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最冷然的看着躺着的人,“我叫孔最,朝昌长公主是我的娘子,你可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可以慢慢的给你解释一下。”
“对了,”孔最问,“你饿吗?”
地上的人不说话,他甚至躺在地上干净利落的闭上了眼,直接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为净。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把在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因为我的时间不是很多。”
地上人面不改,无动于衷。
孔最就像独角戏一样在哪里自说自话,“旁边这个人你认识吗?我记得你们两个那时候还在一块印刷,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很要好,他就要死了,如果你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救他。”
“你少费力气了,根本就没人主使,印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做主印的!朝昌长公主私生活絮乱,一女多尚,怎么就骂不得!写不得!画不得!”
一盏幽幽灯火照亮整个牢房,将孔最的影子,如妖魔一般在牢房里无限拉长。
他轻轻笑了。
“你还是先吃点饭吧,我怕你等会会受不了,直接晕过去。”
孔最环视牢房一周,除了地上的干草,这里并没有其他能够入口东西。
孔最突然看到躺在地上快死的另一个人,他恍然大悟的笑笑,“瞧瞧,我竟然把这么一大块肉给忽略掉了。”
他拔出了刀,“这么多的肉,你应该能吃饱的吧。”
那人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喂你吃东西啊。”孔最手里的长刀划过另一人的衣袖,缓慢的速度像在挑选那一块可以下手的肉。
都说人的求生意识最高,当面临死亡的时候,哪怕是快要死去的人,也会垂垂挣扎,试图求救。
“呼呼…不…不…”
原本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死去的人,竟然挣扎着出了声,可是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着他的同伴。
“你不要这么做!”那人挣扎着起来,“他还活着,你怎么能……”
“噗嗤——”
刀刃进入血肉的声音清晰而来,紧接着是贴着筋骨被剃下肉来的声响。
孔最不去看地上疼得嘶吼的人,只用刀尖挑着这块肉,递给另一个人。
“好好尝尝,还热着哪。”
“疯子!”
那人挣扎着往远离孔最的方向逃,活剥人肉这是只有疯子才能做上来的事。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杀了我啊!”
“你确定不吃吗?”孔最挑着肉,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
“我认得你的,家住在东边最边上的巷子里,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今年好像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你还有一个妻子,只是嫌你穷,所以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现在在我这里,家里的小姑娘就只能让你那个上了年纪的母亲看着。”
孔最挑着那块肉递过去,“把它吃了,要不然我把你女儿的肉切下来送给你,如果你女儿的你不喜欢,还有你的母亲。”
“你连死都不放在心上,骨肉相残这种事,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当血淋淋的肉贴在嘴边,这人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
片刻后,孔最走出了暗牢。
怪不得,魏朱在把这件事上报给魏将行之后,就没了下文。
原来,是因为这样。
孔最照例回了府后先去洗澡,他一直都在想着今天的事,不知不觉间竟没发觉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靠近他。
“什么人!”
孔最眉眼一横,对着贸然靠近的人一拳挥去!
却在看清对方时急忙收手,“……娘子?”
魏朱举着手里被重拳打到粉碎的水瓢,“夫君这身子骨不错啊。”
“没碰到你吧。”孔最着急的去看,见魏朱没事,才松了口气,“是不是我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我就是饿了。”魏朱举了举手里的鸡腿,“刚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听见你在沐浴,我就过来了。”
魏朱撩起水撒孔最身上,“怎么这么晚了还洗澡,难道是做噩梦了?”
有一段时间,孔最还被周遗折磨的噩梦笼罩,不时会在夜里满头大汗的惊醒,那个时候魏朱就会给他擦擦汗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孔最没有回答,“娘子刚醒吗?”
“有一会了。”魏朱咬着鸡腿,含糊不清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今天特别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吃的可不是一只鸡腿,而是一只鸡被我吃的只剩下个腿。”
魏朱三两口就把鸡腿咬的只剩下根鸡骨头,“可能我最近在长身体吧,我以前窜个子的时候就特别能吃。”
魏朱随意擦了把手,“要给你帮忙搓背吗?”
“别。”
孔最十分抗拒这件事,听魏朱这么说,直接缩在木桶里不出来,“太难看了,娘子还是去休息吧,我等会洗完了就出去。”
孔最性命虽然被白釉救回来了,可是身上的疤痕层层叠叠实在难看之极,他不想让魏朱看见。
“你这自尊心啊。”
魏朱在孔最脸上亲了亲,“你是不是忘了,以前都是我抱你去洗澡的,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我哪里没看过。”
魏朱贴着孔最耳朵贼笑,“我不仅看过,摸过,还搂着睡过。”
孔最耳朵通红,“那也不行,娘子,你快出去吧。”
“你不让我给你帮忙,我就让你今晚睡书房!”
魏朱拿着丝瓜瓤,“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人可是言出必行。”
孔最苦着脸,“娘子你不是认真的吧?”
“谁让我喜欢你哪。”魏朱用丝瓜瓤揉搓着肥皂泡泡,“赶紧趴好喽,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就是只剩一根骨头了,在我眼里也跟妲己似的。”
孔最不知怎么,眼眶突然就红了,“那有你这么眼瞎的纣王。”
他把自己脑袋埋进胳膊里,“明明就恶心死了。”
魏朱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了吗,我眼瞎。”
“再说了,那里难看。”
魏朱的唇贴在孔最背上的烫伤疤痕上,郑重吻了一下。
她咬着孔最的耳朵轻声道,“你算是丑,也是我一辈子的苏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