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铭要代替徐文浩夫妇,前去允州探望翩翩和小如意。这……笔
虽然瑾娘很想说,孩子啊,我们府上和你家,现在真就是面上亲近,私底下往来很少的。只是顾念着大家都姓“徐”,外加同朝为官,在外人眼中咱们同出一门,别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徐”来,这才显得亲近,可实际上,咱们的关系真就很疏远了。
但面对这样谦逊温润的小公子,锦囊这些话也说不出口。再来了,别管大人私下里怎么不和,也没必要伤了孩子的脸面。
既然徐文浩交给这小公子这件差事,那让他跟着去允州就是。索性他们要做的也不是不能见人的恶事,李和辉也不是管不起他吃喝用,那就就让他去呗。
瑾娘说了声“好”,徐良铭就满意的笑起来。那笑容纯良的啊,看得瑾娘心里直犯滴咕。
她之前也没觉得怎么样,只觉得徐良铭是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了。可他方才那个眼神,怎么让她心里毛毛的,感觉那么微妙呢?
太阳越来越大了,瑾娘担心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冰肌玉肤被太阳晒黑了,因而抬头瞅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拉着徐二郎就让他陪她回房去。
她就不明白,不是刚下过雨么,怎么一会儿工夫太阳就晒得这样厉害了。感觉从天冷到天热之间都没有什么过度,搞得她换衣服都来不及。笔
瑾娘给几个小孩子摆摆手,让他们回房忙自己的去。徐良铭要走科举道路,那就不能松懈了。尤其他即将入学的乃是在大齐排名第一的青阳书院,里边的天子骄子真是比下锅的饺子还多。不多用点心,在里边是不能露头的。
至于小鱼儿和长绮,她们的功课也不好继续耽搁了——昨晚秦明信来府中道谢,除了送了不少贵重礼物外,那些盒子中还额外有一小匣子书。那些书都是安澜夫子这些年读过的,她那些年几乎没出过府门,用来打发时间的就只有书法和书本。十多年时间,瑾娘给她的月俸银子,都被她拿来买书。
秦明信将她从通州带走时,她别的东西都没带,只带走了她所有的书籍。兴许是那个时候安澜夫子就意识到什么,她这些时日就用心挑选,额外捡出了一匣子她特意批注过的,送给三姐妹当临别礼物。
昨晚秦明信离开时,天色已经太晚了,瑾娘就没顾得上这些东西。等今早要上船时,她才听青穗说了此事,便告知了长乐和小鱼儿她们,让她们三姐妹商量商量这些书籍的归属。
按瑾娘的意思,长乐还要在闵州留一年半载,而小鱼儿和长绮要跟着她和徐二郎东奔西走,姐妹几个不在一块,那就不如将这些书籍分作两部分,等过上半年或是几个月,她们把手中那部分看完了,再让人专门跑一趟,把他们手中的书籍调换过来。
可惜,这只是瑾娘以为。实际上,人家姐妹三个因为这一匣子书,当真好一番互相推辞。长乐的意思是,趁着师傅如今在跟前,她想多跟着师傅跑跑。即便师傅说她已经出师,他也没什么可教她的了。但随着行医时间越久,长乐能体会到的就越多,也就越发觉得师傅用药的高深。
学无止境,她在师傅跟前只是个刚出茅庐的小菜鸟,有经验老到的师傅带着,她自然要缠着师傅。尽管看出师傅不乐意带她玩了,但长乐只当没看见。反正她是师傅唯一的徒弟,师傅就是不想带她,也要带着。笔
学医行医的时间长了,读书的时间就短了。长乐就想先把书本都给妹妹们,等她忙过这段时间,师傅离开了,她才好腾开手继续学史书。
而小鱼儿和长绮给出的理由是,她们要跟着爹娘巡查江南各个州府。不是在路上,就是再别人的地盘上,东奔西走的,劳碌奔波的,她们哪能静下心来学习啊?就不如先让姐姐学着,等她们和爹爹走完这一圈,回头在通州落脚了,到时候姐姐再把书给她们。
她们姐妹几个谦让的不行,做足了好姐姐好妹妹的姿态。可瑾娘看的就很想呵呵,一群小丫头片子,不想读书就算了,还找借口推三阻四,真是一个个都欠抽。
最后,实在是见不得她们三个偷奸耍滑,瑾娘直接拍板将那匣子书一分为二,半年后让侍卫跑一趟,再给她们双方互换一下。
所以,这些时间就好好读书,把欠下的功课补上来。不然,等她心血来潮,也跟徐二郎似的来个抽查功课,一个不如意她就得关她们紧闭。
如今瑾娘一提做功课的事儿,小鱼儿和长乐可不就蔫了。不过小鱼儿看娘面色不善,也不敢蹙娘眉头,长绮呢,昨天晚上又偷偷干了亏心事,她此时正害怕被拆穿。而娘看她的目光太有穿透性,就让她感觉那事情已经被娘知道了,她心虚的不得了,只想赶紧一走了之。也是因此,两姐妹非常干脆的回房读书了,就连午饭都是在房里用的,根本没来他们爹娘跟前碍眼。
瑾娘见夹板上很快散了个干净,就拉着徐二郎往花厅去。边走她还边低声说,“总感觉徐良铭那小子憋着坏。”笔
“什么坏?”徐二郎问瑾娘。
瑾娘却摇摇头,“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挺微妙的,让我觉得这小子指定没他面上表现的这么温良无害。”说不定现在露在外面的面孔,就是他用来迷惑人的,而实际上的徐良铭,依旧是那个桀骜暴戾、阴郁恣睢的平西侯府纨绔二少?
瑾娘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但真的是她想多了么?
瑾娘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就是这种第六感,让他们避过了去辽东路上的大祸。所以,徐良铭让她感觉不舒坦,肯定是他身上有让她觉得异样的东西。
瑾娘紧蹙眉头,冥思苦索,可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就很苦恼。
她将自己的烦恼说给徐二郎听,她声音高高低低的,可也根本不怕被外人听见。这附近都有府里的侍卫在站岗,他们是徐二郎的心腹,很多甚至是从平阳时,急跟在徐二郎身边的。虽然他们不像墨河几人一样,一直在徐二郎跟前服侍,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得用。
相反,他们很得用,是徐二郎一直仰仗着的力量。也是他笃信自己能保护住妻儿的底气所在。笔
有他们在这附近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瑾娘自然没必要憋着,就有啥说啥了。
燕窝羹被递到手里,徐二郎手里多了一盏茶,他继续喝着,一边劝瑾娘,“不要太过忧心,是人是鬼,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即便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也有松懈的时候,到时候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就是了。”
瑾娘都嘴,“你说的简单。”
“这事儿交给我,你只管玩你的,顺便顾好小鱼儿和长绮就好。”
瑾娘心中还是很好奇,可也知道,若是徐良铭真有不妥,那他能顺利瞒过平西侯府诸人,且一瞒就是这么多年,关键是,还是从小就隐瞒住自己真实性格。那时候他才多大,根本就不到十岁。十岁不到心思就那么深,会压抑住自己的暴戾和桀骜,表现出改过自新、温良如玉的样子,他的耐力该有多强?他的控制力该有多过分?想想是不是很恐怖?
瑾娘就有些心有余季,“但愿他对我们无害。”
有害还是无害的,也要等他有足够的分量,羽翼足够丰满时,才能把他提到台面上。笔
如今么,他还只是一只尚在蛰伏的小虫子,随便就能捏死了……还是再等等,看那小子究竟想做些什么。
官船一路往西行,期间路过通州府,他们下了官船回了总督府一趟。
虽然到江南的时间不长,在总督府的时间更不长,可这好歹是个家,瑾娘对这里竟也有了几分留恋。
如今,终于回到这个阔别许久的地方,瑾娘也是真心高兴。
徐二郎还有一些州府的公务要处理,下了官船就在众人的簇拥下,径直去了衙门,瑾娘则直接回到府里。
秦嬷嬷带领府里众人在门口迎接,看到瑾娘的时候,激动的眼泪差点滚出来。
“夫人,回来了,您可算回来了。”笔
秦嬷嬷在瑾娘身边也快十年了,多年相处下来,主仆感情融洽,竟是比一些亲卷感情还要深厚几分。
外加秦嬷嬷当真能干,离开秦嬷嬷后,很多事情需要她全权做主,瑾娘可是够累的。这不,看见秦嬷嬷,就觉得秦嬷嬷更可亲了。
瑾娘上前抱了下秦嬷嬷,可把秦嬷嬷激动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瑾娘说好听话时,就连徐二郎都抵不住她的甜言蜜语攻击,只能举双手投降,秦嬷嬷更是如此,听瑾娘一说受了大苦,没她在身边她万事自己操持,才知道嬷嬷以前替她分担了多少。嬷嬷果真是她的顶梁柱,以后再不能让嬷嬷离开她左右了。
秦嬷嬷被哄得心都软了,身上力气也更足了。一时间只想为瑾娘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这场景也是把小鱼儿和长绮看的一愣一愣的,至于徐良铭,他没看到这场面,因为一进总督府,瑾娘就让他带他去外院安置了。
只剩下他们一家子,有啥话都能说。
秦嬷嬷缓过那股子心酸劲儿,就将府里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又详细的和瑾娘说了说。笔
其中有很多事情,瑾娘都是知道的。毕竟不管是秦嬷嬷,还是徐二郎留在府里的人,定期都会给闵州去信。因而,别说是府里的动静了,就连通州的一些近况,瑾娘心中都门清。
但一些细节书信中到底没有写,此时瑾娘听起来就有滋有味的,就跟听人说书似的。
秦嬷嬷尤其提了秦明信来府里拜访一事。
当时他手里还拿着盖着大人私章的一份拜帖,那明显是大人授意他可以在府里自由进出的意思。
秦嬷嬷当时惊愕了好长时间,也真是不明白,这到底是那个牌面上的人物,怎么就得大人如此看重了。后来听说他是闵州秦家的,秦嬷嬷才恍然大悟。
这原来是秦老太爷的幺子啊,说起这位公子,秦嬷嬷竟是认识的。也怪不得她第一眼瞧着这人眼熟,原来之前她在闵州时,也是见过这位老爷几次的。
只是那是她是官家奴婢,也是随着主母赴宴才侥幸见过这位公子。那时的秦明信还是与宋明乾齐名的“江南双碧”,江南那么多秀丽女子,都想成为他的妻子,为此求亲的人甚至把门槛踩踏了。笔
也是去秦家的媒人太多了,秦家人不胜其扰,才放出已经为秦公子相看好人选,只等待吉日,便给双方定亲。
她当时已经遭了难,被人牙子拉着到处贩卖。最后侥幸在徐府安置下来,也无暇无顾忌闵州的事情了。
如今咋一提闵州秦府的秦明信,秦嬷嬷能不吃惊么。
可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三老爷竟让她帮衬着清理出一条路,他与无人时,去寻了府里的安澜夫子。
秦嬷嬷就更震惊了,不知道这位三老爷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好好的找上府里几位姑娘的女夫子了,这若是有什么苟且,难堪的还不是几位姑娘么?
秦嬷嬷是有心要管的,可那位老爷也没多留,就把安澜夫子掳走了。
说“掳”真是一点不过分,就用披风把人包得严严实实,就跟抱个金娃娃似的抱在怀里,那个金贵样啊,实在让人惊愕。笔
她上前要拦人,秦三爷只道是贵府大人和夫人已经知晓此事,且同意了。
秦嬷嬷话及此就看向瑾娘,瑾娘深沉的点头,对的,我同意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同意他来府里掳人的。
秦嬷嬷松口气,继续说,她也是秦三爷走后,才琢磨起安澜的事儿。
安澜是他们去辽东的路上,被大人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可她之前应该是好人家的姑娘,毕竟她指腹有茧,那都是读书识字做女红时留下的。她一身书卷气,说的一口吴农软语,一言一行也都规矩有礼,给人一种教养很好的感觉。
秦嬷嬷记得早先她和夫人说过,安澜夫子应该是出身富贵,听口音也可能是闵州本地人。可她一个江南富贵人家的小姑娘,怎么就沦落到辽东了呢?而如今,她还被秦三爷给带走了。
秦嬷嬷是个心思灵通的,就找州府里一些消息灵通的老人打听闵州的消息。结果,就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大新闻。那秦三爷的未婚妻早就改嫁了,可秦三爷这人死心眼,对之前的未婚妻一往情深,现在还孤身一人守着呢。
孤身一人守着秦嬷嬷相信,对未婚妻一往情深,秦嬷嬷也不怀疑这一点,可要是说他未婚妻早就改嫁别人了,秦嬷嬷可不信。笔
她想起早些年在闵州时,听到过的那些风言风语。就说那一小对情侣很是恩爱和美,这日后若是结为夫妻,肯定只羡鸳鸯不羡仙。
再说了,秦三爷玉璧似的人物,生的俊逸,学问又好,以后前途不可估量。这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可能在定亲前夕改嫁。这事儿啊,肯定有猫腻。
秦嬷嬷脑中想想安澜,又想想那兰家姑娘,脑海中陡然泛起一个念头,炸的她浑身发木。可不得不说,也需那就是最接近真相的存在。
之后安澜夫子再没回来过府里,倒是那位秦大人,在夜深人静时,又来了府里一趟。他带走了安澜的所有东西,却把之前一直伺候安澜的丫鬟留下了。
秦嬷嬷还试探的问过,说那俩丫头伺候安澜夫子也有三四年了,陡然换了人,安澜夫子会不会不习惯?秦大人含湖应了,只说以后会有更贴心的。
她又拐弯抹角的说,安澜夫子还说要她给几位姑娘送几本书去闵州,不知道那书选好了没有,她这几日就要给夫人寄信,届时把书直接送过去。
话及此,秦大人看了他一眼,只说,稍后他回闵州,会把书本捎到徐府里。笔
秦嬷嬷知道秦三爷看出了她的试探,也知道秦三爷不愿意多说,她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可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府里冷不丁少了个人,回头她怎么给夫人交代啊?
大人许他进出府里自由,可没说让他把府里人带走不还啊。
秦三爷许是又看明白她的忧虑了,就道,“此事我已和总督大人说明,总督大人与夫人都同意了。”
再次被迫同意“卖人”的瑾娘:……简直是骂一句脏话,这秦明信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起话来没个谱,难道他的四品官,就是这样上瞒下遮的混上来的。
气愤!
可瑾娘也不敢表露出一点情绪,只能和秦嬷嬷说,“人带走就带走吧,安澜夫子在我们府里时间也不短了。”十年的光阴耗费在徐府,若是安澜能勇敢些,早些走出阴霾,说不定她的秦明信早就成了婚,连儿女都满地跑了。
瑾娘胡思乱想,秦嬷嬷驱散了周围几个小丫鬟,就试探的问瑾娘,“夫人见过安澜夫子了么?她现在可好?以后就不在给姑娘们授课了么?”笔
瑾娘点头,“她快成亲了,以后也要和她的心上人厮守,在父母跟前尽孝了。她缺席这么多年,让那么多人空等着她,如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们该恭喜她才是。”
秦嬷嬷从瑾娘隐晦的话中窥探中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憋着的那股气当真有些下不去。
安澜还真是那位姑娘啊。
这可真是,老天爷眼瞎了么?那么好的姑娘啊,怎么忍心让她受那种苦楚呢。
又感叹秦三爷好大一个情种,大十年的时间就这么煎熬了过来,这是对安澜情谊多深厚啊。这样的男人,这是老天爷给安澜的补偿吧?
“她们要成亲,那家里边也同意了么?秦三爷哪里呢?老太爷和老太太应该还都在,他们同意么?”
“都同意了。有秦三爷在,这些事情他都能解决。”瑾娘又笑,“不把这件事解决好,他怎么好意思磨的安澜嫁他?”笔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秦嬷嬷念了两句佛,“只愿他们以后都顺顺利利的,再生两个孩儿养在膝下,这日子也就圆满了。老天爷可别再折腾他们了,折腾不起啊。”
秦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出去,看看丫鬟们给瑾娘的晚膳张罗好没有。瑾娘没有留她,更没有告诉她,秦明信和安澜不会有孩子了。不过,他们会过继吴讯到膝下,那孩子争气,以后他们的福气不会少。
徐二郎今日很晚才到府里,瑾娘强撑着一直没睡,就是为了问他,州府的事情棘手么,要在通州待几日?
徐二郎就道,“知道你急着去允州见翩翩,好在这边的事情也没多急迫。我明天再忙一天,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得了确切日期,瑾娘满意了,翻个身就睡着了。
留下徐二郎站在床边抻着胳膊有些尴尬,他还以为瑾娘要起身替他更衣,谁知她翻个身就睡得喷香,连呼噜声都跑出来了。
徐二郎低啧一声,也不喊瑾娘了。自己脱了外衫,简单沐浴过,就躺在床上搂着瑾娘睡着了。笔
徐二郎忙碌的时候,瑾娘也没闲着,她将给翩翩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暴晒一番。
这其中好些都是衣物,有给翩翩的,给祁哥儿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给素未蒙面的小如意的。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姑娘的小衣衫,瑾娘心花怒放,恨不能再拼个女儿出来。
当然,她也就是想想,真要是再生个女儿……不行,一想到长绮坑娘的模样,瑾娘就浑身疼。
臭丫头说是以后再不翻墙了,结果离开闵州那晚,她还是翻了墙去找吴讯告别。
这事儿徐二郎还想瞒着她,也多亏她机灵,在墨河过来说这件事时支着耳朵听了两句,结果,就知道那闺女又又又夜闯别人香闺了。
别当人家小男孩儿清誉就不是清誉,房间不是香闺,人家的房间可比长绮的房间整洁干净许多。长绮这闹腾的厉害,屋里总是折腾的东西满天飞,这也就是丫鬟们收拾的勤快,不然那屋里指定没法下脚。
反观人吴讯的房间,那是真的干净整洁。人家小公子虽然一直吃药,弄得满屋子药味,但因为经常通风,人家屋里也不憋闷,更不难闻。反倒是有股中药气息,闻久了还挺好闻的。笔
小丫头不讲规矩,还搞夜袭那一招,瑾娘听见那事情后,好悬没被气个倒仰。
这也就是徐二郎帮着说情,只道是最后一次了,还说这才能看出长绮重情呢。总之就是准备了一篇小论文来说服瑾娘,她闺女这么做,虽然错了,也出格了,但闺女的初心是好的,让她看在长绮的一片赤子之心上,再原谅她一回。
徐二郎都这么说了,瑾娘能怎么着呢,只能不情不愿的原谅长绮了。
只是,她不追究这事儿,却要盯紧了长绮,小丫头要是再敢犯错,她可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院子里的东西暴晒过仔细收拾起来,瑾娘又看了看准备带过去的其余物件有无损坏。毕竟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时,闵州那边梅雨纷纷。
一到梅雨季节,那雨下的简直别提了。屋里到处湿漉漉潮乎乎的,就连被子都恨不能拧出一把水来。这让瑾娘非常不舒服,她就觉得,这江南还不如辽东呢,最起码辽东的天气干爽的很,没这么压抑憋闷啊。只是,既然到了江南,她还是尽快适应的好。毕竟徐二郎不定在江南待几年呢,她若是等着气候来适应她,那完犊子了。只能她适应气候,让自己舒坦点。
翌日一早天方亮众人就出发了,这次瑾娘出行就把秦嬷嬷带上了。原本她也不准备带的,毕竟这次去的是允州知州府上,不管是翩翩还是老庄郡王妃,都是管家理事的一把好手。换句话说,他们这次就是去做客的,那也没有让客人帮着操持家务的道理啊。笔
当然,在三郎府上当家不算,毕竟徐府没分家,三郎的杜府邸还算是徐府的府邸……
就是这么不讲理!
瑾娘不需要理会太多庶务,就觉得还是把秦嬷嬷留在通州府里好。秦嬷嬷可是个老人精,管家理事也精明的很。和通州一些官员府邸的往来,全靠她操持。有她在,也能镇住府里一些别有心思的丫鬟小厮,省的主子不在跟前,他们松懈了,回头再被别人收买了去。
瑾娘不想带,可秦嬷嬷想去啊。
经过之前瑾娘一片离不开她的言论,秦嬷嬷由衷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夫人生来就是享福的,身边这些俗事她不操持着,难道要让夫人费心?它们配么?
秦嬷嬷就张口说要跟着来,瑾娘说她留在通州府她更能省心,秦嬷嬷也不改口。顶多是退一步说,“大步了我跟夫人到允州看看情况,若真劳累不到夫人,我再回通州就是。两个州府离得又不远,就是这边府里真有事儿,我眨眼的工夫也就回来了。”
……行吧,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还能说什么?笔
瑾娘甜蜜的想着,这么一个能干的嬷嬷,可真是她甜蜜的负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