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黎娘子正是小妇人。”黎清站出来行了个礼,她不明白,为啥姜奎要将此事说出来?
黎清自发大水以来吃不好睡不好,憔悴了很多,脸色也有些惨白。但是她的底子很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个美人。
不过那官员显然是见过些世面的,并没有因为黎清的容貌而惊讶,而是感叹这小小的偏远山村,竟也有如此有义之人,还是个女的。
姜奎又道:“黎娘子舍生取义,可以说是挽救了我们一个村子的人,在山上,她采药救治伤员,预防疫病,我们都受到了她的恩惠。”
“好啊!果然大义凛然。”
黎清一脸懵。
这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是怎么回事?
“本官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给朝廷,你们去领东西吧,早日重建乡里。”
“是是是!”姜奎连连点头,带领着村民抬着分发给十里塘村的粮食和种子等各种物资。
黎清背着一背篓的糙米……还是很懵的状态。一旁的王洪氏道:“妹子,这下好了,你要是得到了朝廷的褒奖,看谁还敢欺负你们家?若是真的,以后见了县令你都不用下跪了呢。”
王洪氏背着一背篓土豆边走边笑着说。
黎清:“……”
竟然还有这等好处?就凭这三言两语?好嘛,古代人好像确实很注重这样的做好事留青史的样子黎清索性也不纠结了,只要不是给她立个什么贞洁牌坊就好(┯_┯)。
回去走的水路,因为船只有限,水路还算比较安全。一路上虎视眈眈的人不少,却苦于捞不着,只能作罢。
何况江奎可是派出了十里塘村最得力的猎户,以及主外男子。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队伍里还有黎清这个buff的存在。想来抢东西,也只能有去无回。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村民们一看到村口的一行人,都激动的大喊。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抱了些东西,说明是满载而归。
终于不用啃树皮,吃野菜了。
现在八月,山上好多东西都快成熟了。但是由于今年干旱又加水涝,野果之类的收成并不好。
若是朝廷再不发放粮食,不知道,又会饿死多少人。
每户按照人口分配粮食,黎清家里得到二十四斤米,一筐土豆,还有十六斤糙米,六斤粗麦粉。他们要用这些东西,坚持到下一次收获,或者粮商过来卖粮。
现在县里的物资价格暴涨,这自然是某些奸商们坐地起价,还有确实是供不应求,只好涨价。
分配之后,不要开始进行修复事宜。身上砍下来的木头被剥了皮,凉晒着。
姜家三口就这么挤在一石屋里,里面还很潮湿,甚至悄悄的长起了青苔。
每日的消毒以及汤药都不曾断过,村子里的艾蒿没有了,妇女们便成群结队的去山上找。
有了前车之鉴,定要做好这次的防护。不想喝或者懒得人,也会被逼着做这件事。
不仅仅是们自己在弄,忽然有一天,一群穿着府衙衣裳的侍卫带着面巾,进村洒水。
黎清闻不到这个味道,但是仔细看水里还有花椒壳,以及其它药材。
原来古代也有防范啊?黎清这次是长了见识了。
每一次大难之后,必须要做好此类防护,不然容易造成疫病。
从山上伐下来的木头都被做成了各种建造材料。
“黎娘子,村里的一致决定先把你家的屋子给造起来。”孙二叔带着一群人来到姜家。
竹屋因为其材质的缘故,一般只能住上十年。若是精心保护,可延期至二十年,这还得看是如何修造的。
被洪水这么一泡,只能拆了当柴烧了。
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编织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队伍,妇女们一部分负责简单轻松的活,还有一部分负责做饭和去山上找食物。
黎清就在做饭的队伍里面。
按照姜奎的话说,务必要在冬天来临之前,让大家都住上新房子。
县里发放的缮款按人头分给每户人家,大概每户到手不足八百钱。这些钱根本不够生存。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朝廷不可能派军队来建造房屋的,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这是历代百姓所积累的经验,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
朝廷要的只是地方不动乱罢了,哪管你百姓生活在什么条件之下。只要不造反,适当的物质安抚一下就可以了。
也亏的整个天齐朝的经济繁盛,超越之前的历朝历代,其民风也不是闭合的,而是开放式的。
不然,早就地方暴动了。
村学也被冲垮了,樗夫子没地方住。无奈之下,黎清把之前和姜氏搭建的树屋让给了他,他暂时就住在里面,也是委屈他了。
樗夫子和县令明显是有交情的,苏徐宁称樗夫子为老师。希望樗夫子去县里住,等村学重建之后再回来。
樗里疾哪里肯,坚决窝在树屋里不走。这时候的他,完全没有了夫子严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一个任性的老头子。
苏徐宁没办法,只好加快村学修建速度,争取早日让老师不受苦。
因为有樗里疾这个因素在,十里塘村也变相的得到了一些恩惠。
比其他的村子情况好多。
苏徐宁此次来探查,除了拜访和接走樗里疾,还有就是他对这个十里塘很好奇。
之前有过桑神显灵,现在洪水之后又这么的井井有条。
这一切都好像与一个妇人有关。
他想见识见识这个妇人有多厉害?自古妇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妇人似乎有些离经叛道啊!
黎清表示,她从来没有做过离经叛道的事儿。做了这些让男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还不是因为生活所迫。黎清的生活和境遇也不会允许她和古代的女人一样,严格遵守三纲五常、女戒、女则的。
自己活的自在不好吗?
“你就是黎娘子?我记得你,那两个混混已经死了。”苏徐宁道。
黎清见到县令也不下跪,只是福了福身,道:“县太爷安。”
“不必拘礼。”苏徐宁受了黎清的礼之后,觉得浑身不自在,神使鬼差的就说出了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