禁地说道,“心喜若狂呗!实话告诉你,你的如意郎现在已酒过三旬了。”
“你这鬼丫头,净说俏皮话!耶公子能这么爽快答应?”陈小南有所怀疑地问道。
“小姐!我咋会骗你?咱们可以去瞧瞧。”
经不住春花和秋月的竦勇,陈小南顾不上脚脖的疼痛,便拉着她俩奔出厢房,打算去前院大堂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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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陈田中算什么东西,说话出尔反尔,让我去赴他设好的鸿门宴,真是气杀老夫。”只见“丝绸大客”苏宝山在高堂内气急败坏地说道。
“老爷,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夫人,你有所不知,”苏宝山遗怒未消,解释道:“陈田中今日大宴宾客,还特别邀请我一人前去。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当众宣布将他女儿许配给耶状元。哪有人要将女儿连续许给两家的?他就能干出来!他这分明是在告诉我,我和他两家儿女之间的婚约就此解除!”
“是吗?竟有此事?那冲儿知不知道?”
“还不知道。……”苏宝山刚说到这,却见他的小儿子苏恒冲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说道:“爹!陈丞相要将小南许配给姓耶的,可有此事?”
“冲儿,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可你是如何得知的?”苏宝山像是很疑惑,因为他才是刚刚得知,并未带冲儿前去相府,难道消息竟会传得这般神速?简直不可思议!
“如何得知的?你看看这是什么?”苏恒冲说着,将一折红纸扔在桌上,说道:“闹得满城风雨,大街上贴的到处都是!他奶奶个熊!”
“噢?!”苏宝山急忙将这折红纸取来一看,竟是一张大意是耶武状元和陈小南喜结良缘的告示。顿时,苏宝山恍然大悟,说道:“看来他陈田中早已事先按排,真不知这只老狐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哼,不管怎样,我不能眼睁睁地让那姓耶的将我的心上人抢走!我和他没完!”苏恒冲妒火中烧,气焰高涨,恨不得立刻去找耶无害去拼个你死我活。
“冲儿,我看你就认了吧!”苏宝山喃喃地说道:“那耶武状元可是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文韬武略,陈田中当然很看重他了。”
“我就不相信,我比他姓耶的差。夺妻之恨!我决不和他罢休!”
“冲儿!你去哪?”苏宝山想去阻拦,但是,苏恒冲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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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公主!”只见“护花使者”皇甫梨奇向程圆圆施礼道:“宫外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事?”
“大街上到处贴有红头告示,说是耶武状元已是陈丞相的乘龙快婿。”
“什么?!”程圆圆闻听此言,如坐针毡,腾地站起身问道:“真有此事?”
“红纸黑字,我看得一清二楚!”
“好!……好!……”程圆圆强压着胸中怒火,轻声说道:“护花使,你下去吧!”
“是!”皇甫梨奇转身离去。万花公主愣愣地坐回了原处。她此时的心情,云翻雨至,百爪挠心。前一阵子,她让“神秘的黄玫瑰”去为她办一件事,是费了很大心思才从耶无害身边支走了阮晓峰;现在发生的这事,更令她感到很突然,很特别,简直似如晴天霹雳。她真没想到,耶公子就这么快拿定了主意,难道他真的要娶陈丞相之女不成?就是他真的决意要娶陈小南,又干吗非要这般大肆宣扬?难道他是在故意向她明示?
程圆圆越想越感觉此事有些蹊跷,其中必有文章。于是,她站起身子,径直走向万花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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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大堂之内,依旧在推杯换盏,喧声一片。
再看那耶武状元,早已被劝得晕头转向,面红耳赤。但是,他心里还是异常的清醒,他只能内心抱怨陈田中竟给他使出这一招,让他在这般京师高官大客面前无从澄清此事。然而,他和陈小南定婚一事,虽然是陈田中无中生有、一手捏造所成,但这却也是丞相的一番好意,他怎好当众让陈田中下不了台?思来想去,他权且顺水推舟,认了这一场。到头来,他还是他耶无害,这真演假做的游戏,还不会是一场空么?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反正此事对他是“有益无害”,他有什么要怕的?更何况,他已看出面前这些人也已近酩酊之态,想把他彻底灌倒而走不出相府,怕他们还不够格。但是,这逢场之戏,不可久演,必须想法脱身。
耶无害想到这,便借口出外方便,向众人和陈丞相告退一声,悄悄地溜出相府。可谁想到,就在他半醉半醒之际,却在街头迎面撞见万花公主程圆圆。
“耶公子,今日你风光,满城挂彩!”程圆圆向他讥笑道。
“哦!……公主!是您!”耶无害打了一咯,说道:“公主所言差矣,我只不过饮酒过量,脸上挂了些彩,岂能说是满城挂彩?”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公主气哄哄地说道。
“不知什么?”耶无害糊里糊涂地问道。
“你要娶陈丞相之女为妻,已闹得满城风雨。”
“哈哈哈……”耶无害忍不住大笑道:“公主的消息,可真灵通。我前脚未出相府,你便得知此事。公主,实不相瞒,这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我娶丞相之女为妻?有何凭证?那只不过是逢场之戏而已!”
“逢场之戏?你开什么玩笑。这婚姻大事闹着玩的么?”公主怒斥道。
“咳!不管怎样,我保管这场闹剧出不了相府,隔日便会烟消云散!”
“哼!还烟消云散,恐怕现在你的风采已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不,不,不会!”耶无害很是胸有成竹地摇头否认。
“不会!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定婚喜庆已张贴得满街都是?”
“啊?……”耶无害不禁一怔,向前方瞧望,果见有这一群那一伙的人在围观着红头告示,并不时地传来着“耶武状元要娶亲喽!耶武状元要娶亲喽!”的锣声。
至此,耶无害似觉当头一棒,酒已醒至大半。他万没想到,事情怎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幸亏他的患难红颜知己已去太行山寨,不然,阮晓峰闻知此事将何以承受?他如何向她解释个一清二白呢?看来,这事真的要闹大了,他还怎好在这大街上若无其事地昂首而行?不行,这一定又是陈田中的主意,必须当面向他质问个明白。岂能完全由之摆布、坏他名声?
想到这,耶无害怒火冲天地说道:“多谢公主,我定要向他问个明白!”
“嗳!……”程圆圆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耶无害怒气冲冲地向相府大门疾步而去。
很快,耶无害便再次返入相府,来到了酒宴大堂之内。
这时,只见刑部郎中司徒军醉惺惺地迎上前说道:“耶状元,你……你怎么才……才回来。咱俩的酒还……还没喝完呢!”
“你们喝吧,喝的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耶无害推了司徒军一把,走到宴席旁,问道:“丞相哪去了?”
“哈哈哈……耶状元,我看你是喝多了!”只见翰林学士冯渊大笑道:“你该叫你的岳丈大人!”
“我是在问他在哪里?”耶无害顿时火冒三丈。
“耶无害元干吗这么大的火气?”冯渊接着说道:“丞相饮酒过量,已回房休息去了。”
耶无害闻听此言,转身便向后堂寻去。
再说此时的众位高官大客见事情有点不妙,主人皆去,酒已过量,便纷纷向相府副总管项玉良辞别而去。
且说耶无害怒气燃燃地去寻找丞相陈田中,也许是他那心中的酒劲未全消,他一连寻了七、八个房间,竟然连陈田中的头魂影子也未寻到。他正在屋内犹豫之际,猛然看到墙面上有一幅画,却使他大惊失色,彻底醒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