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和金猛变成了什么鬼样子,莫来不敢想,也不敢去看。他知道祝尹口中的千刀万剐和人彘是何意。他也觉着解恨。
操刀的是祝家的家庭医生祝华,小光笑嘻嘻地过去请了人过来。祝华一见小光那谄媚的笑就知道一准没啥好事儿。
“你丫的,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不是杀手。你别总找我干一些害人而不是救人的活行不?医生是救人的!”小光还没开口,祝华就不耐烦地说了起来。
“华哥,这是个机会啊!你看你平时就光救人了,你不是一心想着研究呢吗?你这有空了也只能用尸体做研究。你以前跟咱们爷下墓的时候,不是对古代的酷刑相当感兴趣吗?”小光乐呵呵地说道。
“什么意思?少爷下墓搞了行刑的工具回来了?”祝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不是,是有两个活体供你研究研究。”小光说道。
“不还是杀人吗?”祝华撇撇嘴说道。
“死不死,杀不杀的。这不得看你的技术吗?咱们少爷只说那两个混蛋玩意儿一个做人彘,一个凌迟。可没说要杀了他们!这等刀功细活,只有华哥您有这个本事了!若我上,三两刀下去,人可就没了。”
祝华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我真的不信经了这人彘和凌迟之刑的人还能活着。古书上的东西,估计都是骗人的,用来吓唬吓唬愚昧无知的小老百姓罢了!”
“什么吓唬人的?如果刀法用的好,割个千把刀的也死不了人。不过这劳什子的活儿……你又是骗我上船呢吧?”祝华狐疑地看着他。
“哎,得了!好心当驴肝肺呢!既然你也觉得做不到,那我这就去回了少爷,让他找别人去吧!”说罢,小光作势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祝华上前拽住他说道,“哪个说我做不到了?”
就这么祝华被忽悠去行刑。祝华的技术自然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他深知哪里疼哪里无大碍。只见他手起刀落,刀刀入皮肉,又不伤及人命。
金猛被割了舌头,四肢,装在坛子里,奄奄一息。二刀看着他那般悲惨的模样,一直强装的镇定,轰然坍塌。他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嚎叫和求饶,还尿了一裤子。最后见无人动容,竟试图咬舌自尽。
小光手底下的人眼疾手快,上前钳住了他的下颌,又找来了破布硬生生地堵上了他的嘴。
祝华冷笑了两声用手术刀拍了拍他的脸,低声说道:“你不是见惯了这场面了吗?死你手底下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了。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了,竟然吓成这样?你试过凌迟吗?听说凌迟要先在犯人的前大肌上割一块肉抛上天。”
旁边的手下闻言,慌忙上前扒了二刀的衣服将他绑在木柱子上。
祝华将刀捅入他的皮肉,慢慢地割下一块肉,抛上天说道:“这叫祭天肉,第二刀叫遮眼罩。”
祝华说罢,用刀将二刀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他的眼睛。
“呜呜呜呜……”二刀痛苦地挣扎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文献中记载的都是三千多刀,我看看我能不能割到四千。”祝华扬了扬嘴角说道。
一报还一报,大约如此。
莫来没有手刃仇人后的畅快感,对于莫远闻的死,他的心伤和愧疚无以言表。杀了仇人也解不开他的心结。
莫艺在医院里不吃不喝已经到了第七日。日常靠针剂维持着生命。谁进那道门都行,唯独莫来不能进。
莫来如往常一般提着食盒去医院看望他,脚刚踏进门,就被飞来的水杯砸破了额角。莫来一言不发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了一桌子。
“妈,都是你爱吃的。我跟着老宅厨房的人学了几招,你尝尝看。酸辣土豆丝,冬瓜排骨,红烧肉……”
“滚!你滚!”莫艺跳下床,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
“妈,你吃饭吧!你吃饭我就滚,好不好?”莫来哽咽道。
“啪啪啪……”
几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莫来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滚!你个魔鬼!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不是我儿子……”莫艺捂着耳朵,蹲在墙角,时不时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医生和护士见状慌忙过来,一针镇定剂打下去,莫艺渐渐才恢复了平静。
“莫先生,虽然您惦记您的母亲,可是……就目前来说,您最好暂时别过来了。每次您一过来,她的情绪就很不稳定。而且,还会出现很严重的自虐倾向。”医生说道。
莫来揉揉眼睛,点了点头。
之后的十多天,莫来窝在家里,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电话早已经没电了,起初他是睡了吃,吃了睡。之后,变为睡一天吃一顿,到了昨天,他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
说来也怪,这一动不动的躺着竟也不觉得饿。门铃响了,急促的声音吵得他难受。
“啪”地一声门开了,陌生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你是不是也要死了?嗯?”
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的,印象里只有莫贤了。莫来睁开眼一看,站在眼前的果然是莫贤。
莫来无力地笑了笑,说道:“真是稀客啊!”
莫贤眼一瞪,眉一挑,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拖下了床。一直拖到卫生间,然后莫贤拿着淋浴头对着莫来猛冲了起来。
“噗……噗……”莫来用胳膊挡着脸,来回躲闪着。
“清醒了吗?”莫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淋浴头对着他的脸冲了起来。
“呜……噗.......”莫来痛苦不已。
“清醒了吗?还没清醒吗?”莫贤喊道。
“放开!放开我……你他妈疯了是不是?”莫来抓住淋浴头,猛地坐起身来,怒吼道。
“嗯,是疯了,不过不是我。是你妈!你妈疯了!”莫贤冷冷地说道。
莫来呆呆地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你说什么?”
“我说,你妈……疯了。家主已经安排好要把她送去专门的医院治疗了。”
“疯了……疯了……”莫来木然地喃喃低语着。
那个关于十年后的梦。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