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阿八一愣,道:“杨大哥,师父他虽然中了女巫的幻术与你血战,但并未见你对他出手啊。”
杨破云道:“他并没有中幻术。”
“什么?没有中幻术?那师父他为什么要下杀手呢?”阿七问道
杨破云道:“起初我是想让江硕沿和李快风两位兄弟在五湖四海会上对我出手,制造死去的假象。但是两位兄弟的实力有所欠缺,恐怕会引起怀疑。”
他顿了一顿,略带歉意的看着江、李二人,但江李很认真自觉的点了头,他才觉得自己想多了,继续说道:
“所以我与叶知秋、李进忠达成协议。我帮助他们对抗星斗会,他们帮助我制造死亡假象,我最终找来出手‘杀’我的,是卯赤旦增。苗疆刀王威名赫赫,又是新晋的九大门派之一。由他出手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黑鹞子道,而李念夏则紧张的望着杨破云。
杨破云点了点道:“是。我知道叶知秋和李进忠不可信,但卯赤旦增前辈却是可以信赖的长者。但却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
阿八急道:“不会的,师父绝对不会害杨大哥的!”
杨破云点了点头,难过道:“卯赤前辈自然不会。可是你们见到的那人,根本不是前辈本人。”
阿七挤出一个笑容,道:“杨大侠你说笑了,难道我们还会把师父认错不成。”
杨破云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卯赤前辈最近的表现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阿七想了想,道:“是有些不一样。话少了很多,嗓音也变了,而且习惯一个人呆在房子里,不愿意与族人接触。我曾问过他,他说嗓音变化是与公子署一战,引下天雷伤了自己所致。而不愿意外出是因为伤还没好的缘故。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杨破云道:“这解释确实毫无破绽,但是他从公子署手上救下的孩子呢?”
阿七一怔,道:“起初倒是一直抱在怀里形影不离,后来不见了。说是问到了故乡送回家了。”
“那孩子看身形不过两岁,绝不可能自己回家的。你可知道是谁护送,又是几时离开?”
“这个,我不知道。”阿七开始冒出冷汗。
“没有人送他离开,因为他没有离开。”
“他去了哪里?”
杨破云一字一句道:“他就在你们身边,那孩子才是公子署的真身。你们的师父,卯赤旦增前辈早就死了,他的身体被公子署占据。”
阿七差点栽倒在地,阿八将他扶住,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这般离奇的事情。”
杨破云道:“那日与公子署和长空的大战,你们是在场的。回忆下公子署的表现,就能判断。一个杀手为什么会抱着半大的孩子?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只是公子署占据的外壳。所以最后在卯赤前辈的天雷之下,才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了下来。”
阿七阿八脸色怕的吓人,瘫坐在地上。
许久才问道:“杨大哥,若是真的如此,我们山寨该怎么办?”
杨破云道:“现在公子署借着卯赤前辈的身体,占据了九大门派中的一个席位,短时间内不但不会谋害族人们,反而会谋取很多利益。但是江湖联军一旦组成,第一批送死的就是你们卯赤苗寨。所以,现在你们还有时间,回去不动声色的准备,逃离江湖联军。”
“怎么逃离啊!”阿七问道。
“去找鹿安。”
“可是鹿安也在东征军里啊。”
“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给别人骗到的人。鹿安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他可以救你们的。”
“只能这样了。以后我一定活剐了那崽子。”阿七阿八握紧了手上的苗刀气道。
杨破云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两个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卯赤前辈是我的恩人,苗寨救了鹿安,我们师徒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可打草惊蛇。回去以后该忍就忍,一定牢牢守住这个秘密。”
“是。杨大侠。”阿七、阿八跪在地上痛哭道:“以后全寨的生死存亡都拜托杨大侠了。”
杨破云急忙扶起二人:“二位兄弟不必客气,只要有我杨破云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人欺负苗寨的兄弟。现在叶知秋、李进忠他们一定在等你们的消息。两位这就回去,告诉他们我心口中了一刀,你们救下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又被江硕沿、李快风和他们请的刺客追上杀了。”
“好!”
“江、李二位兄弟却要麻烦一些。劳烦二位到附近寻一具尸首,用火烧焦,再拿上我的九段刀,向桃花坞方向行上几日。黑鹞子大哥乔装打扮,半路假装劫走尸体和刀。这样我假死的事情便算成了。”
黑鹞子点了点头,道:“使得。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你?”
杨破云道:“凤阳城八卦门,现在是一处鬼宅。谷雨那天我们在哪里会面,若三日之内等不到人,便急速离开,江湖上探听消息。”
“知道了!众人纷纷说道。”
阿七阿八去寻了一具尸首扛了过来,道:“这人新死,体型也和杨大哥差不多。”
杨破云提起手掌,筋脉中流出一道紫气凝结成了一把细长小刀,轻轻一划,在尸体心口刺了一个口子。又从怀中摸出一包黑色东西洒在尸体上,用火把点着。
火焰瞬间腾起,将尸体烧的焦黑。
“就说我引着了随身带的火药,想要同归于尽!”
阿七阿八点了点头,向几人拜别。
江硕沿、李快风向那焦臭的尸体看了一眼,差点呕吐出来。杨破云笑了笑,将九段刀取下交给二人:“小心拿好,这可是东林武宗的掌门信物。”
二人接了过来苦着脸道:“刀倒是没问题,带着这尸首上路就太恶心了。”话虽然这么说,二人还是抽掉了不远处一张草席,对他的主人念念有词的说了一通不要怪罪的话,卷起尸体拖着走了。
走了不远,又回转头来道:“好嫂子,我二人还未娶亲呢。你记着这个事啊。跟你差不多就行了!”
李念夏眼角一红,道:“我记下了,你们快去吧!”
二人这才屁颠屁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