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帘子掀开,一只手指纤细的推门进来,跟着那只手进来的,正是赌坊中见过的那个吴姓男子。
柳叶一般的眼睛弯了弯:“王大人,尚未请教,这位小美人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过来走走路子,说不定以后有什么需要。”
“啧啧,我还以为是王大人缺酒钱了,要是卖到楼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吴老板说完歪着头盯着公主。
出乎吴老板和王顺的意料,此时的公主竟异常的平静,丝毫不被吴老板的言语激怒。
王顺松了口气,他生怕这位发作起来,直接带着金陵卫踏平这里。
“王大人是老客户了,了解规矩,日后如果这里有任何不该被人知道的东西被泄露出去,王大人知道后果。”吴老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公主。
王顺拱手道:“这是自然,吴老板放心。”
吴老板嘴角微微勾起,刚刚还阴沉沉的脸,瞬间烟消云散:“王大人这次过来是想要什么消息?让我猜猜,一定是振动金陵的血影案。”
见王顺不反驳,吴老板继续说:“没猜错的话,王大人是想查某个人的行踪,猜的对吗?”
王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王大人放心,并不是你们北府里有我的眼线,只是北府在查血影案,这是全金陵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吴天又怎么做王大人的耳朵。我吴天还没有那么无法无天。”
王顺在心里骂了声狗屁:“看来吴老板必然是知道一些内情,你开个价吧。”
吴天不紧不慢地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王老板急什么,我们慢慢谈,坐,坐。”
见王顺二人在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吴天继续说道:“这次王大人要的信息,我不收钱。”
“不收钱?”王顺确认了一遍,与这个耳朵打交道这么久,王顺绝不会相信他会做亏本的买卖。
“对,不收钱,不过有个条件,王大人要和我交换。”
“用什么交换?”
“关于血影案,你们查到的信息!”
王顺吸了口凉气:“你要这些干什么。”
吴天慢悠悠的拨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不是我要,是有人想要,王大人觉得怎么样?”
王顺沉吟半晌:“成交!不过想知道血影信息的人……”
“王大人知道规矩,我是绝对不会透露客户信息的。不过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我可以送给王大人一条信息,这个想要消息的人在上面。”王廷的手指指着天:“非常非常高的上面,是王大人和江大人都惹不起的人,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动这方面的心思。”
王顺看了眼公主,不知道这个上面的人,有没有比身边这个人还上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把资料整理好,今天酉时末老地方交换。”
“爽快,和王大人打交道这点最舒服,那今天就到这?”说着,吴天起身就要往外走。
“吴老板稍等,还有件事情请教吴老板。”
“请讲。”
“外面那头肥羊,吴老板准备怎么处理?”
吴天听闻,重新坐了回去,对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小厮进来给三人斟满了茶后转身出去。他知道,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话题。
旁边的公主吃了一惊,虽然听不懂两人的黑话,但是也明白,王顺说的是那三个笼子里的人,她没想到,王顺还记着刚才两人的争论。
吴天的眼中有一丝狡捷闪过:“王大人说的是哪个?”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不会是‘祸水’吧。”吴天故意做出吃惊的神色。
“祸水?”
“红颜祸水,也只有那样的姿色才配得上这个称呼。”
笼子里的三人除去那个绝色女子之外,一个男人,一个满身污垢分辩不出性别年纪的人,王顺知道他说的就是那个女子。
“难道她没有名字吗?”
“她说自己叫苏瞳儿,但是只要熟悉这个女人的人都会知道一件事情,不能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这个人的身上满是谜团,没有人直到她的真正名字。刚才路过的时候她是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王顺和公主对了下眼神:“先不说这些,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
“怎么处理?简单,黑市,拍卖。”
公主突然开口:“这个人我买下了。”
吴天眼白微微上翘:“祸国殃民的祸水,恐怕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王顺道:“吴老板,别的不说,如果只是钱的话,恐怕没有我身后这位姑娘买不起的。”
吴天与王顺打交道日久,知道这个人不会随便夸口,听他如此说,眼睛一亮:“原来是位贵客,小凳子,刚采来的那罐碧螺春,给我沏上一壶。”
王顺对吴天在了解不过,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事早已见怪不怪。
新茶刚上来,一股沁人的香气就溢满整间屋子。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公主泯了口茶,竟不比自己平日喝的差:“西门。”
“西门大小姐,王哥打了保票,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买下苏瞳儿,但是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公主秀眉微微皱起:“我看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怎么有送上门的生意还往外推。”
“西门小姐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做生意有个原则,做老客不做新客,做绿水长流不做一锤子买卖,有王大人保证,我知道你会是个大客户。但是我今天如果把苏瞳儿卖给你,恐怕就再没有机会跟你做第二单生意。西门小姐,你知道苏瞳儿之前的两个买家买了她来做什么吗,你知道他们出了多少价?”
“多少?”
吴天伸出一只手,五指平平张开:“这个数。”
“五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王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明白,只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子,为何会值如此的天价。
公主却越发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那前两个买主买回她去到底是为什么?”公主刚说完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腾起两朵红晕。
“不是小姐想的那种用途,前两个买主,买了她都是送人。”
“送给上司?”王顺理所当然地这样想,但是王顺想不到,这样的大礼要换回什么样的好处才值得,又有几人下得了这么大的手笔。
“错,送给仇人。当然不是直接送进去的,只要制造一些巧合,苏瞳儿可以快速俘获任何人的心。”
王顺想起苏瞳儿在笼子里的眼神,确实,这样的美人,恐怕没人会不心动:“后来呢?”
“那两家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再就不能多说了,这是客户的秘密,再说恐怕王大人就猜出是谁。”
王顺脑子里已经隐约想起之前的一些传闻,看向公主,眼中的劝说意味非常明显。
公主的下一句话,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抓过桌子上的笔,写下一个地址:“把人送到这个地方,会有人付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