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事震惊的目光中,净生把最后一口饭搜刮到自己的胃里。管事走上前看着空空的饭桶,这可是十个人的饭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全部都吃了,看着净生意犹未尽的模样,管事赶忙摆手,“没了没了。”
不料净生却一脸期待的说道,“还有饭后甜点吗?”
管事青筋突起,暴躁的喊道,“滚!”同时心里叫苦,这个月的采买费用要翻倍了。
被轰出来的净生叹息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脑子里想着心已之前吻她的事情。虽然以前撞见过姐姐和书生亲吻的场面,但是姐姐说那是因为喜欢,她不明白为什么心已会吻她,难道也是喜欢,那他的喜欢是哪种呢?以前在魔界的时候就听说他们魔人有吃人肉的习惯,难道他不会是想吃了我吧。净生越想越后怕,幸好当时自己用脚踢开了他。
净生一直低着头心里想着事,没有看到站在她门口的景宁。等在门口的景宁本来想给净生一个下马威,谁料净生将她无视的彻底,竟直接从她面前走过直接去推门。
景宁上前一步抓住净生的胳膊把她扯了过来,净生没有防备被她扯了一个趔趄,抬头看见景宁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继续往屋里走。景宁见净生这般不分尊卑,有些恼怒,骂道,“不知哪来的叫花子,你最好赶紧滚!我们这不收不清不白的人。”
净生转过头看向景宁,景宁仰头神色傲慢,说道,“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找你比试的,若是我赢了你就赶紧给我滚出新凉哥的院子。”
净生一耸肩,转身要往房间里走。景宁抢险站到她身前挡住去路,说道,“不准跑,你要是跑了,就当你输了。”
净生看着景宁欠揍的脸,手有些发痒,但是想起夏伤的警告,她只能用用另一只手揉着蓄势待发的拳头,不耐烦的问道,“要是我赢了我呢。”
“你赢不了的。”景宁自信的一笑。
净生又说道,“那可不行,要是我赢了你赖账怎么办。要是我赢了,你就不能再来找我的麻烦。”
景宁也没犹豫,直接应下。
“那比什么?”
景宁拽着净生的胳膊往前大步跑去,边跑边说,“你跟我来。”
净生张着大嘴看着地上摆满的酒坛子,满脸拒绝,“我不喝酒。”
景宁眼见计划得逞,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你便遵循赌约,滚出去。”
净生皱着眉拿起酒坛子,鼻子凑近坛口嗅了嗅,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净生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的不情愿,她转头看向景宁,问道,“若是我赢了,你就不再赶我了是吗?”
景宁轻笑地说道,“没错,当然你也不用勉强。”还没等景宁说完,净生提起酒坛仰头猛灌。
“诶,你等会,我还没说开始呢!”景宁见净生动作豪放,也不甘示弱的提坛就喝。
两人对着喝了一个时辰,景宁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酒坛,打着酒嗝,伸手摸起身边的酒坛就往脸上扬,可是一点酒滴都没有流下,景宁抱着酒坛往里伸手去摸坛底,手指触摸到坛底温湿滑腻,景宁抬起手放进嘴里,舔着手上的酒水。
反观净生是越喝眼睛越亮,见身边的酒坛已空,便爬到景宁的身边搜刮她周围的酒。景宁眼神朦胧的看向净生,忽然喊道,“你走开,走开。”说着直起身子晃晃悠悠的伸手就去推净生,净生抱着坛子闪身躲到一边,景宁没推到净生,因为醉酒的原因没收住力反扑倒在地。
坐在地上的净生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挺尸的景宁,说道,“你为什么总是想让我走?”
“你就不该留在这。”景宁上半身猛得从地上弹起,转过头,咬牙切齿的看向净生。
“你讨厌我。”
“是啊,还有点自知之明。”景宁不满翻了一个大白眼,抱着酒坛子换了一个坐姿面对着净生。
净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向景宁,“因为我出身勾栏?”
景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净生又问,“出身勾栏不好吗?”
“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怎么会好?”
“什么叫不干不净?”景宁疑惑的看着一脸无知表情的净生,怀疑她是不是装的。
“就是,男男女女,苟合,不干不净。”景宁说着说着本就灼红的脸又深了一层颜色。突然,她把酒坛子扔到一旁,指着净生的鼻子骂道,“臭叫花子,你戏弄我。”
“我没有戏弄你。”净生喝下一口酒,用衣袖擦了擦嘴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在知道我出身勾栏的时候,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每个到那里的人都很开心,他们说那里是寻开心的地方,寻开心的地方不是个好地方吗?”
景宁被净生的话绕得有点迷糊,嘴里含糊道,“你们一女侍多夫,龌龊不堪。”
“那么一夫侍多女就不龌龊了吗?”
“你们,你们是有目的的,为了钱你们什么做不出来。”景宁指着净生说道,“我告诉你别让我看见你对新凉哥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打你啊。”
“呦呦,大白天的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笑傲爽朗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景宁看见走过来的笑傲,动作笨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得动摇西晃,双手抱拳,“参见,门主。”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行了,这是干什么呢?”笑傲眼睛看向如同没事人一样抱着酒坛喝酒的净生,问道。
净生眼睛看向笑傲,手上也没停着举着酒坛咕咚咕咚的喝着酒。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对视着。
笑傲还没说话,一旁的景宁脚踩虚步的走向净生,抬脚要踢净生,却是踢在了净生的虚影上,身体一歪好巧不巧的倒在净生的怀里,睡了过去,吧嗒着嘴,嘀咕道,“不准动手动教。”
笑傲蹲在净生面前,用手指戳戳景宁灼红的脸颊,问道,“没想到你挺能喝的,改天咱两来一局。”说着站起身,从两人身边越了过去,径直走了。
净生嫌弃的推了推瘫倒在怀里的景宁,再一次拧紧了眉头。
风带入夜寒,玄月渐现身。水新凉在夏伤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上台阶。夏伤重重得扣响大门,几乎是同时的门就开了一条缝,净生的脑袋探了出来,看了一眼夏伤,在看到他身后的水新凉时,脸上立马展开了笑容,“水大夫回来了。”说着便把路让了出来。
夏伤扶着水新凉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是你开的门?”
“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净生跟在两人身后,“水大夫忙了一天是不是很累啊?”说着很殷勤的伸手要去扶水新凉。
夏伤见状先一步把挂在肩上药箱放到净生伸过来的手上,“是啊,所以你不要来打扰公子的休息。”
净生双手抱着药箱,生气的白了夏伤一眼。夏伤嘴角一挑,伸手去扶水新凉。
“夏伤你也辛苦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之后有净生姑娘在就够了。”夏伤没想到水新凉会这么说,一时愣在原地,净生马上把药箱又扔回夏伤的怀里,一脸得意。
“好。”夏伤取下挂在腰间的折叠竹棍,拼接好后放在了水新凉的手中,“那我先下去了。”
净生冲着夏伤的背影做着鬼脸,走在前面的水新凉伸出竹棍在地上试探的敲打。净生见水新凉向前走去马上便跟了过去。
竹子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净生无言的跟在水新凉身后慢慢的跟随着他的节奏。
走着走着净生拉住水新凉的袖子,水新凉停下转过身面向净生,净生没有看向他,只是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月亮好亮。我们去庭院看月亮怎么样?”净生没有给水新凉回答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庭院走去。
两人走到庭院,净生四处看了一下,扔下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便哒哒的跑开了。回来的时候肩上扛了一个长梯,她把长梯搭在亭顶的梁沿,固定好后,拉着水新凉走了过来。水新凉伸手摸向长梯,没有动作,净生说道,“走,上凉亭。”话音刚落便只身爬了上去,到了亭顶的时候,净生冲着下面的水新凉喊到,“你上来呀。”
“净生姑娘,上面太危险了,你快下来。”水新凉语气微急。
净生挥着手,欢快的叫着,“上面看得更清楚,我把着梯子你上来,放心有我在。”
水新凉仰着头,眼中是没有焦距的空洞,他踌躇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要小心一点。”语毕,竹子敲打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水新凉慢慢走进凉亭。
净生见水新凉进了凉亭里,便没在催促而是仰躺在亭顶上,眯起眼用手指比量着如同红豆般大小的月亮,“月亮好小。”
水新凉没有说话,净生闭上眼伸手去抓月光,“月光温温凉凉的。”
亭内的水新凉淡淡回道,“月光是没有温度的。”
“这里的月光是有温度。”净生俏皮的说道。
“上面太危险了。”
“不会的,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净生趴伏在亭沿探头向下对着水新凉说道。
水新凉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回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