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里外外找遍了,除了离楠,没人见过付岳,连山奈都不知道他师傅回来过。遍寻不着,倒浪费了我些大呼小叫的力气,回屋准备躺下歇会儿,刚坐下,便看到付岳留给我的信笺。
于信中,他把对离楠施针的原由说得明白,离楠新伤旧疾,虽药石有效,但治好的只是表面的伤,要真正恢复,需得配着方法静养,他想着离楠这样浑身铁骨的人定是听不进去,只好用他的办法。这是他让离楠睡如此久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我的头疾与离楠体内的淤血有些相似,他算是在离楠身上寻找医我的法子。
“这个付岳。”我扬了下嘴角。
正打算宽去外衣,红月走了进来,按说,这个时辰,她该在补觉。
“红月?”
“四小姐。”红月笑着,不行外礼,与我亲近。“今晚可有空闲?”
我笑看着她。
“何事?”
“请四小姐看戏。”红月仍笑,挥了下不离手的丝帕。“昨夜我看了上半出,今晚该演下半出。”
我不爱看戏本,但没有立即回拒。
“又是哪个戏台请了哪位名伶?”
红月盯着我的眼睛。
“云阙楼。”
“……。”我收起笑容。
一片灯火辉煌,云阙楼俨然是太京城里的明珠,于夜里光彩夺目。
色艺双全的姑娘轻声娇语的偎在达官贵人的身边,或说笑,或劝酒,这声色场景中,人时不时会少上一些,多是酒至兴浓,各自领进了屋。
暗阁内,我与红月竖起耳朵。
“依妾身看,林参将没嘴里说的那么疼惜我。”女子撒娇明显。
林若怀将她搂在了怀中。
“天地良心。”
女子娇笑着用手巾捂住林若怀的嘴,媚眼如丝。
“那为何迟迟不娶我?”
“再过些时日。”
听了林若怀的话,女子很是不满。
“你可知我为你放弃了多好的金龟婿,若不是我对你一片情深,只怕将来这整个云阙楼都是我作主,你却将我们的事一拖再拖。”
“我会尽快,你相信我。”林若怀将头埋在了女子的颈间。
接下来的画面,我不用看。
是不知离潺见了这一幕,会是何感。
红月随我一同出暗阁。
“她居然有如此的野心。”
我目不斜视的走着,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
“我更在乎,是不是二哥跟她夸的海口。”
“不会吧,二公子他……。”红月一脸不敢相信。
我对她笑了笑,笑她久经风月,还弄不懂男子。
即便英雄也难过美人关,何况离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走到云阙楼的书房门口,我看向着红月。
“去把我二哥叫来。”
“是。”红月听了,福了下身。
我独自走进书房,一一察看暗阁里记录的信息,看了不一会儿,离潺赶来。
“何事这么急?”
我一边归纳有用的记录,一边看他。
“二哥觉得把星儿送给谁比较稳妥?”
离潺愣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
“二哥都舍得把云阙楼送了,留着星儿做什么?”
“……。”离潺偏黑的脸,刹那雪白。
他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有数。
“我不怪二哥,连皇帝都有江山美人的两难选择,即便二哥把整个离家都卖了,推到午门斩首,也没人怨得。”
“星儿……。”
我抬了下手,阻止他说。
“今日起,我与这云阙楼再无瓜葛,二哥今晚便送予她好了,我离家的人绝不拖累二哥,爹娘我自己寻,三哥我自己救。”
离潺急了,忙来拉我。
“星儿,你听我解释,听我说。”
“有何好说?”我歪着头看他,是真希望他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离潺弱弱半天。
“我错了。”
认错?
我要的不是这个。
一把将他推开,说个透彻。
“二哥猜猜看,当我亲眼所见,她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时,还惦念着你要送她云阙楼,我是何感受?”
“我……。”离潺不敢再看我。
我是真气得眼泪流不出,全往心头。
“我高看了二哥,以为二哥绝不至于如此糊涂,不曾想,你与那沉尸荒井的如出一辙。”
急火攻心,口中一甜。
当我看见自己吐到地上的血,世界于我开始旋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