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安忽然出声,这番话一落地儿,一院子鸦雀无声,那个妖僧也被这句话呛得无言以对。
谢良安说出了最大的道理,如果是深以蛮夷部落为恨,为什么还要依靠蛮夷部落的实力扬名立万,若是不以蛮夷部落为恨,又为何不能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安身立命,反而要去勾结大齐官员,结党营私甚至意图犯上作乱。
桩桩件件,都说明这个妖僧,所图不小。
“怎么又没话说了呢?我看看你还能怎么舌灿莲花,颠倒是非黑白你倒是真的很有一套,要不是你真的恶贯满盈不得不死,我还真想把你保下来,说不准那天还能做个说客,一张巧舌如簧,自此扬名立万名传四海,只可惜,你这种人,非死不可。”
“妖女!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虽然为你们所不齿,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能人,岂能容你们在这里几次三番的出言侮辱!我今日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你们可不要忘了,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不一定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我虽身死,我的宝贝们却不会随之消失!你们就等着看尸骨遍地,等着听遍野哀鸿吧!哈哈哈!”
这个妖僧被戳破了心事,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索性就把这些所有的事情都认了下来,反正今天横竖也是个死,但是,若是他今天死在这,不说别的,最起码这院子里面的人要通通给他陪葬。
他的那些宝贝们,可不是这些人就能够一网打尽的,一旦有一只跑了出去,那就是一场不可避免而且无法根除的灾难。
“若不是为了你那些毒物,你以为,你能一直站在和我说话一直到现在吗?若不是为了你那些毒物,你现在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空说大话!妖女,你以为你的本事我不清楚?你不过就是有点小聪明,但其实对于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我培育这些毒物花了数十年的时间,这数十年它们早就已经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慢说你不通此道,就算是你精通下蛊之术,你也无能为力!”
这个妖僧到这时候态度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能够在蛮夷部落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敬畏也好,假意尊崇也罢,总不至于全都是假把式,最起码在这种阴毒功夫上,他若是称绝,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人提的出异议,下蛊这种工夫,他的确是已经登峰造极。
但是,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句人外有人,天外尚有天呢。
“我当然是无能为力,但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懂得这种邪魔外道吧,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慢说是放眼天下了,就算是在中原找一个和你一样有这种本事的人,也不算是难事儿。”
朱棠梨逮着这话儿也算是好好讽刺了这个妖僧一回,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下蛊的功夫到他这种境界的确是世间少有,但是,少有却并不是没有,起码大祁千里江山,中原能人异士汇聚,想要找出这么一个势均力敌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也不算是难如登天的事儿。
她这句话一说来,身后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就已经走了进来,明眸皓齿,但是奇怪的是鬓染霜白,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在场不知情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尤其是木尔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个姑娘的震撼之中的公主殿下,现在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娇俏样子。
“瞧见你面前的这个人了吗?你要不要猜猜他现在究竟几岁了?怎么,是不是不敢猜了?他现在已经古稀高龄了,但是看上去面容清俊好像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旁人不知道,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其中关窍吗?除了用蛊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可还有什么能够达到这个效果?”
那妖僧已经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朱棠梨这话虽然听上去不容易让人信服,但是他却知道,要想达到这种鹤发童颜的效果,只有用这种毒物用对了方法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而想要古稀之龄依然能貌若冠玉,对于下蛊这一类术法必定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也还没能到达这种境界,看来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个此道高手,这个妖女身边儿竟然真的是能人辈出,若是真的比起来,他可能真的要处于下风。
“妖女!你方才讽刺我所研习的蛊术乃是邪魔外道,转眼儿你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更甚于我的人,你这岂不是类似于监守自盗,你比之我,更阴狠毒辣三分!”
“秃驴!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就这张嘴厉害,恼羞成怒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幅样子吧,是我请来的这个人太过高深莫测,所以你才会这样一副想要狗急跳墙的样子?你那些小毒物派不上用场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朱棠梨窝在谢良安怀里,谢大将军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志得意满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在场的人怕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这个请来的高人,究竟是什么水准。
鬓染霜白,完全就可以用一点其他的东西染一下,这个妖僧输就输在朱棠梨的胸有成竹,还有他自己的色厉内荏之上,若是他对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这个时候打可以出手试探,只要是他出手,这个假扮的高人必定会招架不住,只可惜他没有这个胆量,
朱棠梨对于他内心的揣摩,已经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儿了。
“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傍身?那你可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罢了!殊不知狡兔尚有三窟,我岂能只会这么一点本事?你若是真的胸有成竹,就让你身边的这个小子站出来,和我堂堂正正的比试一番,我也看看,中原人人称赞的谢帅,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