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梦随手就接了这个电话,一般只要没有被标记为“骚扰电话”的,她都会接一下听听对方是干什么的。
只听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梦吗?你外婆出事了,刚送去医院。”
花轻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了,外婆?出事了?虽然外婆是身体不好,心脏病加高血压,长年吃药,但是也过了这么多年,花轻梦从来没想过外婆会这么轻易的出事,她甚至有点怀疑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是不是在骗她:“您是?”
电话那头的女声语气沉重但很是干脆利索的解释:“我是上次你和你外婆买菜路上见过的那个樊阿姨,我今天上午的时候去你们家想和你外婆聊聊天,结果敲半天门也没人应,我以为她出去买菜了,就吃完晚饭又去了一趟,结果还是没人,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外婆一般除了早上出去买菜都在家的,我还特意去问了一下门卫,门卫说上午确实出去买菜了,但是看见回来了,我就觉得有问题了,所以喊人来开了门,就发现你外婆昏地上了,我就赶紧打了120电话,现在在急救,我寻思着打个电话给你们知道一下。”
花轻梦听着这个樊阿姨说的如此详细,也觉得别人没必要骗自己,主要是自己不想相信,对樊阿姨表示自己尽快坐车回来后就快速挂了电话。
她还想着要找辅导员请个假回去才行,急吼吼的和白茶在微信上说了一声就清理了几件衣服塞包里,背着包就去辅导员的办公室去找她了,完全忘了今天是星期六,而且过了一般的上班时间辅导员不上班了,所以她到时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她有点慌,脑子感觉转也转不过来,想着她应该要买票,就在手机上看了车票,现在时间还算早,才六点四十多,她估了一下自己的时间,买了七点四十的票,就去校门口坐车了,在等车的时候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要请假的原因,辅导员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轻松就同意了,还安慰了一下她。
坐公交车的时候,花轻梦难得的没有感觉到困,她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也没有晕车的吐意,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在等待到站中度过了,花轻梦全程紧握手机呆呆的坐着,胸口闷闷的,憋着一股的哭意,硬是没有哭出来,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坐车回去。
平时三个小时的车程,放空思绪,花轻梦好像想了很多,却又想不起自己想了些什么,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到了家附近的停车点,停车点离医院更近,这个医院差不多管了她们这一片的人的生病治疗,所以毫无疑问的,她外婆被送的医院就是这个。
她背着包就直奔了医院,问了咨询台的护士小姐姐急救室的方向就跑了过去,一路飞奔,好似能争得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等她到了急救室外看见好像是樊阿姨的中年女子的时候,急救室里其实已经没人了,只有樊阿姨坐在外面,花轻梦走过去试探的喊道:“樊阿姨?”
中年女子抬起头,看来是本人了:“小梦,你来了,你外婆冠心病突然发了,送过来已经晚了,医生们抢救了一个小时。”
虽然路上就有过猜测,外婆一直都没什么,突然昏倒就感觉没那么简单,从接到电话到现在,花轻梦其实更多的是茫然。
茫然不知为什么明明才几天而已,人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一点征兆都没有。
茫然不知以后外婆不在了,她放假还回来吗?
茫然不知是否还会有人如外婆一般事事都想着她,无论什么都是她的乖宝最好。
茫然不知是否还会有人喊她乖宝。
她觉得自己是冷静的,她没有哭,她站在原地好长时间却又感觉没过多久,她已经错过了,她没赶上外婆的最后。
她沉静在自己的思想中,又意识到外婆的身后事,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樊阿姨还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打扰花轻梦,她也在想着些什么,毕竟两家关系还挺好,虽然长久没联系,但再走动走动又会好如当初,而且是她打电话送来医院的,就这么走了她也有些心里难受。
一时间格外安静,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段时间后,花轻梦才拿起手机给爸妈发微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外婆走了你们知道吗?
花妈妈很快的回了消息:我和你爸在高铁上了,也要很晚才能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也累了。
花轻梦看了信息就把手放下,对樊阿姨说:“樊阿姨,我们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樊阿姨点点头就一只手安抚的环着花轻梦,带着她出了医院回去,已经十一点多了,路上的路灯昏昏黄黄的,人车稀少,还好她们院子离医院的距离并不太远,十分钟的路程也就到了。
回到家,门锁因为是撬开的已经换了一个新的,樊阿姨守着换了后才去的医院,刚刚路上樊阿姨把换了锁的钥匙给了她,进门后家里还亮着客厅灯,客厅的白地板上还留了几个鞋印,应该是晚饭后送外婆去医院的时候别人进来踩的。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花轻梦洗了个澡,在睡前给妈妈发个微信:家里换锁了,你们回来打我电话喊我开门,我先睡了。
她给妈妈发微信的时候还看到了白茶和秦观的对话框未读信息,但她都没有点开看,直接睡了,她现在没有精力看,也没有心情看,明天再说吧,把今天过了。
也没有等回信就放下手机在枕头边,闭上眼睛瞬间睡着了,今天真的太累了。
爸爸妈妈直到凌晨三点才到家,花轻梦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个门就继续睡了,完全没有被打扰惊醒的清醒,睡着以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