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言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难入行家法眼!你我之约将近,兄台何必急于一时!”
东方秀树笑道:“那也无妨,动手过几招彼此明心见性,也不为是一桩美事;再说兄弟早闻南宫兄大名,相约不如偶遇,还盼南宫兄不要推辞!”
“辞”字出口,东方秀树便不待孙不言答话,左足斜跨半步,提气凝神。
此时,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相互斗了几百招,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但见香凌云香汗淋漓,然一双玉手仍然上下飞舞,灵活无比。
反观南郭皓然,身上透出丝丝白气,见招拆招,两人精妙招数层出不穷,都把对手认为是自己出道以来的第一劲敌。
就这一会儿功夫,叶小华与云景尘也走得没了踪影。孙不言见无可避免,于是折扇一收,往腰间一插,双手一摆道:“东方兄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请赐招吧!”
东方秀树也不答话,左掌微竖,五指如钩,抓向孙不言左肩,去势如电。
孙不言未想到东方秀树出招如此迅捷,白忙中,沉肩挪步,左手食中二指自下而上,反扣东方秀树脉门;右手呈环抱之姿,撞向东方秀树的前胸。
东方秀树见他变招奇速,招式精妙,不禁赞道:“好功夫!”抓向孙不言左肩的手掌去势不变,改抓为点,如鬼魅般袭向孙不言前胸人身大穴。右掌按向孙不言击来的右掌。
孙不言微微一惊:“此人武功倒是不可小瞧!”见他左掌点向自己胸前,也就身随掌动,顺势下击,而二人右掌快如闪电的互相对了一掌。
双掌击实,二人身子不由同时一震,暗赞对方了得。两人互对一掌后,出手越来越快,都想制敌先机。是以,招式未老就也变招。
只见两条人影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掌力激荡之下,石走沙飞。斗了半响,东方秀树一掌拍向孙不言下盘,霎时之间,孙不言下盘也全被他掌力笼罩。
孙不言见势道紧急,暗运“疾风劲神功”与东方秀树对掌。二人这番变换打法,以硬碰硬,一掌一掌猛向对方击去。一股股暗劲向四周扩散,带动身畔的树木呼呼作响。
那边厢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斗到紧要关头,二人也交手数千招,还是不胜不败的局面。斗到此时,二人只感筋疲力尽,是以出手越来越慢,但精妙杀着层出不穷,比刚开始时还凶险万分,只要稍不留神,就会生死立判。
在这小小的水潭边,古松怪石旁,两对人影纵横交错,杀的异常激励,凶险万分。
孙不言与东方秀树交手别有一番光景,两人真力相交,每一掌都发出“嚓”“嚓”“嚓”的声音,而每一掌都会消耗极大的体力,是以,不到盏茶十分,二人头顶冒起丝丝白气,可见自身功力也提到极致。
打斗间,孙不言见东方秀树的掌势直如排山倒海,每一掌都震得虎口隐隐生疼;不禁豪气陡生,有心要试试东方秀树的掌力。于是,一改往日温文儒雅的神态,仰天狂笑一声,道:“东方兄试试在下的掌力如何!”
“何”字出口,见东方秀树又一掌拍到,于是,暗运“疾风劲神功”灌注在“鬼魅翻飞掌”中,不带一丝声息迎上去。
两掌相交,“啪”的一声轻响,互相连在一起,变成了比拼内力的僵局。二人互催内劲,如一道道的海浪相互侵袭,脚下却是纹丝不动。
自古以来,互拼内力是武家大忌,只要造成这种僵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就是双方筋疲力尽而亡。所以凡是高手都尽量避免硬拼内力,这是半点取巧也不能,只有靠自身修为的深浅来判死生。
如今二人不经意间造成这种僵局,都不禁暗暗叫苦,二人势均力敌,要想解开这僵局只有两个办法,就是两人互相消减发出的内劲,一分一分慢慢减下去,不过这办法也凶险万分,一个不当对方不免吐血身亡。另一个办法就是有一个高于二人功力的高手,强行插.进二人中间,消减二人掌力。
于是,二人虽知道强行拼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但此时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只有一方筋疲力尽才能罢休,也只有硬挺到底。
孙不言暗运三次劲,都被东方秀树挡住,知道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于是暂时只守不攻,采取以逸待劳之势。
而此时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到生死关头,二人斗到此刻,本身所学招式亦已用尽,对彼此的武功路数也摸清,只得另创新招,所以一招一式都是殚精竭虑之作,犹如同门过招一般,越打越慢。
就在四人生死关头之时,只听四声厉啸划空而来,听那啸声内劲充沛,无疑是又有高手降临。随着啸声场中突然泻落四条人影,那四人也不答话,见了场中情形,嘴角阴阴冷笑,分向正在动手的孙不言四人袭去。
孙不言等见有人到来,本也大惊失色,此时见四人各自挥掌扑来,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孙不言见事态紧急,只能招行险着,提升十成内劲,聚于后背,硬接袭向自己后背的一掌。
几乎同一时间,只听“啊”几声惊呼,随着几声得意的长笑,应声而起,场中摔落四条人影,却是正在剧斗的孙不言四人。
此时四人正当筋疲力尽之时,尤其是孙不言与东方秀树正互拼内力,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给他们一拳,也会身受重伤,何况是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
四人摔倒地上,各自喷出几口鲜血。那四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孙不言趁机打量四人,左边第一人长得瘦如枯柴,一双斗鸡眼精光四射;第二人胖的犹如一团肉球,袒露着胸口,满脸微笑,只是那笑容阴森森的,不由令人毛骨悚然。第三人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白面书生,穿一袭淡蓝色长衫,面无表情,活脱一副僵尸模样;第四人是个女的,身穿红色外衣,脂粉气浓浓的,打扮的花里胡哨,观之令人作呕!
孙不言在危急之际运功于背,虽不免被东方秀树的内劲乘虚而入,震荡内府,但背后哪一掌却未伤到自己,只是喷了几口鲜血。是以,深吸一口气,便即站起身来,见香凌云等跌坐地上,显是伤得不轻。
他这一战起身来,东方秀树等固然大吃一惊,尤其东方秀树,心想:“他与我互拼内力,背后挨掌,却能站起,此人忒地了得,倒是平生劲敌。”
而那四人也是惊诧不已,那瘦骨嶙峋的老者沙沙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孙不言沉声道:“如若在下猜得不错,几位定是秦岭四圣了!”
那胖子阴阴笑道:“小子好眼光,居然认得出老夫四人来!”
孙不言冷冷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是四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此暗中偷袭,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原来这四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秦岭四圣”,四人与其说是“秦岭四圣”,不如说是“秦岭四怪”,这四人一生喜怒无常,而武功之高已达一流高手之境。瘦如枯柴的老头叫木老鬼,胖子叫笑面阎王,只因他杀人时笑容不变,而且越笑的开心越想杀人,是以被江湖人称为笑面阎王,他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欢喜,于是本名便舍弃不用。
那中年白面书生名叫阴间尸,只因面孔僵硬犹如僵尸,于是自称阴间尸,也许连心都是死的。据说此人专爱吃婴儿的脑髓,但到底是江湖传言,真假倒是很少有人得见。那花里胡哨的女人名叫花俏儿。四人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之辈。
花俏儿听孙不言如此说,不由娇媚一笑道:“原来是个刚出道的雉儿,秦岭四圣向以凶煞著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孤陋寡闻!”
东方秀树强忍伤痛,闻之不禁哈哈大笑。花俏儿满脸煞气,阴沉沉的一笑道:“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得出来?”
东方秀树慢条斯理的道:“看你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样,本少爷不想笑都不行!”
花俏儿怒吼道:“老娘先毙了你!”说完就要动手,木老鬼道:“先别忙,这小子死定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
花俏儿倒是很听木老鬼的话,虽然怒气未消,然在木老鬼面前却不敢造次,狠狠的瞪了东方秀树一眼。
孙不言见香凌云等似在调息,于是心念一动,缓缓道:“在下自信与诸位素未平生,不知何故诸位要偷袭在下?”
笑面阎王看穿他的心思,于是笑容满面的道:“小子,别想拖延时间,你们中了我们的‘阴神掌’,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阴间尸不耐烦的道:“把这几个小王八蛋毙了就是,非得有那么多废话!”
木老鬼冷冷的道:“你跟我们是无冤无仇,可你和她在一起,那就对不住啦!你们几个就得一起死翘翘。”说着用手指了指香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