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火堆的光照亮月湖。
在知晓孽凤身手不错以后,木苍提出要跟她比武,这是个挺好的主意,我也可顺便让他的手下知道些轻重。
妖刀将邪在孽凤手中,随着她的招式划出蓝寒的光芒,我虽未叮嘱,孽凤心里仍有分寸,出招时记得留情。
几回合下来,木苍心中有了数。
“不打了,孽凤姑娘好身手!”
见木苍停手,孽凤立马收招。
我观察着木苍手下的神情,他们已经错过了杀我的最佳时机,这样一来,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按兵不动,这是我要的效果。
去了杀心,他们的色心开始蠢蠢欲动,这是难以避免的,他们的目光在酒仙她们身上流转,我岂非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此事,我不担心,因为他们不会得手。
夜深,看似和谐中,大家各自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有人!
我猛的睁开眼。
只见离我们十余米处站了一个孩子,约是七八岁的年龄,身上穿着檀香色的粗麻衣,乌溜溜的黑眼珠,看起来无辜而可怜。
他,让我想起了山奈的童年。
我起身向他靠近,想询问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沙漠里,父母在何处,是否遇上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与他的距离伸手可及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从我身后飞身上前,幽蓝之光划过了男孩的颈间,鲜红的血从他的脖子渗出,成了一条血线,伤口处的皮肤灼焦着往外翻卷。
没有人能在妖刀之下活命……
“孽凤!”
我发出了怒喊。
这一刻,我恐惧着孽凤是否被妖刀将邪控制了心智,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起杀心。
所有人都被我惊醒。
孽凤转身单膝跪地,将妖刀插进沙中,抬头望着我的眼睛。
“四小姐,他要杀你。”
我第一次对她有愤怒。
“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只是一个孩子!”
“是真的,他要杀你!”孽凤争辩的声音大了些,她急着解释:“妖刀感觉到了杀意,把我叫醒,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如果不马上杀了他,四小姐会有危险!”
感觉之事,很难说清。
有些事情,却能验证。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见一个孩子死在孽凤刀下,木苍蹲下查验尸体。
“孽凤姑娘没有骗你。”木苍扭头看向我,指着男孩的脖子。“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明显的喉结?”
我仔细一看,果然。
木苍的手下粗犷的比划道:“想知道他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个爷们儿,有个办法不是更简单,扒了他的裤子!”
他倒不犹豫,说干就干。
我跟酒仙她们只能齐齐转身,背对这个画面。
“他奶奶的,离姑娘!孽凤姑娘没看错,这丫的是个童颜巨根的妖孽,半夜三更的来月湖靠近我们,一定是别有用心!”
听到身后的大喊,我轻咳了一声。
木苍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裤子穿上了,可以转过来。”
酒仙她们随我一起转身,山奈忙近到我眼前,冲我点头,证实他也亲眼所见。
楚五在这时,露出想起何事的表情,咬了咬手指。
“我好像听过这样一号人物。”
木苍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
“咱们沙城有这样一号人?”
他的手下纷纷摇头。
楚五思索后,抬头看我。
“我记得了,老板有次喝醉酒曾提到过,他有个二三十年不见长的朋友,但他这个朋友,不住在沙城。”
我愣了一下,这该是侏儒病。
得了这种病的人,身高与五官差不多会固定在童年,很难有所改变,能随着岁月成熟的只有内脏跟性别器官。
楚五继续回忆道:“老板还说,他朋友有个别号,叫活人参,在丘斥国,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个相互帮衬的组织,利用他们本身的优势,干了不少大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木苍压下眉心,看向众人。“大家是否还记得,去年王妃当街惨死?据说,杀她的就是一个孩子。”
木苍的手下跟着想起,厉声道:“当时,王妃已怀有六个月身孕!”
种种看来,足证死在孽凤刀下的绝非良善之人。
尤其是大半夜到月湖来的这一位。
活人参?
很贴切。
不长个子的变老。
我想,活人参并非是一个人的别号,而是他们这个组织的名称。
若不是孽凤本能护我之心,大约,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我欠孽凤一句抱歉,赌仙她们几个光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