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整天瘫个那里,不是吃就是睡,俺寻思这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咱还是去切了吧?”
老黄压一口烟,语重心长的和秋君道。
“不切!切了长不出来咋办?你真想我成姑娘?”
“只要能活着,成姑娘俺也认了。”
“我不认!”
秋君一头黑线,道:“你放心,我没事儿的,我最近研究出了一门功法,你看上去我在睡觉,实际上我在练功,累着呢。”
“是吗?你别给练岔了。”
“不会不会,你放心吧,我先睡会。”
秋君说完,一阵困倦袭来,就那么睡着了。
老黄在他身侧抽着烟,半晌后,手比成刀,在秋君身上比划了半天,片刻后,摇摇头,道:“不行,这么一切,他一准儿醒来吓死,这瓜娃子怂的很。”
“俺还是去问问吧。”
老黄嘀嘀咕咕的念叨玩,还真就去了素问峰去问询了。
李老头正领着一帮子徒弟讲解,看到老黄冲他招手,放下手上的活儿,走到老黄身边儿问道:“咋了?”
“没事儿,俺就是看他这两个月状态不大好,过来找你问问。”
两人蹲在新修好的东殿台阶上,老黄抽出烟杆子来,压了一口烟,缓缓道:“他这几个月,越来越能睡了,和刚受伤那会儿差不多,这孩子大小就心软,啥事儿都喜欢憋心里不说,俺怕他伤越来越糟,不告诉俺,过来找你问问。”
李老头寻思了一下,道:“不会吧,我今早刚给他号了脉,没啥大问题。”
老黄又压上烟叶,递给李老头道:“来一口?”
李老头贼兮兮的四下瞧瞧,然后悄咪咪接过来,抽了一口,这烟刚一入口,一股浓郁的灵气便直冲肺腑,然后升腾到脑间,李老头眼睛一亮,道:“好烟叶,这是南方产的吧?”
“定州的金丝黄,俺也不多了,你喜欢的话俺给你留二两。”
“算了算了,尝尝就得了,柳素不喜欢我抽这玩意儿,说味儿大。”
老黄接过烟杆子,不解道:“既然没问题,那你说他咋越来越能睡了呢?”
修士进入金丹期后便不再开始嗜睡,三两天不睡觉也不会感觉疲倦,到了分神之后,一个月不睡觉也没事儿,自有天地灵气滋养元神,之所以睡觉,一是因为睡觉更有助元神恢复活力,二是因为习惯,三是因为无聊。
不睡觉干啥,盘包浆?
秋君体质特殊,半人半妖,简单说就是身体比普通修士都要强健的多,大小就精力旺盛,小时候没少半夜上房揭瓦,老黄被他搞得不厌其烦,为这事儿也没少揍过他,长大一些后,秋君就开始日夜读书,省心了不少。
可自打那次从青玉山下来,他就一天比一天能睡。
对于修士来说,嗜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功法特殊,二是不行了。
老黄本能的就想到秋君不行了。
李老头宽慰道:“别担心了,我估计他可能在练功,前段儿时间我看他已经有了剑元,应该是在修炼。”
“道家倒是有庄周梦蝶的功法,可啥时候剑修也能睡着练出剑元了?”
李老头一愣,道:“这倒是。”
修行功法万千,但是要数最省事的,肯定是道家的睡梦大法,成天睡觉就完事儿了,而且一旦修成了就威力不凡,但是这个比较挑资质,一般人练不来。
最累的,就是体修和剑修了,体修练起来也比较折磨人,所以比较小众,剩下的就是剑修了,这俩都得天天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天也不能耽搁了。
别看许多修士的本命法宝也是剑,但是他们的剑和剑修的剑是不一样的,剑修的剑叫做命剑,乃是命之所系,其他修士们用的剑叫做法剑,两者看上去一样,可本质上有差别。
修士的法剑,其用剑的本质上是驭剑,用真元操控飞剑飞出去砍人,玩的是飞剑,自己可以呆那儿不动,继续施法给自己套护盾什么的。
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法宝,没了剑,换成什么色子、马桶、皮搋子之类的,照样能用真元操控着飞出去砸人。
剑修则不同了。
讲究身剑合一,身乃剑之本,剑乃身之形,练出来的真元叫做剑元,讲究的是万物不见,唯剑存一,终极梦想是一剑破万法,打起来是要操着剑上去砍的,身与剑缺一不可。
虽然也有千里之外取敌头颅的手段,但是那是打出去的剑元,可不是飞剑。
二者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要不其他修士怎么叫剑修是剑狗呢?就是因为每一个剑修,打起来都是操着剑上去就砍。
速度还贼快,身法还贼溜,不溜不快他近不了身啊,隔着七八百米就被法术砸成渣了,那还玩啥剑,不如玩个锤子。
所以剑修必须要日日练剑,不仅仅要练剑,还得练身法,练剑识,练体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手中的这一把剑,让手中剑变成最强大的杀伤力。
“他从小就父母不在身边,孤苦的很,可偏偏心思又细的很,总是不想别人担心,所以说,俺就寻思他是不是出啥问题了,但是不吱声儿。”
李老头听了,眨眨眼,心里不知道寻思啥,问道:“那你觉得呢?”
“要是切了,还能活么?”
“活是能活,可是不好长,他身体特殊,许多药和他血脉有冲,不好试药,就算是长出来了,估计也废了。”
老黄抽着烟闷头不说话。
李老头又道:“我觉着,他自己心里明白的很,要是真不行了,肯定会说出来的,到时候再切也不晚,我这混元针这儿给他保着呢,最不济了切了就完事儿了,出不了啥大麻烦。”
“这倒是,这瓜娃子怂的很。”
老黄点点头,道:“那俺走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说的啥话。”
老黄和李老头告辞,回了垂星峰上,看到秋君刚醒,睁开眼就问他:“你这是去哪儿了?”
“去枢机峰瞧了瞧。”
“哦。”秋君指着头顶上只有框架没有茅草的棚子,问道:“老黄,这东西啥时候能弄好啊,就这么一个框子跟个灵堂一样,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