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抱我坐上马车,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走出离家大门,我好奇的趴在窗边看着这个世界,木楼轩宇,亭台高筑。
眼前的一切,让我忽而想起奶娘们的谈天,她们说,莫看太岁镇地处偏远,市井繁华却不多输皇旁眼皮底下。
我表示认可,在我‘前世’所见的电视中,太岁镇的一物一物皆不穷酸。
太岁镇的人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太岁镇的首富,也就是我们几个的父亲离显恒,由此可见,少年学医的父亲是个经商的天才。
奈何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继续他的天分。
而他,也不喜欢儿子从商,更狂热于让几个儿子投身军中。
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然停在了二哥开设的酒楼门前,约停了几句话时间,二哥似对人吩咐什么,马车继续往前,绕着酒楼走了半圈,方停在侧门,酒楼的左边。
是我小瞧了这胖子的心细如尘,太岁镇终究是父亲的地盘,若正大光明的进去,难免招人眼。
由侧门进去,直入二哥长留着的厢房里面,能保不让旁人看见。
得了安全,死胖子才喧哗大声,拿出当老板的气派,吩咐掌柜侍候最好的茶水,概是他先前点了菜名,没一会儿,各色菜肴将整张八仙桌铺满。
那扑鼻的香气,让我不得不佩服他关于吃喝的能耐,三个哥哥也不谦让,齐齐动筷,吃了几口,大哥才想起我,见我拿着筷子够不到,他难得的笑出声,连忙问我哪个喜欢,帮我多夹了些进碗。
这松快的气氛易传染,连一向捉弄于我的二哥都对我显出几分疼爱,把我爱吃的都移到了我的面前。
有好吃的,我自是不客气,但亦留肚三分饱,只为想把二哥他们独享的果子酒品尝一翻。
一开始,大哥坚决不许,不管我如何哭闹,毫不转圜。
还是二哥混蛋,偷摸着灌了我一勺子。
我吧唧着嘴直呼,好甜。
三哥笑了,支了个能不被爹娘发现的主意。
大哥听后,觉得没问题,才任我敞开。
他们几个自也是尽兴,酒到微醺。
“大哥,明年,你真要听爹的话,去投军?”
大哥端着酒杯,没答二哥的话。
三哥极会看人脸。
“反正我是志不在军中,文韬武略也是文在前,将来,我若能位列朝班,一样能为离家争颜面。”
“有道理,或许爹能被你说动也不一定。”二哥肥圆的脸不经意间,忧伤一现。“跟你们两个相比,我迟早会被爹打死,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兴许后年。”
大哥抬头,下定决心。
“我去投军!争取尽早有所建树,到时候,我去跟爹谈,求他不必再对你们苦苦相逼,让你们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二哥三哥无不动容,让我看明白,他们兄弟几个打归打闹归闹,彼此终是有血脉相连的情感。
借了酒,二哥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哭出声,为了压制这没面子的事情发生,他对我随口一问。
“星儿以后想做什么?有什么心愿?”
坦白说,这果子酒并非不醉人。
我脑袋有些昏,本该可爱的笑容,在他们眼里傻了不是一星半点。
“我……,我想开妓院。”
砰,一声。
等我醒来,天上已是繁星一片。
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奶娘怕我冷,给我加了件半厚的披肩。
四岁的女娃说要开妓院,是不是很骇人?
元玺十五年,这仍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四处可见青楼楚馆,少不得女子卖笑卖身。
我‘前一世’最看不起这些人,认为她们自甘堕落,毫无尊严。
我严以律己,从不混乱,我按部就班的读书、恋爱,工作,升职,我活得积极努力,却不想,最后,自己视若珍宝的爱情输给了一个陪酒女,倍感珍惜的工作输给一个只懂LV的**,惨得不能再惨的时候,只有一份确诊癌症的通知书陪在我身边。
我还记得,是三岁那年的元宵,奶娘抱我出去看灯,让我产生了开妓院这一念,我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突然间开始思考,这个行业为何千年不绝。
此刻,我有些后悔酒吐狂言,如果我的理想是开妓院这件事让父亲知道,我或许死得会比二哥还早一点。
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我岂能这样束手就擒?
这一宿没睡,我都在想,如若他们三个谁去告状,我该如何狡辩,同时能报复他们,把他们拉进深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