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惊鸿 二十一 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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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仵再次蹲下,查看胡公子额头的印记,萧青云也围了过来。

萧青云道:“这印记和之前血影留下的印记是否相同?”

周仵轻轻摇了摇头:“血影在徐州出现时我还没有做捕快,在汝南出现时我已经来到金陵,我并未见过之前的血印。”

“那这次的血印可有何特殊之处?”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这血印是怎么印上去的。”

“胡同知,萧总补,老大,你们见多识广,能不能看出这个血印的门道。”

几人轮番看过之后仍然没有任何结论。

周仵道:“似乎是皮肤表皮的轻微破损,但是破损的极为均匀,每一寸皮肤都只是破去了最上面的表层。”

“用精细的烙铁小心烫灼,应该可以做到,但是这血印并无灼伤的迹象。”

“再就是用薄如蝉翼的刀片小心地切削,沿着肌肉的起伏只切下最表层的部分。这样的刀法,胡同知,老大,你们能否做到。”

胡同知出身军阵,刀法大开大合,怎能做到如此细致,江远行思考片刻后,也摇了摇头。

周仵想了想道:“这样精细的刀法,恐怕只有精于处理伤口的大夫才能使出。”

大夫?神医?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从江远行头中闪出。

“有没有可能是用药物做的,类似于现在流行的短期刺青?”萧青云问道。

“可能性很小,这种短期刺青是以药物渗透入皮肤表层,因为皮肤没有遭到破坏,所以不会长久,待药物散去之后,刺青也会消去。”

“但是刺青固着所用的药物都会带有一些气味,我在胡公子的额头上没有闻到任何的药物气味。”这方面周仵是权威,没人会怀疑他的判断。

众人又讨论了半晌,再无进展,便回到了正堂中。

沉默半晌之后,胡同知首先开口。

“萧总补,江捕头,这次因为我的人的问题,让江捕头和北府蒙冤,还请两位海涵。”说完朝两人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胡同知正在丧子之痛——”

还未等萧青云说完,就被胡钦打断,只听胡钦话音一转。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儿行为不检,这是我们金陵卫的事。方捕快刺伤了犬子,不然犬子功夫在身,也不至于被那个什么血影轻易得手,所以,犬子的死,北府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方直想发作,被江远行拦住。

“胡同知,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负责任?”萧青云道。

“五日之内找出凶手,拜祭犬子的在天之灵,如果抓不到,到时难保我金陵卫不会找方捕快和北府的麻烦。”

“胡同知,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周仵刚才也说了,这血影已在徐州汝南犯下多次犯下案件,不要说抓捕,两地的官府连这血影是人是鬼都没弄明白,胡同知却要我们五天内破案,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五天不行就七天?七天不行就一个月?萧总捕早晨不是还说,破案捉凶是你们的事,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这……”

江远行上前一步道:“胡同知,事是因我北府而起,抓捕血影的事就由我北府负责,如果五天内破不了案,捉不到血影,责任江某一力承担。”

“好,江捕头爽快,等着你的好消息!”

……

出了胡家宅院,分别前,萧青云与江远行让开众人,走到角落里。

“师傅,这抓捕血影,你有没有把握?”

“说实话,一点把握也没有。”

“……”

“这血影杀人不留任何行迹,简直如同鬼魅,我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那为何在胡同知面前一口应承。”

“青云,你知道我是个散漫的人,这些年能在北府捕头的位子上坐得这么舒服,都是靠你在上面斡旋,如今得罪了金陵卫,怎能影响你的仕途,如果最后破不了案,大不了这个捕头我不做了。”

“师傅,你只管尽力去查,最后即便破不了案,总归也要争上一争,我在朝中还有一些朋友,就不心金陵卫还真能仗势欺人。”

拍了拍江远行的肩膀,萧青云继续道:“再说了,金陵神捕不是白叫的,师傅,如果这世上真有谁能抓住血影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一番交代之后,萧青云看着江远行离去的身影,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摇了摇头,转身上马。

江远行回到一众捕快处,冲孟笙一拱手:“老孟,这次小直能平安无事,多亏你的照拂了。”

孟笙大手一挥:“老江,这话就见外了,何况我早就瞅这帮**不顺眼,小直是好样的,这小伙子我喜欢。”

“老孟,今晚我做东——”

还未说完,孟笙的大手就拍在江远行肩膀上。

“得得得,请我喝茶水吗。不要跟我客气,还是老规矩,戌初天香楼。”

“老大,孟捕头,这次为了我让你们费尽心力,今天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东可好。”两人回头,看到说话的方直。

“哈哈哈,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对我的脾气了,就这么定了。”

酉时,北府。

江远行三人回到北府,奔跑了一天,不禁都有些疲累。

将这半天中发生的事说给府中众人,众人都是听得胆战心惊。

临了,江远行交过周仵方直二人:“小直,仵作,这次恐怕需要你们跑一趟了。”

方直道:“回老家汝南?”

江远行道:“对,我们现在讯息还太少,就像是无头苍蝇,这样下去绝不可能抓到血影。”

“按照周仵所说,血影很可能会连续杀人,一定要在他行凶之前把他揪出来。”

“小直,以你家在汝南的影响力,应该可以拿到当年的案卷吧。”

“这应该没问题。”

“周仵,汝南府当初的案卷你有没有办法搞到。”

“有个发小在徐州府当差,我尽力吧。”

“好,看能不能寻访当初涉案的人,汝南骑马的话来回要一天多,徐州要两天。明天天一亮,你们就出发,骑府里的马,快去快回!”

“是!”

“在小直和周仵回来前,其他人先按照常规案件的查法去查。”

“查胡本固的人际关系,查他的仇人,另外那个张管家也连带查查。”

“小灵通,你去搜寻关于血影的消息,关于他的任何传闻都不要放过,另外,查查金陵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江湖人士进入,有没有什么相关的传说。”

“大家都动起来。”

众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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