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玉伶凑得离梁玉霄更近了些。半带着威胁地说道:“你说,若是我归宁回来就死了,苏府会不会追究到底?苏月娄那么恨你,你就不怕她抓住这个机会咬住你不放吗?”
“再者说了,我已经将那叫做蔷薇蛊的东西分出了一部分,埋在了仙云阁里。”
“那东西留在仙云阁里,若是被发现,难保将我们牵扯出来。这次,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了。”
“你不是恨她吗?那就借此机会除掉她,永绝后患啊。”苏玉伶说着,嘴角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你竟然......”梁玉霄看着她流血的嘴角,也便明白了。这女人竟然在自己身上下了蔷薇蛊,就为了栽赃苏月娄!
那日得知了蔷薇蛊的事情,苏玉伶便盘算着这些事情。结果误打误撞在陶罐的木塞下发现了刻在上面的用法和解法。
否则,她也不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
“你不会真的动了心,舍不得吧?”苏玉伶见梁玉霄迟迟不答应,继续逼问道。
“怎么会?”梁玉霄眼中闪烁着阴鸷:“我跟你一样,都是巴不得让她去死的人。”
就算曾经有皇子中过蔷薇蛊又怎么样?现在他既然已经好了,便没有了对症。再说,世上毒药千万,症状相似的也非常多,又怎么能笃定苏玉伶中的和他是同一种?
即使这样,那就要想方设法地将事情栽赃到苏月娄身上去。
得了答案,苏玉伶身形一软,倒了下去。
“来人!”梁玉霄喊道:“王妃晕倒了,快来人啊!”
苏玉伶被人扶起,放在了婚房的床上,许多大夫看过都束手无策,拖了些时辰后,梁玉霄便去请了宫中的太医。只是,一番诊治后,始终没有结果。
太医们开了些温补的药方,给苏玉伶服下后,入了夜,苏玉伶总算幽幽转醒了。她一醒来,便抓住了梁玉霄的手腕,哭诉道:“殿下,有人要害臣妾。”
“玉伶。”梁玉霄状似情急地扶住她:“你怎么了?慢慢说。”
“咳咳......”苏玉伶面无血色:“妾身今天和殿下回娘家,妾身还去了一趟仙云阁。自从回来之后,妾身便头晕目眩、身子虚弱。”
“你是说......”梁玉霄顿了顿:“那你在苏府,可有吃过什么东西,喝过茶水么?”
“是有的。”苏玉伶垂眸:“妾身和二姐去了她的寝殿,二姐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上好的妙观音。”
“对!”苏玉伶说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那么好的妙观音,她看着我喝,自己却不喝。一定有问题。”苏玉伶抓住了梁玉霄的手腕:“殿下,虽然......虽然我破坏了殿下与她的婚事,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
“可她竟然,见我成了王妃心里不平,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苏玉伶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不得不说,苏玉伶的演技是十分好的:“殿下,我们同为苏家的女儿,妾身却要受这样的待遇。还请王爷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为妾身做主啊!”
梁玉霄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缓缓站了起来:“来人!”
暮王府的数十名侍卫,尽数前来。
“王妃身染重病,速速随我去往苏府,找苏月娄问个明白。”
话虽这样说,可梁玉霄一行带了数十个侍卫,看样子不像是问话的,倒像是去问罪的。梁玉霄逮着大队人马,和两名验毒的太医,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苏府,已经是深夜了。
“老爷。”深夜,管家敲了敲苏齐章所在房间的房门。里面的人睡得沉,管家叫了好几声,苏齐章才听到,回应道:“什么事?”
“四殿下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说是自从三小姐......暮王妃回府后,就一直身体不适,现在已经病倒了。据说病情挺重的。”
“王妃疑心是二小姐做的,所以让四殿下过来问话。”
苏父听说是暮王府里的事情,也不敢怠慢,当下穿好了衣服,往外走去。
“王爷!”苏齐章出了李氏的房间,就看见了在外等候的梁玉霄。看他穿戴整齐,底下的人全副武装,明显是有备而来。
“四殿下。”苏父面对梁玉霄,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气场:“这么晚来,想必是王妃害了顶重的病。本将府上的曹大夫医术高超,要不然,让曹大夫随老夫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治好王妃的病吧。”
“不必。”梁玉霄神色冷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一旁的苏将和李氏一愣。
“本王是说......本王下午已经请了宫中御医前来医治,可都起色不佳。难道苏将府上的大夫比太医还厉害不成?”
“那深更半夜,王爷前来作甚?”见梁玉霄态度倨傲,苏齐章神色也有些不悦:“是来苏府兴师问罪吗?”
“本王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梁玉霄这才放缓了态度:“方才在府里,本王听玉伶说,在仙云阁喝下了二小姐的茶,回去才害了病的。”
“本王听着也觉得二小姐的举动十分可疑。所以本王不敢怠慢,便只有遵照着夫人的意思,前来查一查了。”
“这么说,殿下是心疼我家玉伶了?”苏将心里不由得觉得讽刺。
四殿下虽说先前没有退婚,可是对苏玉伶的态度一直不太好,行为举止间还总透露着对苏玉伶的鄙夷神色来。
苏父也大概明白,现在来搜查仙云阁,说不定也是密谋了什么害人的把戏,想来兴师问罪罢了。所以对梁玉霄说话也便有些不客气了。
“是。”梁玉霄面不改色心不跳:“既然她成了我的正妃,那便是我暮王府的人。我必得照顾好她。否则,就显得我这个做丈夫的,无能了。”
“若王爷执意要搜查仙云阁,大可以明天白天再来。我家月儿清清白白,如何能让你们一群大男人半夜搜查她的府邸?!”
“苏将。”梁玉霄看着苏父的眼睛,眼里都是电光火石的较量:“虽说嫡庶尊卑,可玉伶也是您的女儿,您难道忍心让她去死吗?”
“本就是......”
“父亲。”苏父还想反驳梁玉霄,苏月娄却听了风声,前来了。她一袭浅碧色的裙子,外面搭着那件淡紫色的披风,看起来清灵而又美好。
“父亲不必为难,女儿问心无愧。若是玉伶妹妹信不过我,想要搜一搜我的院子,便让她搜吧。”
“一来,也让妹妹安心我没有害她;二来,女儿也不愿意背上谋害手足的骂名。”苏月娄站在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四殿下。”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若是搜出了什么东西,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梁玉霄也不客气,带着数十个侍卫进了仙云阁:“走!”
那些人在仙云阁一通乱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人从仙云阁茅房旁边的过道处,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子。
“找到了,四殿下!”一个侍卫拿着瓷瓶上前,单膝跪地呈上了它。
梁玉霄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凝重:“打开它。”
小瓷瓶的盖子打开,里面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异香,显得有些魅惑而诡异。
“这是什么?”梁玉霄接过瓶子闻了闻,问道。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苏月娄看向梁玉霄:“不知道四殿下和四王妃,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太医。”梁玉霄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带来的太医。
一名太医接过,凑近闻了闻:“殿下,微臣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微臣可以断定,这一定是害人之物。”
“苏月娄。”梁玉霄言辞激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只有一句话,我并没有给苏玉伶下过毒,我也不知道你手中的拿着的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话你留着和大理寺说去吧。既然是在你的仙云阁发现了这东西,你就要为此负责。”梁玉霄挥手:“通知大理寺少卿。苏府二小姐苏月娄,深有谋害暮王妃的嫌疑。”
“即刻入狱,明日审问。”
青绾昀湘两人都在后面。青绾捏起了拳头,有些不安,想要上前一步,却被昀湘拉住了。昀湘看着她的眼睛,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
苏月娄即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架着,也面不改色。
“我看谁敢。”苏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来,见此情况,拦在了梁玉霄身前:“按道理,你应该随苏玉伶,叫我一声大哥。”
“我敬你是皇子,却不是怕你。若论私,我不会让你就因为一个破瓷瓶就带走她;若论公,即使苏月娄犯了什么错,也应该由大理寺的人带走她,而不是你。你没有这个权力。”
“你......”梁玉霄看着苏君安,一时无话可说。眼看他就要将苏月娄带走,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苏君安来。
“哥。”连日来,苏月娄和苏君安已经没有说上一句话。原本苏月娄是觉得苏君安不再在乎自己了的,可是现在,他肯为了自己出头,也算是一种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