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雪走回边境,眼看就要过边防线,一个手持长矛的官兵突然冲出来。
“有敌军的暗探!”
他这一声喊,围出数个官兵,持刀与长矛等兵刃。
我正想解释,其中一个官兵用长矛挑开了我披风的帽子。
“还是个女人!”
官兵们互看了一眼,当即决定。
“拿下她,送去将军的营帐!”
我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任他们捆绑。
我是如此出现在辜远瀚面前,他屏退手下后,忍不住笑出声。
“你竟成了战利品。”
“很好笑吗?”我站着看他,心有埋怨。“放我出去,你不知道我终要回来?为何在那里布满官兵?”
辜远瀚从座上起身,背着双手向我走近。
“知你要回,可我不知你是何时回来,若一直留个缺口,岂不招来敌军暗探?”
看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我有些气恼。
“那起码你现在应该帮我把绳子松开。”
辜远瀚绕着我笑。
“你不觉得你被绑的模样,很像你云阙楼里的秋蟹?”
“辜远瀚!”我直呼其名,眼有怒生。
他见我有气,连忙解绳。
“平日里,他们跟你开玩笑,也不见你有这般火气。”
“能比?”我揉了揉手腕,展他眼前。“被绑着舒服不成?”
辜远瀚看了眼我的手,转身。
“我拿药给你。”
“不必。”我喊住他,有些忧心。“现在只怕军营里都知道你俘虏了个敌国女子,到时,别人问起,你怎么办?”
辜远瀚回过头来看我,神情认真。
“就说我看穿女刺客的用心,一剑刺死,扔在了荒郊野岭。”
听他如云流水的回答,好像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
“你……杀过女人?”
辜远瀚盯着我的眼睛点头。
“敌国暗探。”
我没说话,辜远瀚在猜我的心。
“星儿,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敌我之别。”
他说得都对,征战沙场不能心慈手软。
我寻了座位,坐了下来。
“怎么没看见远婷?”
“爷爷回了军营,她去见爷爷。”辜远瀚坐我旁边。
得闻辜老将军在,我立马想起他身边的那个高人,不知道此次是不是机缘,能不能见面。
辜远瀚听了我的想法,直摇头。
“这次,你是空打算盘,你别忘了自己是做什么来到这边关。”
幸得他提醒,若是让辜老将军知道我胆敢伙同辜远婷劫囚,纵然不把我送进大牢,辜远婷的下场不会好看。
等她从辜老将军处回来,我装扮成士兵与她悄然离开。
快进太京的时候,才把女装换回来。
回到小院,离潺与离欢皆是乌云密布的脸。
他们将我拉进屋说话,我才知我离京的几天,发生了大事。
六叔离显云被人当街杀死……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六叔半疯,藏在井下头,本是很少出来,有我们送食物去以后,他更是不会出来一步,也不知前日,他是怎么发疯,大白天的跑到外面,满大街的喊离星,边哭边喊,有人多嘴,问他是谁,他便答他是离显云,路过的官差听了大吼了一声叛贼,用刀将他胸膛刺穿。
听完经过,我的胸口刺疼。
“六叔的尸首在何处?”
“他们扔到了城外头。”离潺拧眉,握着一只拳头。“我跟三弟摸黑出城,收捡了六叔的尸骨。”
我压下眉心。
“尸骨?”
离欢看着我,神情难过。
“荒年,多的是野狼野狗。”
一树有枝,砍其一,使树茂盛,伐其二,使其孤零。
离家的旁亲近戚虽多有混帐,但罪不至死。
离显云是我六叔,不管他往日种种,冲他抱着我哭,冲他死前喊的是我的名字,我不能让他做冤魂。
要为离家平反,需要一个绝世大清官。
我再见徐广寒,于云阙楼中设宴。
摘下面纱,我对他一片赤诚。
“徐大人可知如何做清官?”
徐广寒一愣,看着我。
“为官清廉,刚正不阿。”
我点头,先敬他一杯酒。
烈酒入喉,烧心炙热。
“如此还不够。”
“不够?”徐广寒凝眉苦思片刻,才作抬头。“愿闻其详。”
我望着他,饮下第二杯酒。
“要做清官,需往最大的官做,这样才不会被压在权势下头,想做大官,得有人才左右,能文能武,防小人善辩,防奸人阴谋。”
“……。”徐广寒看着我,端起了酒。
添好第三杯,与他相碰。
我饮下酒,继续说:“用人不必太在意出身,紧要的是他的忠诚,他若忠于你,你所信奉,他便信奉。”
徐广寒连喝两杯,起身于我行拱手弯腰的大礼数。
“徐某得姑娘指点,深感大恩。”
我忙跟着站起,全福身姿回应。
“该是民女谢徐大人。”
徐广寒不解我所言,我亦不说透,只等该告诉他的那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