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惊鸿 四十八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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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残衣怀疑白虹被恶鬼缠身,江远行闻言大惊:“残衣姑娘何出此言?”

花残衣颔首道:“之前江大人让采薇妹妹来打探白公子的行踪,那时我撒了谎……”

“残衣姑娘如何得知是我让人来打探消息的呢?”

“当日采薇妹妹与你手下那位擅长打探消息的捕快一起前来,闲聊中采薇总是装作无意地问题白公子的事,我猜,一定是江捕头想知道白公子的下落,我猜得对吧?”

江远行不禁对面前的女子又高看了一眼,花残衣看似置身事外,心中却对这一切都无比明朗:“可以这么说,那残衣小姐又为何要对采薇姑娘说谎?”

“因为……白公子不让我透露他的行踪。”

与孟笙一同来花满楼那晚的情景又浮现在江远行脑中,那副画面太过动人。

白虹出手矫若游龙,花残衣望着他梨花带雨,现在想来,是否在那时花残衣的心中就已种下了倾慕的种子?

只是,白虹又为何要掩饰自己的行踪?

见江远行不说话,花残衣继续道:“我也不知道白公子这些日在忙些什么,但是我有些怕……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是在做一些他该做的事。”

“上次,他来到楼中,我安排他住在三楼的客房中——”

“什么时候?”江远行打断道。

“五天前,我上楼给他送饭食,走到门前,却听到屋里有女子的声音……白公子似乎在和一个女子交谈,言语中浓情蜜意,两人说话声很小我听不出在说什么,但是话中的情义却不会听错。”

江远行能听出此时花残衣心中的失落,不禁感叹,江湖儿女……

“但是两人说着说着,却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说到什么杀人,我一惊,手里的饭食就掉在了地上。屋里瞬间变得安静,我不知该走该留,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后来呢?”

“过了片刻,我听见白公子让我进去,我战战兢兢地推开门,本以为会看到白公子和说话的女子,但是屋里却只有公子一人,说话的女子不知去向。”

花残衣回忆起当日的情景。

白虹微笑看着自己:“小姐金枝玉叶,让下人送来就好了,怎劳小姐亲自送饭。”

看到一地狼藉,白虹道:“残衣姑娘没有伤到吧。”说着轻轻抓过花残衣的手查看,发现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伤了姑娘的手,不知有多少人会因听不见琴声而叹息。”

花残衣却有些担心:“公子……刚才在跟谁说话,让妹妹见见公子的心上人可好?”花残衣低着头,这一刻,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花魁,而是低到尘埃里的蔷薇。

“残衣姑娘在说什么,这屋里只有我一人,哪有什么其他人?”

花残衣闻言一惊,不经意的把屋里扫了一遍,本以为那姑娘可能藏在垂帘的秀床里或者衣柜里,但是衣柜开着,垂帘现在也撩在上面,屋里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花残衣竟然感到一阵欣慰。

“这些日多谢残衣的照顾了,白某感激不尽。”

白虹话中的距离感让花残衣有些失落:“当日还多亏公子出手相救……”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花残衣便退了出去。

江远行听到此处,问道:“残衣姑娘不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吗,又怎么会认为白兄……被恶鬼缠身?”

花残衣轻咬下唇,道:“我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三日前公子再来时,我又听见了两人的争吵,而且,那日酒饭打落在地上,我让侍女小桃又备了一份送上去。小桃说她估摸着公子吃过准备收拾餐具,在门口也听到了两人的争吵……”

江远行心下盘算,这算什么?如果这个年代有心理学有精神科的话,大概会把这叫做精神分裂?倒是和丁灵的症状有些像……

说起来上次开业时,白虹拦住卖女儿的屠夫,似乎对谁说了句“娘子”,却并不见那个娘子,这也是他精神分裂的症状?

难道杀人的是白虹精神分裂的另一个人格?这……江远行只在小说和电影中听过这种事。

江远行苦笑道:“那残衣姑娘为何不去找道士法师,我又不能驱鬼。”——当然也治不了精神病。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透露过向给公子这个意思,但是……公子很生气,我还没见过他那样暴躁,公子向来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江大人和公子不打不相识,如果说还有人能说动公子,恐怕也只有江大人了。”

江远行越发佩服花残衣的眼力了,在别人眼中看到的,或许只是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花残衣却看到了两人的惺惺相惜。

江远行心思一转道:“承蒙残衣姑娘看得起,我一定会尽力劝白兄接受治……疗。但是白兄实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恐怕很难找到他。”

花残衣猛然抬头,瞳仁中闪着希望的光:“明日是中秋,白公子会来楼里饮酒,到时江大人一定可以见到他。”

江远行对于欺骗这位女子很是惭愧,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前几日中白兄也只来了两次,残衣小姐如何能确定他明天一定会来?”

“会来,江大人相信我,一定会的!”

……

出了花满楼,江远行目光突然被楼前的什么吸引了过去。

“天测,这个季节,樱花树不是早该凋谢了,这棵树怎么还是绿油油的?”

天测看着楼前不远处的樱花树,茂盛的如同一顶华盖,楼中的灯火打在上面,渗出绿惨惨的光芒。

“奇怪,记得当日老大和白虹打斗时,叶子已经基本上落光了,只剩零星的树叶,这……难道是我记错了?”

又看了一阵,江远行摇了摇头:“这年头死人都能再出来,一棵树有第二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

一回到北府,就听见堂中热火朝天的声音。

“老大,你看谁回来了。”王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马上迎了出来。

江远行一眼看到几人围着的周仵,只是,周仵左臂却上打着一圈绷带,一条带子绕过左臂缠在脖子上。

“老大!”

“仵作,你这是?”

“唉,被几个小毛贼偷袭了,没大碍,歇一阵子就可以了。”

江远行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好在只是伤了手臂,不然江远行恐怕要内疚一辈子。

“还说没大碍,这条腿都动不了了,赶快回去休息,养好伤再回来报到。”江远行玩笑的碰了碰缠着绷带的手。

说着就想将周仵往外送。

“老大,你不想听听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吗?这可是值一条胳膊的消息。”说着还晃了晃胸前悬着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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