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
见顾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殊补充了一句。
虽然似乎并未起什么作用。
“你且看着些交易街区，本王出城看看！”
顾宸垂眸细思片刻，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
“不带我去？”
林殊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顾宸的衣袖。
“我们各司其职，你掌管城内，本王会带着大夫前去的！”
顾宸低头看着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的林殊，狠下心将林殊的手从衣袖上扯下来。
“你若真想帮本王，不如去完善晏城的律法？本王已经焦头烂耳许久，着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林殊仍定定地看着顾宸。
顾宸神情浅淡的望回去。
“...行！”
“本来还想跟着你去看一看情况的，毕竟我不知道那些人的情况，也不能分析出那些人是否是疫病产生的元凶。”
“不过，你既然会带着大夫前去，那些大夫想必比我这么个二流子懂得更多，那我便留在府内吧！”
林殊突然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坐直了身体，端着一杯茶细细酌饮。
“早去早回！”
顾宸定定看他一眼，见林殊似乎并没有发火的征兆，这才转身离去。
在顾宸离去之后，林殊便哼了一声，将茶盏放了下来。
“瞅把你能得！”
虽说林殊嘴上抱怨，还是尽职尽责的将顾宸吩咐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顾宸只离去短短半日，有心之人便发现了异样。
“殿下？”
齐少一把将书房的门推了开来。
确认顾宸并未在书房之后，齐少便看向了林殊。
“出去调查了而已，紧张什么？”
林殊坐在顾宸往日坐的地方，被几大摞书挡的严严实实。
若不是齐少推开门的动静太大，让林殊直起身来查探情况，齐少还不一定能够发现林殊。
事实上，林殊坐的位置便是顾宸经常待的位置。
见到林殊出现在顾宸的位置上，齐少神情微顿，少顷，竟缓和了不少。
“那我们？”
林殊捧着一本书，闻言眨了眨眼。
“他只是出去一两日罢了，自是一切照旧！”
“...嗯！”
齐少浅浅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书房。
林殊的目光在那闭合上的门上转了一圈，才再次回到书籍上。
顾宸虽然以让她完善法典的理由将她留了下来，林殊却并不清楚顾宸是真的想要让她接手此事，还是只是为了将她留下来而寻了个借口。
这两日，她还是多多翻看一些资料为好。
城外，一处在城墙附近流淌过的河流边，顾宸正低眸看着几位将士挖掘开一个他亲手掩上的墓。
墓一打开，难闻的气味便溢了出来，几名将士的脸色登时难看至极。
但顾宸就在他们身后站着，他们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埋在土里的人抬了出来。
所幸，在出城之前，顾宸让所有人都将身体各部位遮得严严实实，这些将士倒不至于害怕会因此染上疫病。
“殿下，真的可能是这些人吗？”
一名有些富态的中年大夫被刺鼻的气味冲的倒退两步，忙不迭掩住了口鼻。
顾宸看他一眼，扭头看向凝眉站在另一旁的仵作。
“麻烦了！”
“草民之职。”
仵作行了一礼，之后才上前，直接蹲了下来。
本来围观的将士见到仵作直接上手拨拉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皆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两步。
仵作从头到脚仔细的将那人检查了个遍，中途还神情自若的将人翻了个身。
见到仵作将那人的衣物拨开，本来已经避的够远的将士们再次齐齐后退了几步。
这一下子，本来站在人后的顾宸直接被围在了人群中。
那些大夫也同将士们退到了几乎闻不到气味的地方。
有的人已经不忍直视的扭过了头。
将人翻过来之后，仵作检查的更细致些。
直到检查完毕，仵作细致的将那人的衣物合拢，站起身来，顾宸才上前一步。
“如何？”
“身上遍布鞭痕，有的伤口中有伤痂，可以看出生前受到了虐待，”
仵作皱着眉将手上套着的东西摘下，瞥了不远处的河水一眼，才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口鼻正常，脖颈处有伤，暂时不清楚死因，但可以排除下毒！”
“......”
顾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人，直到仵作将同那人接触的东西放到了那人身上，顾宸才动了动脚，转身看向身后。
“将人葬了！”
几乎全部背过身去的将士们露出苦笑的表情，带上工具围了上来。
“殿下，我们回去？”
大夫们脸色发白的走上前来。
“我们要在外呆上几日，你们的任务是进入林中寻找药物！”
顾宸瞥了大夫一眼。
有了林殊带来的那批药物，大夫们将那些药物给隔离区的每个人皆发了许多。
顾宸了解一番之后，便直接带出来了七八名大夫，还有许多学徒。
本来顾宸便想着要让这些大夫们在将士们的陪同下，进一趟山。
这才带出来了这么多人！
“你们若想跟着本王，下次便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顾宸瞥了这群大夫一眼。
那些大夫已经脸色越发苍白。
“你们选什么？”
“草民定然不负殿下厚望，多采些药物回来！”
大夫齐齐后退行礼。
顾宸浅浅嗯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将那人重新葬了，顾宸便让大夫们悉数离去，身边只留下四五名将士。
“还望殿下明察！”
又连着挖出来几人，仵作皆在那些人身上发现了同第一人身上相同的痕迹。
再去往下一个地点的途中，除了同顾宸报告情况以外一直沉默的仵作突兀停了下来，神情凝重的冲顾宸行了一礼。
“虽然那些人面目全非，草民却仍认出来了一人，那是一位全晏城的百姓都赞不绝口的善人，再疫病发生前半年便突然失踪，遍寻不着，谁知竟落的这般下场！善人便无好命吗？”
“......”
面对仵作的质问，顾宸唯有沉默以对。
“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仵作再次行了一礼。
“本王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