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枢钮位置

终于证实了弧光大法师已经不在人世了！

邓肯这时面临着一个抉择——继续做牵头人，还是升级为深度参与者？

邓肯认同执政官劳赫乔治的判断，费德勒家族要借助教皇的力量发动宫廷政变。或许可以说，是他们双方相互需要一拍即合！

那成事的可能就大于五五这数啦！如果再加上安道尔领这一方势力呢？这么一想邓肯赫然发现：身为安道尔伯爵，自己处在一个枢钮位置上！

假定此事汇集了六方势力搏弈的话，安道尔领自成一方，自己还联结了教庭、费德勒家族、圣*克劳恩学院势力三方。如果学院势力再细分的话，横向的有魔法部势力、武学部势力；纵向的有高层势力、底层学兵、学徒势力，如今自身均深度融入了。这么说自己就是个超级联结啦！

这样的话，身为超级联结的自己加入必然受欢迎的。费德勒家族找自己牵头接触教皇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林休*费德勒小队迫不及待加入同心会，也真像当初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是个铺垫啦！

一番梳理，清晰了思路，邓肯也期盼着约定与明日的会面了。

——第二天一早，邓肯前往费德勒公馆，陪同费德勒家族三位掌权人前往德米特里修道院，他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与会的一方。

“……让我们细数一下，这一局中的多方力量——冕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有我安道尔领、费德勒家族、圣*克劳恩学院——”既然打算入局了，邓肯自然要全力谋划的。

这是一间简陋昏暗的苦修室，简陋到家具只有教皇冕下坐着的一把椅子，所以觐见教皇的四人只能站着说话。

“剩下的两方是法兰克王室，和帝国北境握有重兵的军事领主们。”邓肯边说边观察，当他提到北境军事领主们时，洛林公爵与古尔冈大学士还沉得住气，索普不由自主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法兰克王室是头掉牙的狮子，北境军事领主可是一支另人生畏的力量。费德勒家族的短板也正是没有军事力量。

“因为已知的原因，王室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记了。真正的变数是北境的军事领主。需要说明的，这些军事领主在黑死病的打击中受创严重，他们原本对王室的忠诚度就未知，现在恐怕是即无愿望也无能力出兵勤王啦。”邓肯的话让费德勒家族三人的心情坐了趟过山车，而教皇冕下却是一直静静在听。与费德勒家族不同，北境领主断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针对他教皇本人的，充其量是制造些麻烦，没有人喜欢麻烦的，教皇也是。

邓肯的观点与教皇不谋而合，“……这是大的判断，但并不是说可以高枕无忧了，北境军事领主们搅局的能力绝对有的！因为，他们也未必甘心在瓜分法兰克帝国的遗产时，完全沦为局外人——”

连瓜分遗产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邓肯的坦诚——或者不如说赤*裸*裸，让费德勒家族三人很是尴尬！但也仅仅是尴尬而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可能啦！

而英诺森一世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做为精神世界的领袖，教皇本不该插手世俗世界的，可是没有一任教皇不谋求世俗世界影响力！从争夺影响力的角度说，大块头的法兰克帝国，一直是教庭的眼中钉！三百多年了，终于有机会拔除这颗钉子啦！

问题是一颗彻底锈蚀了的钉子有还必要拔除么，钉子拔除了眼儿还在，谁来填充这个钉子眼儿呢？如果填充上去的是颗寒光闪闪的新钉子呢？这等于是解决了一个已经不构成麻烦的麻烦，却给自己增添了一个真正的麻烦！

在英诺森一世眼中，野心勃勃的邓肯就很有新“钉子”的潜质！尽管这位少年伯爵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身的锋芒，可这也正是他心机之所在！没人怀疑以他卓越的才华，必将崛起称雄的！

一个是老朽衰落不思进取的力量，一个是新近崛起生机勃勃的力量，通常情况人们不希望选择后一种力量做对手。但具体到邓肯又有所不同，英诺森一世可以说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自己了解他，自信可以深度影响他，这么说他就是一种可控的力量。起码在我这一任教皇是可控的，至于我身后么——呵呵，我只是教皇，不是圣父！天呐，这话是对圣父的亵渎，万能仁慈的主啊，请宽恕我的罪过吧！

“有鉴于法兰克十六在黑死病暴发期间的消极表现，以及他平常不被教规接受的行为与着装习惯，教庭认为开除法兰克十六世的教籍是必要的！我本人将在适当的时刻，对外公布这一决定！”

教皇的声音沉痛带着惋惜，悲悯又不失威严，邓肯、洛林公爵、古尔冈大学士、索普伯爵肃立倾听。

既然认定邓肯的崛起不可阻挡，同时希望他是一股可控的力量，英诺森要努力塑造俩人之间的关系。不给自己制造麻烦只是最低的要求，成为一股可以借助的力量才是努力方向，当然了，这也包括费德勒家族。

“我要特别指出的是：绝罚令触及的是灵魂，不应该伤害到肉体！所以，我不想看到流血，不想看到杀戮，我要求你们——洛林公爵、古尔冈大学士、安道尔伯爵、索普伯爵给我一个承诺！”

“如您所愿，教皇冕下！”洛林公爵抚胸躬身承诺。

古尔冈与索普一同抚胸躬身，重复着洛林公爵的承诺。

邓肯实事求是回答，“我只能答应您尽力采用和平手段，您知道的法兰克十六还有一支宫廷卫队……”

“那支宫廷卫队更多是礼仪性质的，只具有象征意义！我不妨把说得更具体：不流血仅限于王室成员，不杀戮仅限于宫廷卫队！”

“彻底懂了，教皇冕下！”邓肯再次抚胸躬身，“我们会在行动中贯彻您的仁慈！”

“到这里吧，消息公布之前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邓肯与费德勒家族三人，施礼退出简陋昏暗的苦修室。修道院大门外，静候公爵与大学士的马车起动，邓肯和索普才翻身上马。

回望偏僻幽静的修道院，邓肯说：“看来废王法兰克十六只有在这里度过余生啦！”

“起码还有人收留他！”索普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