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瑾娘被徐二郎问起宴席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这把瑾娘问住了,她好不容易当了一次甩手掌柜,结果就被徐二郎抓了个现行。
自从将这事儿交给翩翩后,她再没问过,不过依照翩翩一天往这边院子里跑三回的架势,应该顶多就是下了个请帖?
瑾娘面色犹豫,徐二郎就问说,“怎么,还没开始下请帖?也不急,今天忙起来就是。”
瑾娘就直接道,“这是翩翩的地盘,她对这边的人头熟,你找翩翩说这事儿去。”
徐二郎就明白了,“感情你是偷懒,结果偏被我抓个现行。”
瑾娘不满徐二郎的说辞,“怎么就是偷懒了,我这是不越权好么?你会不会说话?”
“行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既然交代给你了,我只问你要结果,你是再转交给翩翩处置,还是让嬷嬷们操持,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这大爷真就甩手掌柜一样出门了,留下瑾娘和一群丫鬟大眼瞪小眼!
瑾娘上午没事儿,先去看了看还在关禁闭的长绮。不错,小丫头是真认识到错误了,如今抄书抄的可认真了。不知道是真没听见瑾娘的脚步声,还是听见了只做没听见。反正人家忙着抄书呢,瑾娘也就没进去打扰,转了一圈,又问了问嬷嬷长绮这几日的作息还算正常,就去找翩翩了。
翩翩听到嫂嫂问起宴席的事儿,就拍胸脯说,“我办事,您放心。”
“那你如今办到哪一步了?帖子下了么?菜单拟定了么?决定请那个酒楼的大厨上门啊?还有宾客的位子都安排了没有?虽然咱们这是鸿门宴,但咱们的目标是要把所有敌人一网打尽,可不能让宾客事先因为位子的问题闹起来,到时候他们成主角了,咱们不就成配角了。”
翩翩一言难尽的看着嫂嫂,就应该让祁哥儿在他舅母这儿受教一两年,这样一来,他再听到他这亲娘的话,就不会心痛到哭了。
毕竟她嘴上那些话都是没谱的,纯属胡扯,而她嫂嫂,显然是这方面的祖宗。
翩翩头疼的说,“嫂嫂,我年纪小的时候,记得你说话也不是这样啊。那时候你说啥是啥,从来不说些有的没的,更不开些莫名其妙的玩笑。可现在我都成亲了,孩子都俩了,你反倒活泼起来。是我二哥太娇惯你了,把你养得愈发孩子气了么?”
这次换瑾娘面色扭曲了,什么孩子气?她怎么会是孩子,她是十八岁的少女啊!翩翩你睁大你的钛合金美童好好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不是永远十八,永远美如花的美少女?
瑾娘很不满,可也没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毕竟她还要脸。而眼下这么多丫鬟近身伺候着,她可不想自己自恋的话传到老郡王妃耳朵里。她们姑嫂私下怎么闹腾都行,可话传到外人耳朵里,把脸丢尽她也不要活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翩翩说起宴席的事儿,帖子昨天傍晚发出去的,宴席的菜品她也拟定好了,即便嫂嫂不来寻她,她稍后也要去寻嫂嫂看安排的行不行。再来,座席这些不用担心,她参加的宴会也不少,谁和谁面和心不和,那个和那个又是公开的仇敌,她一清二楚,保准不会让她们坐在一起,在开席前闹上一场。
至于大厨,选允州最好的酒楼的大厨就行,其余一些忌讳的东西,她也都列入清单了,保证丫鬟们按照她的吩咐做,就绝对不会出错。
零零碎碎的,翩翩都想好写好准备好了,那瑾娘就真的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她也非常满意翩翩的效率,也是心头的大事去了一桩,瑾娘又起了闲心,就逗弄着刚睡醒的小如意,两人依依喔喔了半天,直到小如意再次眼皮打架,瑾娘才把她还到翩翩手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很快就到了宴席举办的日子,瑾娘这天一早起来,反倒是之前天天早起的徐二郎,躺在床上不紧不慢的翻着一本书,看那模样,一时半会还不想起床。
瑾娘一边梳妆,一边问徐二郎,“你这也太懒散了吧,客人一会儿登门了,你赶紧起来收拾啊。”
“我收拾那么好给谁看?”
“给我看啊。”
“难道我这个样子你不能看,你不喜欢?”
瑾娘:……说实话,还挺喜欢的!日常习惯了徐二郎威严冷肃的一面,禁欲的每次看见他穿官服心里小人就狂蹦跶,但他这副衣衫不整、慵懒魅惑的模样,说实话,那是另一幅形状的勾人。
反正若不是很快有客人登门,而她梳妆打扮又实在耗费时间的话,瑾娘是不介意和他进行些晨间活动的。可惜就可惜在,一会儿就有人登门了!
瑾娘不知不觉就念了一句,“好可惜。”
“可惜什么?”徐二郎漫不经心抬头看瑾娘,结果就见瑾娘涩巴巴的,心中的想法直观的在脸上表现出来。徐二郎被取悦到了,将书本合上直接丢到一旁,然后哈哈笑着从床上站起身,“瑾娘,你是馋我的身子么?”
对,我就是馋你的身子!可惜我要脸,这话说不出来!
瑾娘脸都红了,徐二郎见状愈发笑的开怀。他还特意站在瑾娘身后,微微扯了扯身上雪青色的寝衣,露出明显的腹肌和两道明显的人鱼线。就见他肌理细腻,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身材本就好,在微微朦胧的灯光映照下,更是发着光似的。瑾娘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想摸。
徐二郎已经先一步合上了衣衫,转身往净室去,“瑾娘,你的口水流出来了,先擦擦吧,哈哈哈。”
瑾娘连忙往嘴角摸,结果自然摸了个空。她又气又笑,忍不住拿起床上的枕头丢到徐二郎身上,大喊一声,“徐翊你混蛋,你故意逗我!”
院子里的丫鬟本还有打瞌睡的,结果瑾娘这一嗓子,成功把众人都喊醒了。
意识到夫人在喊徐翊,没错,这就是大人的名讳。不过如今敢大喇喇喊大人名字的,已经很少见了。就是朝中大臣,皇室勋贵,即便是允文帝本人,称呼大人都要喊上一句“士衡”或是“爱卿”,可夫人不仅直呼大人名讳,更重要的是,在徐翊后边还加上了混蛋两个字……嗯,大清早的,他们肯定又幻听了。
瑾娘收拾妥当,去隔壁院子看两个闺女,小鱼儿自来不用担心,她也已经收拾好了,如今趁客人来前还有段时间,就依旧拿着她的画轴看。另一只手还在一边不停的描摹,好像手里有支笔,在模彷着作画似的。
瑾娘见状就开口说,“用手描描就算了,可别再拿笔作画,再把颜料弄身上,回头还得另外换一身,更折腾。”
“娘我知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用笔画。”
“那可说不准,你啊,我还不清楚。你跟你姐姐学的,现在也有股子痴劲儿,一头扎进你那画轴里就出不来了。我前两天来看你和长绮,结果长绮羊做没发现我,你呢,只顾着画画了,是真没发现我。”
小鱼儿微微笑,“娘,您说话可真幽默。怪不得姑姑说,有事没事来您跟前坐坐,保证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说的我包治百病了,我成神医了?”
小鱼儿摇摇头,忍着笑,“姑姑说,您气人的功夫一流,被您一气,之前的不舒坦都跑了。这可不就百病全消,精神奕奕了么?”
瑾娘睨了闺女一眼,她发现了,自从来了允州,小鱼儿也被翩翩带坏了。
才几天啊!他们到允州总共也没几天,结果闺女就被她姑姑传授了一脑子废话,她都学会打趣她娘了。
但这是自己闺女,即便真学坏了,她这当娘的还能丢掉她不要咋地?
那当然不成了,都养了十多年了,白菜都长得亭亭玉立了,这时候要是丢出去,指定有人迫不及待跑到这儿把人捡走,她才不会做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又叮嘱了小鱼儿几句,瑾娘就去找长绮了。小丫头这时候不抄书了,正耍剑呢,看瑾娘过来赶紧抹一把头上的汗,“娘,您和姐姐说完了?”
“知道我去和你姐姐说话,你怎么不过去?同样的话要让我叮嘱两遍,还要让我再多走好长的路,长绮,你都不心疼娘么?”
长绮无力招架娘的讨伐,被逼的节节败退,只差对娘举白旗。
她现在算是深刻领会到姐姐的话了,娘就是个小孩儿!那个人当娘了,还这么逗孩子玩?可她娘就爱逗她们!她还没长大吧?她指定只有三岁的心理!
长绮绷着小脸,不吭声。
瑾娘嫌弃的看看闺女半湿的衣裳,一边催她赶紧梳妆打扮去,一边不紧不慢的将小猴子已经被送往通州的事情,说给了她。
后一件事其实长绮早就知道了。她听力好的很,和娘的院子又只隔着一道墙,那天娘让人将装小猴子的笼子搬走时,她就听到声了。
不过她刚犯了错,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小猴子呢?再来,小猴子只是被娘送回通州去,她只要回到通州就可以看到。现在可不能闹了,不然真把娘惹恼了,怕是永远都见不到小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