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应酬一个晚上,十分困倦,但谁他就是喜欢这个丫头呢,往常闵凝都是有话憋着,今天她难得愿意说点心里话,他当然要陪聊。
“好。想聊什么?”
他也面向闵凝,卧室的窗帘太厚实,一丝夜光也透不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聊天,容易叫人怀疑是在自言自语,也更容易吐露真情。
“闵星和刘彤熙,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当事人。刘彤熙并不怪闵星。”
陆北已经知道闵星对刘彤熙用强?那是不是刘彤熙也知道了?
“她也只是怀疑,但是这半年你哥哥对刘彤熙也是真心,所以她始终没有供出闵星。”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闵凝,这与你无关。”
陆北在被子中摸索到闵凝的手,五指紧扣。他要闵凝硬下心肠,坚定地做一个局外人。
闵凝懂他的良苦用心。
“我一个礼拜前从外面比赛回来,很久没和刘彤熙联系,今天也巧,我打了电话给她,本来想问问你的,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刘彤熙是个骄傲的人,她咬死也没提闵星,我也是从钩子那里听说的,竟然是闵星,我也很惊讶,晚上听说钩子去堵闵星,我就赶过去了,还就真的遇上你了。”
陆北说得虽然简单,但他在打探这些消息的时候,天知道有多焦急。
闵凝的性子太软了,哪里顶得住钩子、家庭一起施加于她的压力。
要不然陆北也不会西装革履突兀地出现。这令闵凝很感激他的出现,但她又忍不住担心陆北和钩子的友情,会因为自己而受影响。
“这不是我和他的恩怨。刘彤熙只要当你是朋友,钩子就不会动你,他性子暴躁,但是怕刘彤熙,”他低笑,笑人情痴,最后变为自嘲:“怕老婆就像一种传染病。”
“还有谁得了这种病?”
闵凝第一次主动出击,心如擂鼓,期盼到极点。
“还有我。”
陆北口气中有无限温柔。
闵凝心下一震。被他牵住小手手,陆北若有似无得摩挲闵凝手心,激痒让人口舌干燥,闵凝的心仿佛也被扣住。
陆北说:“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就像货架子上的饮料一样,五颜六色,各种口味,喝起来一时畅快,可是终究没有白开水能够天天喝。我原本以为你淡如白水,哪知道你让我那么着迷。”
闵凝问:“水是生命之本,我对于你已经到了性命休戚的地步了吗?”
他低笑,“闵凝,别人都觉得你怯懦可欺,其实你是个厉害的人。有些话能用来哄别人,却哄不了你。”
年轻似乎是爱做梦的好借口,而闵凝却总想要保持清醒,她从这个世界获得的善意不多,如果再不清醒认识现实,那才真是可悲。
所以,清醒的人确实不好哄。
闵凝抽回手,改为平躺,望着不见五指的黑暗,什么命运,什么人生,都像这眼前的黑暗,好像铺天盖地,实则四大皆空。
无形无相的事,多想无益,闵凝沉吟半晌:“我很高兴你能用这些话来哄我。”
“是不是哄,以后就知道了。”陆北意味深长。
闵凝与陆北是同样一种骄傲,都不屑将誓言宣之于口,但刚刚一番话,彼此都明白刚刚这番对话的意义。
陆北笑着一把拉闵凝入怀。这一靠近,两人都是一惊。
闵凝的惊讶是:他竟然什么都没穿!
陆北的惊讶是:“你穿的什么?”
两人都意识到对方的衣着实在不适宜继续“闲聊”。
闵凝尴尬挣脱他的怀抱,向床边蹭去,丝滑的棉被上像长了刺一样,让人不安躁动。
“你成心的。上床前为什么不穿好衣服。”
陆北嗓音低哑,口气里全是笑意:“这是我的习惯,我看你睡得那么死,以为不碍事。真的不是故意耍流氓的。”他从身后欺近闵凝,半支起身子,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再说,刚才你不是也没说不让我在床上睡啊?嗯?”
一人越躲他,另一认越靠近,闵凝怒而反手推陆北,手刚碰到他的胸口,就像触电一般,一股电流从指尖直达脊梁骨,闵凝大惊抽回手,意识到陆北也反应过度。
情欲就像是蓄洪已久的江水,轻轻一推,就推倒了千里堤坝。
陆北长臂把人拉进他怀里,死死把人压在身下,他低喘道:“你应该穿好衣服的,现在穿的比不穿还要人命。”
他俯瞰闵凝,没有进一步行动,像是在观察猎物,一旦确定,他就要把她吃干抹净。
闵凝紧张得抿抿嘴,嘴唇被燎烤得一阵干燥,她只是用舌头想润一下燥热,谁知却察觉到陆北已经难耐,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陆北叹息:“你是故意勾引我么。”
脸贴着脸的距离,只是嘴上的小动作就已经让他溃不成军了。
闵凝暗自觉得好笑,陆北从来都是骄傲的战士,不屈不服。现在只为胯下风流,竟然还有不能自抑的一面。
他一定是非常非常容易在晚上被撩到的男人。
“我的自制力还没有好到让自己停下来,所以,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会继续。”他轻轻的说,嗓音低哑,闵凝虽然懵懂,却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明白接下来发生的意味着什么。
顺着领口,闵凝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果然是他的衣服,动作娴熟。他一只手不停,另一手支起上半身,再次开口,“虽然不准备停下来,但是还是想听你说,愿意或者不愿愿意。”
说到“不愿意”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刘彤熙与闵星的事,在两人脑中同时闪过。
有了欢爱,两个人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把关系拉近?还是把两个人推得更远?
那个时候,闵凝尚小,哪懂男女之间那些复杂逻辑。她知道,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入骨,还知道为爱而爱,时不我待。
“我,”闵凝轻抚陆北眉间那点犹疑,微笑着拉下他的脸,用手指细细梳理他耳后的短发,“愿意。”
愿意两个字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声号角,翻腾的情欲顿时排山倒海般奔涌而至。
夜浓,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