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化无形而入有形”不过是柳若箐想到的境界。其实际意义是以“有形”的各种知识和技能，从中提取出一套自己认识事物，处理问题和以主观指导去改造事物，做出行为的方法，进入到“无形”。“以术入道”，即为“不思量”，发自本身的反应。而最后的“入有形”就是依靠思想做出行为，最后取得的结果的手段。

柳若箐本身也没有达到所谓的“变化万千”，她的脑中依然有“痕迹”，她的方式依然有迹可循。她看着眼前的学生，她在思考，眼前的这个学生能不能到达那个幻想的境界。

“老师，你怎么了？”陈逍问道。

柳若箐有些出神，她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你。”柳若箐喝了一口咖啡，“你会成为谁？你会达到什么高度。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没理解这些呢。”

“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陈逍说道：“是老师的强化训练，让我能够摸到原来不可企及的高度。”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教给你我的想法。”

“不知道。”陈逍摇头。“也许我某个点特别符合你的要求。”

“对，我得实话实话。”柳若箐点头，“你确实特别符合我心中的学生条件。你记得第一次上课你拿着书，课间就来问我吗？”

“记得，当时是凯恩斯主义的课。我太愣了，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刚读了点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就与老师谈讨论‘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

“但你确实惊着我了。你在经济和金融方面特别有潜质，你并不是支持任何一方观点，而是在综合观点，提出自己的想法。你觉得应该在某一条件下，触发‘手’去调节，用‘手’画了一个圈，在圈内市场决定，圈外宏观调控。你就仅仅凭借两本书，就想到这么多，真的是特别适合这个学科。而且，你是第一个在选修课的课间问问题，并且显然是全神贯注的听了我的课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给你转系，但是没成功。你要是在我的主课上学三年，那将是……”柳若箐都不敢想。

“老师你太过奖了。我确实是有兴趣学，都废寝忘食的在学。”陈逍说笑，“因为看你的书，差点没找到工作。”

“哦？”柳若箐很意外，“你这种学生，应该很抢手啊？”

“没有实用知识啊。我计算机学的不好，然后又没有一项拿的出手的技能。”

“啊，还真有这个问题。”柳若箐一笑，“这个东西确实不是找工作用的。不好意思啊，陈逍，我坑了你。”柳若箐捂着嘴在笑。

“老师，不用这么黑我吧？”陈逍说道：“好在有个契机，让我触发了‘开窍按钮’。”陈逍告诉了柳若箐当年王馨谣的事，李薇的事。

“那只能说明她们那两个人的眼光太差了，还是阮竹有眼光。”

“小竹子当然有眼光，而且她很聪明，我把你的笔记给……”陈逍一惊，“糟了，我把你的‘商韬’也教给叶阮竹了。”

“小孩抡大锤，操作不好，她会适得其反的。”柳若箐的脸色严肃起来。

“我会注意的。我得引导好她。”

“陈逍，老师今天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想和你解释一下天枫的情况。未来我还你一个情。”

“老师手段高，我是心服口服的，这没有什么错。”

“别这么说。我是看见了一个机会，这事可以理解为不仗义，也可以理解为计谋，看你从哪个角度出发，怎么看了。”

“换了是我，我也这么干，所以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因为我和老师想的一样。”

“呵呵，有你这么个明理的学生真好。我会还你个人情，王天雷他以为是‘金蝉脱壳’，其实是‘王八丢壳’。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不会去养老的，我们的人会追着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仇有多深，如果你要让他永不翻身，我可以帮忙。我也很讨厌他的为人。但这只是我个人对你的承诺，不包括芸沙。”

“谢谢，老师。我知道老师肯定会实现诺言的。我很尊敬你，也不希望和老师之间发生不愉快。”

“当然，老师最不愿意的是和你起冲突，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柳若箐又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是假的。”

张鹏和刘叶子等服务员，也都在不自觉地靠向陈逍和柳若箐，他们说的东西，勾起了他们的兴趣。此刻张鹏听见是假的，大惊失色，这可是花了大价钱卖的。“假的？我可是从信得过的渠道买来的。”

“是假的。”柳若箐笑着说，“哪天我让人送点真的过来，你细细品一下就能知道。你这个现在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哦，谢谢。”张鹏只得点头，离开。

“第二个来的目的，是我发现，你用的不全是我的商韬。”柳若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中却掺杂了一些忧虑。

“不全是？什么意思？”

“陈逍……老师可能错了。老师没有直接教给你怎么用，而是留了资料给你，你全凭自己悟出来的。对不起，这几天我仔细分析了你的几次‘大战’，你的思维方式和我的很像，几乎差不多，但是细微之处又很不一样，招并不全是我的招。老实说，有些招火候不足，有些招又太过狠。特别今天和你聊过以后，我肯定了我的想法。最初我就是看到你身上的杀伐果决的潜质，能完善我只能‘谋’，不能‘断’的缺点。现在看来，你的那些狠招数，是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

“对岳志辉时，抢她的代理是你火候稍显不足，‘骚扰’的战术没有发挥实际意义。要是我，我会乘胜追击，顺着如妍等几个品牌，一次性的都将凌天的代理分化掉。同时利用和凌天的品牌之间的竞争，将更多的代理引入丽人。我猜当时甄正和金宏生也有练练你们的意思，才让你继续做的。后来你对伊思雅的希尔，在我看来，又有点过狠，操作不好，会引来强大的反扑。希尔这个人并不是个善茬，罗伯特更是大牛中的大牛……可是经过我自己思考，你用的已经不全是我的商韬了。”

“是什么？”

“因为本身性格的问题，你杀伐果决。恩，你可以叫它……”柳若箐沉吟一下，“《商杀》。是不是有一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一代枭雄的感觉。”

“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