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苏玉伶毫不拒绝地说道:“若是能到姐姐房里,借姐姐的藏书一观,那便是太好了。”
如今她虽然在暮王府过得落魄,可她是四王妃,只要是她想的,苏家的人,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苏月娄的寝殿,苏玉伶便在后面合上了苏月娄的房门。苏月娄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正要开口,就听见苏玉伶说道:“姐姐,你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呢,闺房不能被外人看的。”
苏玉伶说着,自顾自地走到苏月娄的书桌前坐下,翻看起苏月娄的医书来。只见苏月娄的书桌摆放得十分整齐,摆在最上面的,无非就是《千金方》、《伤寒杂病论》等,倒没有什么稀奇。
苏玉伶翻看着,也看不太懂。不一会儿,妙观音也泡好了,被青绾送进了屋。
苏玉伶端着闻了闻:“这茶的确是十分好的。”
见青绾在一旁,门也没关,苏玉伶似乎有些不高兴:“我与二姐说些体己话儿,你还是出去吧。这天还有些冷,顺带将门关上。”
苏玉伶的架子有些大,青绾似乎有点委屈,苏月娄只得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出去吧,没事。”
说着,苏月娄目送青绾出去。
茶还有些烫,苏玉伶便放在一旁,继续看苏月娄的医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月娄说着话。等到茶凉了,她便端起来,慢慢地品了一口:“好茶。”
说着,她看向苏月娄:“姐姐,这么好的茶,你不喝吗?”
“我不渴。”苏月娄淡淡笑着,回答道。天知道刚才她视线移开前,苏玉伶有没有往她杯里加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苏月娄的寝殿似乎飘散着一种奇怪的异香。
“王妃。”苏月娄有些好奇:“是什么这么香啊?”
“哦。”苏玉伶一笑:“四殿下的的府中,前些日子新得了些上好的香料。我闻着香,就时常抹在身上了。”
苏月娄眼睑下垂,似乎在想什么,却并没有说。
“姐姐,这茶,你当真不喝?”苏玉伶问道。
“我不渴,你喝吧。”
苏玉伶便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喝完了茶后,苏玉伶便借故离去:“姐姐,本王妃还想去紫东苑看看母亲,所以就先走了。”
苏玉伶开了房门,在章云姑姑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仙云阁。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苏月娄一眼。
“小姐。”昀湘有些疑惑,在苏月娄身边小声说道:“奴婢怎么觉得,四王妃她做了什么……想要害您呢?”
“是吗?”苏月娄一笑:“刚才我和她在里面,她的丫鬟可有做什么?”
青绾想了想:“倒没什么,就是她身边那个章云姑姑,去了一趟茅房。”
“小姐。”昀湘问道:“莫非,是王妃…….和她身边的奴才,在使什么坏?”
苏月娄一笑:“她最恨的就是仙云阁,你说她做了王妃,会不会报复一把?不过,说不定,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两人见苏月娄并没有当场揭发的意思,便不再说话了。
梁玉霄在前厅跟苏父喝茶,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在前厅用午膳。苏玉伶去紫东苑看了陈氏,又给陈氏拨了好些银子。在紫东苑陪着陈氏用完午膳后才离开。
而苏月娄这边,倒是平静,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
可越是安静,越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苏玉伶和梁玉霄午饭后才离开的,两人照例没有说什么话,一路沉默地回了暮王府。
梁玉霄照往常一样回了书房,自从苏玉伶嫁过来的第一晚,梁玉霄来过一趟,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苏玉伶的房间了。
苏玉伶也照旧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房,就将章云姑姑留下,其他人遣出去了。
“章云,我问你,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做好了?”苏玉伶问道。
“是,已经办妥了,奴婢将那小瓶子埋在了仙云阁的院子里,轻易不会被发现。”
“你没有被仙云阁的人跟踪吧?”苏月娄身边的人,除了青绾,个个都是精的,尤其是昀湘。所以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没有。”章云答。
“好。”
“这茶凉了。”苏玉伶的手贴在茶壶上,试了试温:“你去替我换一壶热的来吧。”
“是。”章云姑姑眼睛瞟了瞟苏玉伶,端着茶壶出去了。
章云姑姑来到了茶水间,将茶泡好了,又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她便掏出袖中的一包药粉来,撒了一部分到茶水里。
“你在做什么?”正在这时,章云姑姑身后出现了苏玉伶的声音。她来得突然,章云姑姑一紧张,当下所有的药粉都被她一个不小心倒在了茶水里。
她连忙将纸包藏起来,手捏作一团放在身后,转身面对着苏玉伶:“奴婢......奴婢在给王妃倒茶啊。”
“是吗?”苏玉伶走过去,拿起茶壶晃了晃:“你行迹可疑,若要我信你,那你就喝了它。”
“这......”章云姑姑听了,立马变得有些心虚,跪地求饶道:“王妃,这滚烫的茶水,如何喝得?再说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王妃断不必为难奴婢。”
苏玉伶不由分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章云姑姑见状,不断地挣扎着。
“把她给我按住了,若是你们不听话,或者按不住她,便和她一样的下场。”苏玉伶对其他两个婢女吩咐道。两人见状,只得上前按住了章云姑姑。
“这里面放了什么?”苏玉伶说着,倒了些滚烫的茶水在她嘴里。见她不回答,又往她嘴里多倒了些:“说出来,你受的罪总要轻些。”
“咳咳......”章云被滚水烫得难受:“是......乌头散。”
乌头散是有名的毒药,服用者若是中的剂量重了,一个时辰内便可死亡;若是中的剂量轻些,便会头晕无力,但一月内连续每日服用,必定殒命。
“谁让你这么做的?”苏玉伶下手毫不手软,又继续问道。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章云猛力地挣扎着,茶水溅到她的嘴里、嘴边。
苏玉伶也不再留情了,一罐茶水都猛地朝着章云的嘴里倒去。
滚烫的茶水不断地往章云姑姑嘴里灌着,章云挣脱不开。不一会儿,她的嘴边被烫了许多泡,嘴也肿了,整个人看上去不人不鬼,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你们出去吧。”苏玉伶对另外两个婢女说道。
两个婢女出去后,茶水间一片黑暗。
“我知道你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要除掉我。”苏玉伶看着章云受罪,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心里却涌现出一种残忍的快意来:“但你与我为敌,我不敢用你,你就注定是这样的下场。”
“殿下派你来除掉我。可他终究失算了。他不知道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苏玉伶说话间,抽出了墙壁上挂着的剑来:“去死吧!”
“唰!”剑锋划过章云的喉咙,下一秒,章云姑姑便倒在了血泊中。
书房里,梁玉霄正在练字,便有人前来敲门。
“进来。”他以为是鹏宣,头也没抬。
苏玉伶端着两杯茶,进了书房:“殿下,你整日在书房看书,累不累啊?妾身给您备了些茶点,您喝点茶,也好解解渴啊。”
“是你?”梁玉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写字:“都归宁回来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妾身只是来看看殿下。”苏玉伶说着,端起一只盛着茶水的茶杯,递到梁玉霄面前:“殿下喝了它,妾身便离开。”
梁玉霄不厌烦,接过茶杯来便一饮而尽。末了,将茶杯掷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好喝吗?”苏玉伶不怒反笑:“这可是加了乌头散的呢。想来价钱也比普通的茶水贵些。”
“你......”听到乌头散这几个字,梁玉霄立马感觉到不妙。
“怎么?殿下知道乌头散是什么?”苏玉伶望着梁玉霄有些失措的神色,反倒显得淡定从容:“还是说,殿下曾经想过将这种东西用在妾身身上?”
梁玉霄望着苏玉伶,久久没有说话。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从前那个毫无心机的苏玉伶吗?!
“开玩笑的,王爷千金之躯,妾身怎么敢用乌头散害王爷?”苏玉伶说道:“不过是章云那个贱婢,用乌头散害我,被我处死了。王爷不会心疼吧?!”
“无碍,一个贱婢而已。”梁玉霄望着苏玉伶,仿佛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疯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除掉苏月娄,你敢不敢?”苏玉伶压低了声音,凑到梁玉霄面前:“你说过的,她不为你所用,必为你所杀。”
梁玉霄的心里竟没来由地颤了一下:“怎么杀?”
“我听说有一种东西叫做蔷薇蛊,若是她设计用在了我身上,你说她会怎么样?”苏玉伶问道。
“不行!”这蔷薇蛊从前被他用在皇子身上过,若是蔷薇蛊的事情被拆穿。那他这个皇子的地位大概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