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可还记得前段日子在米兰,你问尤妮斯的那个有关白头发的问题吗?”玄月轻揪了揪丈夫耳旁的鬓发,好奇的问。
“当然记得。”
“那她是怎么回答的?”玄月问。
“还能怎么回答呢,有关白头发的问题,总共不就那么三个正确答案么。”启仁笑着说,“白头发,今天生了明天又长,怎么办呢?”
玄月揪了揪他的耳朵,撒娇道:“是啊,怎么办呢,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哈哈哈哈,月儿你这也未免太性急了一点吧。好吧好吧,我就直接把我的参考答案告诉你吧……”
“一治标,二治本,三利用我猜的对吗?”玄月打断了他的话,抢先一步说道。
“既早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存心戏弄于我吗。”
“给你机会说了,谁叫你自己不珍惜,偏要跟我卖什么关子啊。况且我问的本也不是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我问的是:尤妮斯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哦,真没想到你关心的竟然是她的回答,而不是问题的答案。”
“她既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那我便既算得上是她的师母,也算是她的师公。对于弟子们的学业,本师母难道关心不得吗?”
“哈哈哈哈……”启仁笑呵呵的说,“陆老师此言差矣,学生我可没有收过任何人做我的门生呀。”
“名义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所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名,而是事实。事实上你不是一直都像师父一样不断的教导着她们,补齐她们各自身上所缺少的那一块最要拼图么。”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所做的,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我自己。”
“那又如何?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本以为今天出门可以碰见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却还是跟往常一样平平无奇。月儿你说,怎么以前就好像每天办不完的案件似的,现在却想找一个坏人来抓抓都找不到了呢?”
“呵呵……”她宠溺地一笑,说,“以前三郎身处警局,每天自然是有处理不完的案件要办。而现在嘛,这太平盛世的,哪来这么多坏人给三郎抓着玩呀。”
“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我不是那么想这么快的就回家了。不如我们再在外面四处逛逛吧?”
“既如此,三郎不如先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吧。在三郎的背上休息了这一会,我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既然你坚持的话,那好吧。”
启仁蹲下身,将她放了下来。接着二人便在路边打了一辆计程车,前往了东京有名的卡片售卖店。话说一个男人闲起来到底能够无聊到什么地步呢,关于这点,相信从他之前居然想要去裁判所旁听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是真的有够无聊的。
至于这个卡片售卖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就得从十几年前李氏耀之凭借手中庞大财力,一揽各大综合出版社归于李氏集团旗下后开始说起了。
众所周知,和朝的几大文化象征有:富士山、清酒、艺伎、相扑、寿司,再来就是动漫。而对于大多数的和漫,也就是在电视频道上播放的动画来说,它们最初的起点很多都是漫画开始的。通常都是漫画的销量高了,名气起来了,才会有人愿意把它们给“动画化”。而几乎所有的漫画,都是由画者所签约的综合出版社来进行出版和发行的,所以很多时候一本漫画的剧情如何发展,什么时候可以完结,往往不是由画者来决定,而是由出版社来决定的。
也正是因为李氏集团对各大出版社的垄断,再加上其在财力上的大力支持,故而在近十几年和漫的发展速度可以说是非常惊人的。因为动漫业的景气,加上“晨星之子”所带来的明星效应,自从昭和四十九年李氏集团垄断动漫行业之后,越来越多的对动漫文化感兴趣的年轻人们便都做起了漫画家的梦,投入到了漫画的创作事业中。正因如此,原本该在六年后出版,八年后登上电视荧幕,十年后风靡全日本的「遊☆戯☆王」卡片游戏,早在三年前世界还处于昭和时代时就已经崭露头角。
李耀之,他无疑是一个“疯狂”的男人;这个家伙,他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想拿来卖,谁的钱也想赚。卖杂志,卖单行本,卖周边。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而以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反正就算我不卖,以后也还有别人会卖,与其让钱都给别人赚了去,倒不如让我来赚。”
他呀,好像总是有理。
……
卡片售卖店。
“如何,认识这些东西吗?”启仁指了指玻璃柜中的展示品,问身旁的玄月道。
“不认识,”她说,“虽然这种带插画的小纸片对于这个时候的你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种很奇特的卡牌游戏,但对于我那个时代来说却实在是太久远了。”
听她这么说,启仁顿时有些好奇了起来:“那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玩些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懂,我就还是不要浪费口水了吧。”说着,她瞥了一眼展示柜里那些她口中的小纸片的标价,“真没想到成本不到一百日元的东西,往展示柜里一放,居然就能够卖到这个价。”
“听说吗,一向不在任何东西上签名的‘晨星之子’,这次居然在最新一期出版的黄金卡包里加入了他的亲笔签名的特制纯金11g肖像卡片,而且是全球限量一百张哦。”
“签不签名的我不感兴趣,但是11g纯金特制听起来倒是挺吸引人的。多少钱一包,给姐来一包玩玩。”
“刚才我问售卡店的售货小姐了,一包黄金卡包的价格好像是五千日元的样子,如果是店里的会员的话就可以打八折,就是四千。”
“五千,这么贵,他干嘛不直接用抢的呢?”
“呃……可能因为这样比用抢的还要来钱来的快吧?”
“好吧。”玄月说,“这么远打车来一趟,要是空着手回去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点。今儿我就当是卖三郎个面子,咱一人买一包就当是照顾照顾他家的生意了吧。”
二人刚付完钱,买下了售卡店里的两包黄金卡包,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老板,你们这里剩下还有多少黄金包,我全部买了!”
此言一出,店里的其他人全都被吓了一跳。全部买下?那是什么概念?
这家售卡店可是东京都最大的售卡店了,别说上亿日元,可几千万日元的库存总还是有的吧?
众人纷纷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连启殿下也跟着凑起了热闹,问售卡店的小姐道:“那人谁呀,熟客吗?”
玄月则不想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门心思的拆着手中的卡包,就连看也懒得回头看一眼。
启仁随声望去,并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身穿着浅色连衣裙,似阔太打扮的年轻女人。只见她戴着一副墨镜,就连进了室内也还不肯摘下来;启仁心想自己戴着墨镜是为了不被人给认出来,而这位小姑娘戴着墨镜,则八成就只是为了耍帅装酷吧?
就在他上下打量着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年轻女人时,忽然身旁的玄月却拿着一张亮闪闪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晃了一晃:“喂,这一张就是你方才跟我提到的11g纯金的特别定制卡么?”
她话音未落,刚才那个说要买下店里所有黄金卡包的女人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她伸出手,像狼见了肉似的就想去抢玄月手中的限量纯金卡,可她那种速度在玄月的眼里就跟两倍速慢放没什么区别,一侧身,轻轻松松地就让她扑个空。这也就是在今个,若是在以前谁要像这样向她扑过来想抢她东西,她光躲开叫人扑个空不说,还得伸脚绊别人一个狗啃泥那才算罢休。
“你!你!”女人指着玄月手里的纯金卡片,一时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啪的一声拍在了前台上,激动的对玄月说道:“你手里的那张金卡!出个价吧,无论多少钱我都买了!”
玄月微笑着将金卡放入了外套的口袋里,并且将口袋的拉链给拉了上来。玄月环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似乎是富二代出身,家境很是殷实的小姑娘:“这么说你很有钱,同时也很愿意花大价钱来买我手中的这张纯金卡片咯?”
“一口价,二十万日元。你就说卖还是不卖吧!”
“二十万日元,那可够买许多克这样的黄金了。李公子的签名,就这么值钱么?”
听到玄月这么说,那女人心中不禁暗喜。心想原来让自己碰着了一个不识货的外行,这下子倒不用怕她漫天要价,可以多省去不少钱了。
“你就说卖还是不卖吧。”女人当即说道。
玄月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对那女人道:
“真是不好意思呢。因为比起把它给卖掉,我还是更想把它给融了,给我未出世的孩子做一只金手镯。”
“嫌钱少是吗,那我再多加十万!”
“啧……才加十万呀,这也太不够诚意了吧?刚才是谁说要把整家店里的黄金卡包都买下来来着?不会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吧?”
“好!五十万!”她说,“请好好考虑一下吧,五十万,那可不止能够做一只,就算双手双脚各做一只金镯子带上都绰绰有余了。”
“嗯嗯……的确是很诱人的出价呢。可是既然五十万你都肯出了,那不妨再加五十万:一百万这个数字你看怎么样。”
“一百万就一百万。”女人说,“不过现在我身上只有十几万现金,剩下的你跟我一起去附近的银行取吧。”
玄月本以为这小姑娘怎么着也会再杀一杀价,可没成想她一百万的价格刚一说出口,对方马上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时她才终于明白,原来这张小金卡片自己还可以卖得再更贵一点。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况且一百万这个数字也是自己先喊出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想要反悔已经是不可能了。
没办法,看样子现在只好带着卡片跟她一起去银行取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在拿到钱并把卡片交出去以后,玄月一只手提着装钱的袋子,另一只手牵着丈夫,望着富家女已经走得稍远了些的背影问身旁的丈夫道:
“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家千金小姐,还是谁家的儿媳妇?”
“名字不知道,只记得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似乎是耀之的狂热粉丝。”
“就是那种人傻钱多,花钱读了几年私立大学毕业后整天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的那种人吗?”
“你这张嘴呀,还是那么的不饶人。”
“没办法,”她笑着看了看袋子里的钱说,“毕竟在我的认知里,会用一百万日元买一张11g纯金卡片的人基本上就跟笨蛋这个词脱不了关系了。”
“换了是我,如果是明菜小姐从来也没给人签过名,这次突然发行了自己的纯金签名版肖像卡片的话,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千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的吧。”
“你摸摸自己的口袋,看看你有一千万么。”说完,玄月摘下口罩,刻意向他做了一个嘲笑意味极重的鬼脸。
“咱家的钱都在你手上管着,别说一千万了,就是一万我也拿不出来呀。我这不就是嘴上说说,过过干瘾么。”
他苦笑着,略有些委屈地说。
泰宫府上的真实情况正如他所言的那般,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每一笔花销无一例外都是要经由玄月这位王妃的手,由她来拨款跟记账的。而在她嫁入王府之前,这份工作一直以来都是由良子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