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倾城 十七 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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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蓝裙,不知为什么,江远行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众人又把现场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新的发现后,便离开了须卜延的居所。

江远行:“小直,你和周仵去一趟万宝楼,询问出事当天楼里是否出现一个老丈描述的蓝衣女子。”

交代完后,江远行便回了北府,丁灵没有跟着方直周仵,而是与江远行一同回北府。现在江远行已经习惯了丁灵的存在,这位大仙如何决定自然以行动表示,江远行也就不再像最初一般谨慎请示。

刚到院中,却听见大堂之内有人争吵。

“你们不去抓人我就不起来。”听着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与寻常女子声音不同,这声音中多了一些市侩般的无赖与油腻。

“您的说法都是推测,光凭这些我们没办法抓人,而且即使是要抓人,也要等到江捕头回来。”这明显是书生的声音,能听出声音里明显的烦躁,显然已经纠缠了半天。

女子:“那我就等到江捕头回来。”

书生:“你……你……你可以明天再过来嘛。”

女子:“那今晚怎么办?”

此时江远行和丁灵刚好跨进大堂,一眼就看到堂中跪着一个锦衣妇人,书生正在对面掐着腰,书生平时作为多似文人,竟然也做出如此动作,显然已是十分气恼。

书生一眼看到了江远行:“老大,你总算回来了,这个人不讲理。”

江远行:“怎么回事?”

还没等书生回答,那妇人知道来人是江远行,已经膝行过来,抱住江远行的腿,假装哭诉:“江捕头,有人要杀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时江远行才看清这妇人的面相,这分明是花满楼的老鸨花姐,当日花残衣即将被掠走时,花姐却因为一沓银票而听之任之的嘴脸记得再清楚不过,因此有些厌恶,却没有表现出来。

江远行:“你是花满楼的花姐?”

花姐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江捕头认得自己,当日江远行去花满楼,花姐本来去过大堂,但是此人早已练就一双精准无比的势利眼,江远行一桌人的打扮,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怎会把心思放在这样的客人身上。

花姐:“正是民妇,江捕头要为民妇做主啊!”

江远行:“你说有人要杀你,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你?”

花姐的话让江远行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花弄影,这个贱妇忘恩负义,我一手把她培养成金陵第一花魁,她却恩将仇报,要杀我,我……”

说话此处,江远行脑中突然浮现起一幅画面,那天与孟笙、方直一同去花满楼,有幸见到了花魁花弄影,还听到了她的琵琶,他在演奏完后,一个蓝衣侍女扶了他会内堂,那个蓝衣女侍裙上绣着一片片兰草。

万宝楼,汝窑,瓷器,金万元,胡医,花魁杀手,蓝衣,兰草……这一切线索像是杂乱不堪的点突然练成了一条线,原来如此!

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不解之处。

江远行:“花姐还是站起来说话,你有什么证据花弄影要杀你?”

花姐却还是跪在地上,江远行也就不再强求:“徐侍郎死了,金老板死了,现在须卜大夫也死了,下一个肯定是我……”

此时花姐的语气中已经有了颤抖,明显能听出其中的恐惧,从她的叙述中江远行慢慢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花弄影自小在花满楼长大,除了明显的美人坯子外,还早早地就表现出了惊人的音乐天赋,花姐便善加培养,她知道,未来的花满楼就靠花弄影了,那时的花满楼还只是金陵一个二流的青楼。

于是花姐出资把花弄影送到教坊学习琵琶,花弄影果然没有辜负花姐的期望,九岁前去教坊,十二岁琵琶艺成,加上出落得越发标致,十五岁便名动金陵,成为金陵炽手可热的花魁,风头一时无两。

花满楼便也随着花弄影的出名而顺风顺水,招揽到很多出色的艺伎,收入也是水涨船高,几年时间,花满楼便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妓院成为金陵的头号青楼。

这个过程中,花姐自然是赚得盆板钵满,但是就在三个月前,花弄影不知为何,一定要赎身,花姐自然不肯放过这颗摇钱树,但是花弄影给出的赎身费高得吓人,这几年花弄影作为金陵最炙手可热的艺伎,虽然平时见客很少,但哪个客人不是豪掷万金,再加上偶尔有一些王公贵族请花弄影去弹奏,资费也自然少不了,因此花弄影拿出的数字让花姐很是心动,已远远超出了寻常青楼女子赎身的价格。

用花姐自己的话说,于是花姐便“鬼迷心窍”,让花弄影赎了身。这些事情江远行听王顺简单说过,他知道,花姐哪是什么鬼迷心窍,分明是财迷心窍,花残衣被欺侮时,花姐看到那一摞银票时的低眉顺眼还历历在目,但是王顺说花弄影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回了花满楼,这就是江远行所不解的了。

江远行:“听说,不久之后花弄影就又回到花满楼,这是为什么?”

花姐:“有个相熟的客人,就是前几日死的金万元,几次求见花弄影而不得,我当时一直劝她,不要跟钱过不去,金老板每次来都大把地撒引子,点名只见花弄影,但是这个妮子……说金万元一身铜臭,无论如何也不见,唉……那白花花的银子啊。”

江远行看到花姐吞了口口水。

花姐:“花弄影离开花满楼之后用剩下的钱开了间艺坊,专教女子琵琶,金老板对于之前的拒绝怀恨在心,就暗中破坏,花弄影每每招不到学生,后来撑不下去了,也试过别的生意,但是无不被金老板暗中破坏……花弄影剩下的银子很快就花光了,而且锦衣玉食惯了,现在怎么受得了忍饥挨饿,无法,她才回到了花满楼。”

江远行:“这就是她要杀金万元的原因?”

花姐:“这还不是……”

江远行心中一凛,如此严重的打压还不是杀人的原因,那还会有怎样的迫害才会让花弄影愤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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