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想吐,还有点辣眼。”
“可是头疼的病症又重了?”
双喜焦急的靠近,“自从上次惊马之后,您的头疼就一直不见好,大夫都说了这荤腥酒水的都不能碰,可你看看这满桌的大鱼大肉,哪有姑娘你能吃的?”
魏朱扶着额头,笑戳着双喜的额头,“你这促狭鬼,是不是看我刚才吃的饭太多,故意这么说我。”
双喜担忧道,“您能吃的就那么几片青菜,怎么还能饱。”
双喜一本正经道,“姑娘,奴婢还是带您回去吧,院里的灶上还温着药,等您喝了再睡一觉,许是能舒服些。”
看着魏大人明显用“思虑不周”的眼神看着楚氏。
当楚氏露出那种被诬陷,被冤枉,还被人抢男人的复杂脸色。
魏朱终于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父亲,母亲,女儿是个不争气的,这会头痛欲裂,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魏朱对楚佛行了一礼,“楚表哥今天对不住了,扫了你的兴,等有机会我们再聚。”
楚佛当即起身表示,“妹妹说的严重了,还请妹妹以身体为重,至于旁的以后再说。”
魏朱默默点头:很好,你不想见我的样子,我很满意。
“我跟大姐姐顺路,正好一道回去。”
魏紫被墨梅扶起,停在了魏朱身边,“姐姐头疼的这样厉害,妹妹实在不怎么放心,还请姐姐同意妹妹同行之愿。”
魏朱看看一脸真诚的魏紫,又看看不知从何时出现的墨梅。
这两只黄鼠狼,又在发什么浪?
面对魏白姐妹的隐形邀请,还有卢姨娘的回院之约,魏大人终于想起了正经事。
“今日天色晚了,都先回去吧。”
“那婢妾先回去给老爷炖上汤。”卢姨娘知道她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只能交给魏大人,所以她率先带着两兄妹下去了。
卢姨娘一离开,魏白魏粉也相继告辞,剩下的孔最周遗之流更不用说。
酒桌上就只剩下等着疏解相思之苦,却彻底喝趴下去的魏青,还有半醉半醒的楚佛。
楚佛告辞,跟魏青一同被下人搀扶着回房。
原本热热闹闹的花厅,这会就只剩下魏大人和楚氏两人。
楚氏心里暗笑,任其他人花样百出,最后魏大人还是选择留在她这里。
可见魏大人,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正室的。
她心里舒服了,嘴上却不依不饶。
“夫君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的白姨娘怀胎辛苦,你的卢姨娘育子艰难,整个府里好像就我生的三个嫡子嫡女跟大风刮来的一样,喝风就长,见光就窜!”
楚氏半真半假的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坐在凳子上负气等着魏大人来哄。
如果是在魏大人还只是学子并无功名的时候,魏大人或许还乐意做上一做。
现在身为朝廷官员的他,除了厌烦也感觉不到其他情绪存在。
尤其是在当下,魏大人更觉楚氏无格,撑不起魏府夫人的气度。
“赵大人的马车在郊外惊了,他不仅从车厢里甩出来,被拖行数米,更是被马蹄踏中……”
魏大人惋惜摇头,“虽然没有一击致命,但也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怎么会这样!”
楚氏惊的站起来。
“赵大人平时去府衙多是走路,就算是乘马车,也多是经验老道的马夫持鞭,怎么这次突然遭遇惊马!”
“赵府姨娘家中长辈摔断了腿,恰逢赵大人休沐,所以随着一道前去,结果却出了意外。”
想到赵大人那惨不忍睹的样子,魏大人很是唏嘘,“明天你带上补品药材去赵府看看吧,于公于私我们都该过去这一趟。”
楚氏怔怔的点头,前几天才好好见过的一个人,这才一转眼就性命垂危。
这人世间实在太过变化无常。
魏大人说完了事就要走,可是楚氏怎么答应,当即就拦住了魏大人,“佛儿是我娘家人,你就当给我这个主母面子,今晚留下吧。”
楚氏很少做小伏低,见她如此,魏大人也很是心动。
可是,他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赵大人这次事我还要派人多方调查,加上他受伤衙门里的事情加重,今晚我就不留下了。”
楚氏才不满意这回答,她都这样了,对方竟然还不领情,“不过就是马惊了,还要怎么调查!”
魏大人觉得身为当家主母的楚氏,实在太不懂事,“之前朱儿惊马,现在赵大人又惊马,短短几天时间两次意外,你真觉得这事巧合!”
“你是不是忘了本官来到陵阳是为了什么!如今,官员在考核期间出现意外,你觉得京里的人会不把这件事想到我身上来吗!
本官在任上战战兢兢,唯恐哪里不周到落人口实,你真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魏大人就差没把“无理取闹”四个字丢出来!
“我看这次若是回不了京城,让你待在陵阳一辈子,你就舒坦了!”
魏大人大袖一甩负手而去。
楚氏如坠冰窖,惶然的坐在椅子上,难道官场上的事真有这样瞬息万变?
她不信。
这一切都只是魏大人用来避免见她的借口罢了。
“香檀!”
楚氏一声呼和,香檀急忙进来应命,“夫人可是要回去安歇了?”
楚氏眼中毫无波澜,“你家老爷刚才去的哪个方向?”
香檀咬了咬唇不知该不该说,“老爷、他好像去了眉姨娘的院子……”
楚氏愤然眸底一片怒火,“让你去找的稳婆,你给本夫人找了吗!”
“已经找好了,等到眉姨娘生产的时候,定不负夫人所托。”
“只是……”香檀道,“眉姨娘那里暂时不碍事,只是奴婢瞅着卢姨娘这两天又不安分起来,夫人您要不要寻个由头压一压那猖狂的小蹄子!”
“卢姨娘?”
楚氏轻蔑一笑,“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还整日做那狐媚样子勾搭男人,她还以为是自己年轻美貌的好年华,不过也只是色衰爱弛罢了。”
香檀抬头悄悄看了楚氏一眼,虽然楚氏保养的很好,可是毕竟年纪大了,眼角额头难以避免的爬上了皱纹。
尤其这副不喜不笑的样子,看上去分外下人。
“既然这样夫人不如抬几个小丫头上来,放在房里收一收老爷的心。”
楚氏俯视着地上的香檀,声音凉的透骨,“怎么?你也想当这魏府的姨娘?”
香檀吓个半死,连连磕头,“奴婢是个卑贱身子怎敢与夫人共同服侍老爷。奴婢也只是为夫人着想,才提此建议,夫人院里若是有趁手的可以提一两个上来。
若是没有也可以去牙婆那里买上一两个颜色出众的姑娘,只要夫人能把他们的卖身契握在手里,还怕她们不跟夫人一条心。”
“男人贪花好色本就平常,即使再美的颜色,只要落入爷房里,那最终也只会落得和卢姨娘一样色衰爱弛的下场。”
楚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徒然冷笑,“她江仙儿当年不也是名动京城的头牌,可你看看她现在,不也是沦落成了发配到庄子上的罪妾。”
江仙儿这名字香檀隐隐觉得听过,却又没什么印象,“夫人,这江仙儿又是那位姨娘?奴婢怎么没有听过。”
“她的事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跟本夫人的人作对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