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鑫说:“这时,在一旁的母亲开了口,在承认自己病重积重难返的同时她也描绘了往后幸福的生活,她说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她希望每个人开开心心的,活出自己的精彩,她现在要起床,出门走走,这里不属于她,她要与所有人在一起,双手编织美好的梦;
她的话尽管有分量,使我们每个人的情绪暂时消停了点,但是说,现实并不会让步,反而进一步下了狠心,因为之后母亲每一次去医院,医生总会摆出沮丧的脸,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与舅舅的交谈,他建议说:‘你的姐姐必须接受化疗,越快越好,说这么多,我是为她好,希望您别嫌烦;’
从此,母亲住在了县医院里,身体每况愈下,我同时把悲伤的情绪带到了学校里,我知道你们私底下正在积极为我筹款,只不过,我的心情太过沉重,已然没有心思想别处,对我而言,那是一段灰暗的时期,实为不可承受之重,我像着了魔,就像你们看见的一样;
化疗的第六个周期头上,母亲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在那个可怕地星期三的夜,黑暗终于伸出了黑手,她最终撒手人寰,弥留之际,难得舒展眉头,紧紧抓着我和妹妹的手不肯放手,声音微弱,我的耳朵贴在她的脸颊前认认真真地听,她不过才说了一句,她说:‘我可怜的孩子们,今后你们兄妹俩要相依为命,我爱你们……’
那是一个令人悲恸的情景,我无法正视眼前的现实,除了哭泣我无能为力,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有一瞬间我甚至想随母亲而去……
当妹妹的哭泣比我更厉害时唤回了我一丝理智的思考,犹如一记深深的耳光使我清醒过来,我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抱着驾鹤西去的母亲的腰,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这一抱,暮然间责任的概念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我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男人,我应该照顾好她们,而不是选择颓废……
好在梦里面能时常遇见她,我的心逐渐得到了安慰,在夜阑人静时,我和在天堂母亲的对话会如约展开,她天天重复着临别时的那段话,‘我可怜的孩子们,今后你们兄妹俩要相依为命,我爱你们……’
好像很担心我会忘记,也许她真的变老了,而我自己,雷打不动地向她讲述身边发生的事,直至现在……
今天,在这个特别的场合我选择和你讲述了外人所不知的家里事,我此时心里面舒畅极了,因为总算有人能够多少了解母亲了,她对人对事的态度应该受人重视,另外,也应该感谢你的倾听以及曾经做过的事,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一生的荣耀。”说完,贺鑫满意地哭着。
此情此景,刘云也跟着哭起来,而他更多受到的影响是贺鑫对自己母亲流露出地真挚的情感。
第十七天,刘云被舅舅王强送到了荒凉的郊野,王强在指挥工人施工,而刘云独自一人爬上了一个山坡又一个山坡。因为内心无法消停,这一回,面对孤独,他独自找上了门,并且情愿呆久一点。
王朝从刘云故事里走出来,也没留时间缓缓神,便告诉了对方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地蹊跷的事。王朝说:
“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给我,我本意不想接,因为电话里显示地址出自侯马,我的朋友圈里那地方可没人,可是,他不停的在打,那股执着的勇气叫人心生好奇,我的好心悄悄告诉我,至少要给对方一个机会,万一与你有关呢?于是,我接起了电话,果然不假,是和我有关,你知道是谁吗?贺鑫;
为此,我很疑惑,不知道他会说点什么,虽然校园里常有来往,并且那种老套路延续了很长时间,周围人都认为我们关系很好,就像你我这种,可是,坦白讲,我们总是走不进对方的心,寒暄仿佛成了我们两人唯一的方式,也许你很想打断我此时的话,说他有多么多么地好,又平易近人,这点不用你对我讲,我想告诉你,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很奇妙,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相处再久嘴边也总讲着客套的话,而且,我也愿意发誓,我有一段时间做足了对他的功课,试图在他面前开玩笑,讲到这也许你又会笑我,因为我其实挺冷漠的一个人,比他好不过多少,他当时又是那副样子,冷冰冰地、一本正经地听我讲话,好像这一切正在例行公事,好像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什么,这种感觉真是奇怪,说出来简直令人笑掉大牙,至此以后,我狠下了心,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不就是例行公事嘛,我也可以做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表面上不会违他半分,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对他有些凉薄了,你可以看到,我非情不得已不会走到这一步,也许我猜想现在的你万分激动,我清楚你这个人,你又想替他辩解,甚至都想提一提他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之间产生的误会,那没错,事情的出现是在我心里面造成了深深地困扰,我记得当时对你讲过,不过现在我还想再重复一遍,以加深你对我的同情心;
在那段时光里,贺鑫的心情有目共睹,几乎所有和他在一起的人总想捎去安慰,尽管他随时带着冷漠的面具;
贾子轩看起来很主动,这倒也没什么,贺鑫家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不应该消费她的热心肠,而我对她之所以上心,也仅仅是出于大二时期失败的追求,这种话不用说你也清楚;
他们两人在一起时贺鑫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有谣言蜂起,两人正在展开恋爱,这能说明什么,这是他们的选择,可我这个人有点心不甘,只想当面质问贾子轩,因为当初她不接受我时给出的理由是学校里不应该展开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