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不该出手。”凯恩口中这么说着，不带丝毫光影的短刃刺入了面前魔族的胸膛，大量的魔力在魔族体内的符文阵列启动之前就抹去了所有痕迹，让一场爆炸湮灭在了爆炸之前。

“不过这里似乎没有可以发现我的人。”下一瞬，凯恩的身影再次遁入了暗影之中，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究竟在哪。

他违背了自己来之前说的话，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对死伤无动于衷，全程观望，直到陪着败军撤向北方，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忍住，看到魔族击杀人族士兵的时候还是冲了过去，将手中的短刃捅进了那名魔族士兵的要害。

【是的，使用者在之前说过，使用者不会参战。但此处并没有能够发现使用者的人。】系统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凯恩收起了利刃，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虽说是违背了自己来时的想法，但却意外地让自己好受了不少。

没有战阵让自己畏首畏尾，也没有杀伤力极大的特殊兵器，在这场山地环境中发生的乱战，实在是让高阶刺客大肆表演的好时机。

黑夜中的怪石山脉点着星星点点的火把，显得有些阴暗。但在魔族发起攻击之后，这儿的不少地方远比白天还要亮堂。

想要在这样复杂的光影条件下隐藏己身实属不易，不过凯恩的隐身技巧可是经过系统三次强化的，在没有人提前预知的情况下，隐藏自己的行迹还算简单。

有战阵的加持，人族的单兵战斗力在同阶时勉强能够压住魔族单兵的攻击，但技不如人的那些士兵只会饮恨当场。更凄惨的是好不容易解决原先敌人的士兵们，才刚刚击杀了鏖战已久的敌人，下一刻自己手中的武器却被敌人临死前的自爆毁了，失了武器，被随后扑上的魔族带走了性命。

而且魔族的装备道具变化多端，仅仅只是一对一单挑，人族的散兵还能做出防备，若是让魔族聚在一起，和人族拼起了多对多，魔族配合的花样实在太多，反而会压过人族一头。

凯恩潜伏在暗影之中，不论是友军还是敌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正活跃在这片战场上，不过凯恩仅仅一人之力，虽说是个七阶，还是没能挽回战局的败颓之相。

魔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速度比瑞帕布里克这边快上不少，仅仅只是开战五分钟后，魔族士兵就组成了几人小队来与瑞帕布里克的军队缠斗，在小单位战斗力上再次压过了人族一头。还有极其方便的通讯系统提供帮助，让魔族军队在调度方面比瑞帕布里克更快。

战场的每一处都在发生魔族对瑞帕布里克军队的蚕食，而瑞帕布里克方对此却无能为力。

……

安东内再次清点了怪石山脉可用之兵的数目，总人数已经跌破了两万六千人，接下来不论是什么时候发生士兵溃逃之类的事件，他都不会意外。

现在士兵们拼死战斗的士气与其说是因为他掌管营地有方的功劳，倒不如说是黑夜之中没法看清全面局势的功劳，要是让这些士兵知道有四千名同袍在开战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躺在了这片怪石嶙峋的山脉中，怕是要当场哗变，再现昨夜的溃逃景象。

能够用神术和法术维持住军营内的士气已经很可贵了，可不能让昨夜的溃逃景象再次发生。

一场战斗就折损了四千余人，若是继续战斗下去，等到天明时分，恐怕是连逃都逃不掉了。

军令上只说了要在怪石山脉修建军营，可没说让他率兵死守怪石山脉。

但现在走，之后又说不明白。

“军法师，向后方询问，何时可以退去。”安东内退意已生，但还需要个由头。

“已经发函，请您稍等。”随安东内而来的军法师也没想到己方才刚来此地不过一天就得上阵杀敌进入战时状态，此刻忙的脚不沾地——物理意义上的脚不沾地——满营乱飘，尽一身所能维持着怪石山脉上的防线不会被魔族打到崩溃，此时又抽空替安东内向后方发函，早就乱的一塌糊涂。

“麻烦你了。”安东内叹了口气，他只是一名伯爵的长子，父亲也没有伯爵之外的封号，到现在不过是一介白身，执掌此处更多是上司有其他的策略，真要说起来，他能够使唤得动从大河北岸逃来的士兵，全靠这些家里带来的亲卫。

“少爷不必如此说。”军法师又飘远了，前方的防线还是不稳，己方的添油战术平衡即将被打破，到时候可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添油战术在打得过的时候总显得有些鸡肋，但在打不过的时候确实是很优秀的拖时间的战术。

只要将战斗烈度压制在一个极小的限度之下，好歹还能拖点时间，争取拖到撤退的军令到来的时候。

……

但安东内如此的想法都成了空谈，战斗烈度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压下来过，魔族要的是以最狂猛地态势消灭艾诺迪亚大陆上的各族，虽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把自家的魔法巨炮推到怪石山脉这儿，但魔族军队依旧依靠着冷兵器将战斗烈度抬到了当场打破添油战术平衡的程度。

“怪石山脉部队已经撤退，告知后方请不要再将怪石山脉计算到计划之中！”闹了个灰头土脸的安东内带着亲卫开始跑路，那些士气跌落谷底的士兵早就跑了一批了，要不是还有些士兵不知内情还没开始跑，安东内的人头估摸着都被魔族拿去丢着完了。

当然安东内也没那么绝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通知了山脉上所有还能动弹的人族士兵，能溜的就跟着他溜，不能溜的自己看着办，反正魔族不要俘虏，是拿着刀剑和魔族无畏地拼到最后一刻还是放下刀剑无谓地让魔族把他们当场击杀全看这些逃不掉的士兵自己抉择。

带着一群还能跑的士兵跑出了怪石山脉的范围，安东内亲卫中的军法师心一狠，将留在怪石山脉的机关尽数启动，断了魔族前来追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