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红酥手,来回千金裘,莫总道无情,亦知家国忧,尔今舍金翠,他朝记我谁,莞尔笑不够,叹身云阙楼。”
云阙楼义救灾民于水火,热闹了整个太京,有人谪骂云阙楼里的女子终是无情薄性之辈,我便随手回了几句。一时间,这首词街知巷闻,连楼里的姑娘们接客时也莺莺念道。更有深闺女子知晓了这词句,反复琢磨后,对云阙楼里的姑娘生出一丝同情。
韩谦吃着炖雪梨,反反复复的看我,怕打扰我练字,又属实寂寞,许是忍了好久,才出声。
“小时候已知你才情,如今更是过份,昨日进宫,是连皇叔父都知道了你这句,纤纤红酥手,来回千金裘,他问我是何人所作,我不能答出是你,只好栽赃给红月。”
我噗嗤一笑,他栽赃二字用得生动贴切。
“皇上可还有说什么?”
韩谦停下了吃,看着我笑。
“让我莫薄待了楼里的姑娘,也好生把我数落了一顿,说让我荒唐以外,也想些正经的事情。”
我搁好笔,望向他,他搬来小院住已有三天,离潺原先的屋子正好给他。
“连翻手脚,眼下也不方便再查,那个女人的背景恐怕暂时看不出,你在此住着也不是长久之法。”
“你的意思是再让我回去牺牲色相?”韩谦问得倒直接。
我佩服他,本就是个风流德行,居然能把男女之事说得好像他在吃亏一样。
“倒不是没别的办法。”
“那你指点我几句?”韩谦来了兴致,似竖着耳朵在听。
我起身走过去,拿了块糕点。
“你忘了最喜欢坏你好事的文家小姐?”
“文荷!”一语惊醒梦中的韩谦。
他办起事来真不含糊,先找了宋徐彦,带他出门游玩,再引导宋徐彦巧遇文荷,几句话下来,借着宋徐彦的口,就把韩谦被一个女人痴缠床第的事透露给了她,文荷顿时气得食指直搅手帕。
无论是何世道,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其遭遇总是悲哀。
文荷很快的找上门,将那女子连唾带打了一顿,险些划花了别人的脸。
我听了想笑,然而不等我高兴上半天,文荷这疯女子又找上了我,约是听了韩谦移到我这小院小住,她消息不够灵通,以为他是与我双宿双飞,炉火中烧。
站在闹市街头,我不想与她争吵,只由得她说,本是出来陪杜仙雨买菜,没想过会遇上她文家大小姐。
文荷喋喋不休,概是怕被韩谦厌烦,又不敢把话说得太过。
“我是不知,你这种没名没份的枕边人该如何称呼?着实让我有些为难。”
任她念,我欲一笑了之。
“闭嘴!”咔啪一声,杜仙雨手中的秋笋断成两截,从未看过她这样,面红耳赤。“当着别人的面,把人的妹妹说得一文不值,我也不知这位姑娘十几年深闺里,是用什么磨的这嘴皮子?”
文荷被断笋声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杜仙雨手里剩下的半截笋,吩咐丫鬟。
“走吧,果然不该跟这些不懂礼数的人计较。”
我生怕杜仙雨去拦,连忙将她拉住,等到文茶走远,我才笑出来。
“嫂子今日很是威风。”
杜仙雨连忙捡起地上的笋,放进菜篮,她是好不容易才真的适应把我当妹妹。
“她那样说你,我气得很。”
我捂嘴笑了一下,小声打趣。
“来日,若二哥有什么不对,嫂子也要拿出这般气魄才好。”
杜仙雨脸上羞红,挽着我便走,不与我续说。
回小院的路上,遇到了酒仙,她驾着租来的马车,给云阙楼送酒。见我和杜仙雨走着,非要拉我们同坐,我们只好跟她挤一路,送完酒,回到小院才轻松。
“二夫人,可有什么要我做的?”酒仙瞧杜仙雨忙来忙去,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杜仙雨摇了两回头,她才罢休。
我拉她回来吃午饭,是想起了付岳问我的事情,是以我的眼珠子盯着她转了半天。
“你过来。”
“四小姐有何吩咐?”酒仙笑嘻嘻的快走了几步。
我坐在门前喝茶,见旁边没人才问她。
酒仙被我问后,如实的说出那夜的情形,山奈睡在她的床上,她在封了罐的酒缸上躺了一宿。
如此说来,她跟山奈很是清白,非是我想像,那山奈一个人傻笑是何原由?
旁敲侧击的战术失败,酒仙走后,我直接找到了山奈,跟他讲,没人会无缘无故傻乐,要么屋里头有东西,要么心上有人。
听到我说他屋里藏东西,山奈的神情开始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