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赤看着她邪笑道:“没成想娘娘还是个完壁!这么如花似玉的,帝君怎就不知疼惜呢?”
“帝君呢?帝君呢……怎会这样?帝君呢……帝君呢?他是不是在逗我玩,帝君在哪里……”
嘿,有这么逗人玩的吗?
六神无主,青鸾是一门心思想着这人怎么就变成了别人。
看着她,狐妖赤挑眉抛了个媚眼,故作埋怨道:“哪来的帝君?天妃娘娘你好坏。方才还说人家好人家厉害来着。这会儿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就想赖帐了不成?”
“你胡说!我知道了,帝君肯定是有事先走了。你这厮想非礼!”
到这会,这人还沉浸在假象之中。
这时,外头的菱钥亦带着人朝房里走了进来。
狐妖赤也是听到了步履之声,便说:“娘娘知道帝君有事就唤小的来,那您说说我侍候得好不好?要是生下小殿下可别忘了小的功劳。”
这边话语落尽,外头几人也是进了内室。一番话几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谓捉奸在床,这天妃偷人那是坐实无疑。而因何偷奸,那便是想借种。
见得菱钥,青鸾是猛一激灵,这会儿是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为时已晚。
狐妖赤言语了一句“来日方长”便夺窗而逃,跑了。
同刻,菱钥是戏精上身:“天呐!这还还了得!快!快!别让淫贼跑了!” 演着戏,支使俩小侍婢前去追人,一边又假装好心拾起地上衣裙,给青鸾穿了起来。
青鸾当然也不是好欺负的,衣衫穿好便狠狠甩了菱钥一耳光:“贱人,本宫现在就杀了你。我让你陷害我!”说着是电闪出手,一掌拍在了菱钥胸口。
这一掌打的不轻,菱钥被击倒在地,还吐了一口血。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继续演,捂着胸口怒道:“妹妹自己要借种,做出这种龌龊事,怎反过来要害我?不过,妹妹放心,我不作那无义之人,不会告诉帝君的。”
“呸!我算是瞎了眼!今日定杀了你这该死的贱狐!”
有了吃亏上当的经验,青鸾这回是不可能相信了。说着,便又举掌直劈。
见此,菱钥也不演了,冷哼了一声:“就凭你?”身形顿闪,反手猛起攻击。
屋里斗,刹时是桌倒椅翻,一片混乱声响。不过,也就那么杯茶工夫,声响就消停了。
青鸾彻头彻尾败下了阵,被菱钥打趴在了地上,跟堆烂泥一样。
动手见高下,能耐不够啥都白费。
菱钥有延年的教导,今日有得血草仙丹助修,此时的她早已今非昔比。
因此,这青鸾也只得服从了。毕竟保命要紧。
……
夜深沉,月冷风寒,归途路迢迢。
伊炤是高估了自己,原以为能顺利逃脱。不料,刚出落月谷地界就被琴音堵截了去路。
“把人和琉璃瓶交出来,本尊赏你个痛快死法。”怕伤着瑶,琴音是没有动手,只是冷冷地给这人下了指令。
莫说横竖都是死,就算不是,这伊炤也不可能答应。于是二话不说便与琴音动起了手。
出手交恶,伊炤根本没有胜算,很快也就败露了原本样貌。琴音联想此前种种,自然也便将伊炤当成了玘放在他身边的内奸,怒不可遏遂厉声质问。
伊炤谋求的就是这事,也便痛快地承认了。还针对琴音所问,言语了自己是如何从天后手中骗取的琉璃瓶,众人又是如何联合将假玉灵血给了天后。
当然,为了蒙蔽琴音,伊炤在说这俩件事中也是掺杂了不少意向带偏琴音思想的言辞。
对此,琴音本来是可以正确判断分辩的。只是他早已被自己的偏执与仇恨荼毒,认定了玘就是那仇敌,对此也便失去了明辩。
这些年来,琴音对伊炤是信任至极。这会知道也是打击不小。怒从中来,对其也是下了死手,还边打边大骂其卑鄙之徒。
伊炤是一句话也没有,急于逃脱的他护着怀中的琉璃瓶,从天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天上,奈何实力悬殊太大,片刻后也就节节败退。
最后,琉璃瓶被琴音用掌力打了开,在半空倒出了那沉睡的假人。
“瑶儿!”怕摔着她,琴音是叫唤着飞速上前接人。
而伊炤怕人落入琴音之手,同样也是抢了上去。
假的真不了,就在两人双手快要碰上时,摔落的假人是眨眼就变回了一缕青丝。
见得,琴音是一阵心痛,眸色黯然地接过青丝,一番自语:“明知是套却不甘心。琴音啊琴音,这会……总该死心了吧!”
对于这活人变青丝,琴音其实没感觉意外。从知道了伊炤是卧底,今晚的一切在他眼里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场阴谋。一场玘为了出兵魔族而不惜用女人来陷害他的无耻之举。
见此,伊炤是不由得怔了怔。不过,反应超强的他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不露声色,趁着琴音发愣的工夫是快速潜逃。
待琴音收起手中青丝,他已遁逃出了数里之遥。
顺者生逆者亡,如今的琴音奉行的就是这个。岂能放过他?
只见他冷笑一声,身影速闪便赶在伊炤前头,转身是悠闲地挡去了其去路:“你就这么急着走?难得宾主一场,不应告辞一声么?”
伊炤貌似有些谦意地拱了拱手:“魔君知遇之恩,伊炤铭记在心。只是帝君知遇在先,为臣者只能尽忠。得罪了!”
相处多年,他对琴音多少也是有些情义的。但这绝不影响他继续实施这双向嫁祸的计中计。
琴音眸色阴沉,扯了扯嘴角道:“好一出请君入瓮栽赃陷害,不用帝妃用这发丝幻人,你们也太敷衍了吧!怎不用真人上阵?是帝妃不肯还是觉着本尊追不上你?月宫追兵即到,这会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贼喊捉贼!”
伊炤微微一笑:“魔君觉得月宫的追兵会信你吗?”
这一句话非常有杀伤力。也极具侮辱。
确实,谁会信他!
莫说这月狐族现在是奉神族为尊,就算不是也是未必向他。
琴音顿时怒不可遏,口中斥喝:“那就把命留下!”双手亦雷霆出击,爆击在了伊炤身上。
伊炤当场口喷鲜血,身子摇晃了几下后从半空直坠而下。
没了怜才之心,琴音没有丝毫犹豫,随即跟进,出掌欲取其性命。
不过,他伊炤命大,在这岌岌可危之时,追到的月宫侍卫是团团围住了琴音,助其侥幸逃过了一劫,趁乱而去。
面对这些追兵,琴音是大开杀戒,腾空劈出一道天雷之火,将之化成了灰烬。
活生生的百来条生命,就这样须臾间没了。
事后,这人疯狂仰天大笑:“是该了了!不就是要借口么?好,给你便是!”
话声落尽,人便如流星般划向了妖界。
延年带兵追到,一众只见着他的背影和那一地残灰。
夜色凄凉,风起,残灰如烟升腾,转眼消失殆尽。
前来的士兵意欲追击,延年当即抬手制止:“莫去。去了,方才的飞灰就是你们的下场。确定是他,料他也不会对天妃怎样。再说神族与他的恩怨,我们何必参与。”
……
琉璃瓶被动,远在神兰岛的天后这才知道自己的宝物被伊炤鱼目混珠。一而再地被算计,她也是气愤不已,当即离岛前往了暮幽宫。
被仇恨操控她,此时心里已不再顾念与曜夜的情份,前往暮幽宫是准备与琴音商议,一雪前仇。
玘被青鸾下药,到了暮幽宫才知道。药效发作的他无奈退出,碍于身体的原因只得暂隐在天音泉,坐禅定心。
天后在暮幽宫未见着琴音,寻至天音泉,无意间是见到了入定的玘。
本来就愁着无从下手。见此她是如获至宝,也不管什么自己的身份或卑鄙不卑鄙的,趁机就用神兰之毒偷袭迷晕了玘。
就这样,堂堂帝君沦为阶下之囚,被自己的丈母娘关押在了神兰岛海底囚室。
……
在菱钥的支使下,帝妃被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边界各处。
军营里的蔚时也是接到了手下人禀报,由于琰去向不明,他便领着几个手下赶去了月宫。
纪征闻讯,怕这眼看就要到手的神血跑了,便差着紫茵去通知琰,自己是先一步潜出了军营。
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造下的孽终得归还。半途中,纪征撞见了前去接应伊炤的烜赫,阴错阳差地被其误认成了瑶。
当年与媚丧生于烜赫挑起的那一场魅、狐俩族之战。因此,复仇心切的纪征亦便将错就错,由着他给劫回了神凡交界。
紫茵在几经周折后找到了启颜。启颜陪同她进了泉灵谷,将事情告诉了琰。
知晓后的琰心急如焚,意欲上幻海神山要人。老石龟却阻拦,说人未必就在幻海神山。
琰问其缘由,石龟吞吐着不肯说,只是将妩生前用过的一把檀木梳子交给了琰,提醒琰以此作法牵引血灵玉寻找瑶的下落。
血灵玉在瑶的手中,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显然这事就是曜夜交待的。
琰欲追根问底。老石龟摇头叹气言语了一句全是劫数,之后便借口有事避走了。
因担心瑶的安危,琰也只有作罢,当即持梳作法,带着启颜和紫茵是追寻而去。
……
瑶在离开落月谷后,就被菱钥的人一直跟踪。
一段路后,她亦便察觉了出来,只是跟随的狐妖非常机警,甩了几次都没甩成。
此后没过多久,窅燚追随而至。
没了灵根,修行尽毁,天灵之力等于摆设,这样的一个废神跟本不可能是窅燚的对手。
明白这点,她剩下的办法也就是逃跑了。
于是,趁着天黑,其是一路遁逃。
窅燚怎会罢休,一路穷追不舍。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弯来绕去的,在破晓时分到了妖界的苍穹之尽。
天地无尽,无尽之外也就是天地之尽头,故名苍穹之尽。
苍穹之尽是妖界修炼极境,抬头低头不见天地,与那九幽绝地有那么些相似之处。
在这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悬浮的,山水生于半空,浮石如星罗布,终日浓雾层层,是个非常适合捉迷藏的地方。
进入后,瑶很快便潜进了雾色再为浓重的彩色浮石林,挑了一块外形凹陷的巨石坐靠隐藏在了里头。
不说心里头压着的事,东躲西藏奔波了一夜,这会的她早已体力透支,腹中亦是作痛,一沾地这人是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那,额头冒汗直喘粗气。
窅燚紧随而入。见此迷雾,其是作法在手指上点亮了一道法光,嘴角噙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飞行穿绕于各色各样的浮石之间寻找着。
没过多久,这人也便接近了瑶藏身的巨形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