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赌。
沙丘下,木苍的几个手下输得全身上下只剩条裤子,还在那儿傻乐,他们巴望着能跟赌仙这样的大美人混在一起,赌仙一向又不太拘泥于男女之别,酒仙与山奈给赌仙抱膀子,雀跃着赌仙的大杀四方。
我四望着月湖旁的风景,忽想到想打探消息,并非一定要进沙城,遇水而活四个字,指的会不会是月湖利我,当然,与我有利的理解不是坐着干等,而是自己也要有所行动。
我们霸占月湖已近一月,沙城里的人算是久攻不下,渐渐放弃了挣扎,但也针对我们坐收水费之事,放出了与我们抗衡的政策,运水工来的时候,会带来消息,称卖与我们的食物等所需,都调整了价钱,这一点,我们无可奈何,也不可能怪罪于运水工,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苦命人,命不苦,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到月湖挑水为生。自我们占着月湖以后,运水工待我们是尊敬的,因为,有楚五控制狼群,他们不再有会被咬死的风险,可这于我们来说,也是加大了开支,狼需要食物,只能从城中购买。
我正思虑这些,木苍咬着吃剩的鸡骨走向我。
“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
我转身向他,想问他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想当官老爷?”
“能为什么?”木苍拿出嘴里的鸡骨,冲我笑。“威风!”
威风……
这倒符合他的个性。
木苍站我尺余,高出我一个头。
“我小时候过够了被官老爷欺负的日子,那个时候我就发誓,长大了,我也要当官老爷,这样,我就能想怎么断案,就怎么断案,我说白,别人不敢说黑,为所欲为。”
“那你为所欲为了吗?”我忍不笑他。
木苍的手指向了我。
“遇到你之前,是。”
看得出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对他而言,是个灾星。
不过,祸福相依的事情,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今夜,你带几个人跟孽凤一起进一趟沙城,我们在外面接应。”
听了我的话,木苍讶异。
“眼下这时机,进城做什么?”
我笑着拍了下他的胸口,只这一下触碰,便了解,他的身体的确结实。
“客栈老板为非作歹数年得来的银子都藏在他的卧房里,镶藏在向东的那面墙,他这么小心谨慎,应该没有别人会发现。”
“那你怎么知道的?”木苍从下到下的看我。
他脑子里想的,我知道,正常人都会以为我跟那老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发生,不然,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尽。
“杀了他以后,我搜他房间,发现朝东的是面死墙,窗户竟开在西面,这很不合逻辑,他居然不怕日照过长,屋子里装进太多热气,把他自己热死在屋里,我便用自己的发簪戳了东面的墙两下,发现了整面墙都是银子镶嵌。”
木苍收起自己的目瞪口呆,忍不住追问。
“那万一他喜欢看夕阳落山的景,故意把窗开在西面?”
“不可能。”我的回答十分果断。“我观察过客栈的布局,虽然浅显,但有好几处透着风水之术的痕迹,俨然他在意这些,试问,一个在意风水的人,怎么可能开向西的窗,反其道而行。”
木苍围着我转了一圈,双眸有光。
“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千金小姐?”
我笑了一下。
想起我远在太京的家,亦想过问一下木苍的家。
“你的家里人呢?”
“都死了。”木苍脸无悲伤,好像在述说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在适者生存的沙城,活着不容易,我爹武艺不济,死在了一场争斗,我娘心慈手软,被一个妇人用剪刀捅穿了胸口,当着我的面死去。”
我忍不住想知道。
“你报仇了?”
“报什么仇?”木苍耸肩而笑。“我的仇人都死了。”
这就是沙城……
我久久无语。
我曾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却不料,在太京的岁月,不过是阳光下的阴影。
而丘斥国一行,才是真正的永夜,自国到城,无一处能见光明。
入夜,木苍带着孽凤和几个手下潜进沙城。
从目前形势来看,沙城里的人只以为我们要死守月湖,不会有什么防备心。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已经占据客栈的人,他们如今是经营什么,有几人,我们完全不知情。
纵然如此,我也决意让木苍他们取回客栈老板所藏的银子,因而,事先让山奈做了些能迷晕人的药粉,只要用在恰当的时机,不管里面的人数与武功高低,都不可能阻挡他们运出银子。
之所以让孽凤跟着,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若有不得已,该动手就动手。
看着他们离去,赌仙抱着双臂,站于我右。
“四小姐真打算在月湖建赌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