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抑郁的真想将这事儿丢给徐二郎,自己大撒手彻底不管了。可惜,徐二郎忙的不着家,等他回来处理此事黄花菜都凉了。她好歹是当娘的,这也是自己的亲闺女,哪能眼瞅着她走歪路不管呢?楳
天色越发晚了,瑾娘将陈佳玉和几个孩子都打发了。他们走时都颇为不安心,但瑾娘面无异色的将晚饭用了,也说了她自己会慢慢想开,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留她自己静静。
她都如此说了,其余几人再不安心,也只能蹙着眉头离开。
长绮蔫头耷脑,被几个兄姐一道拎走了。临走回头看了瑾娘一眼又一眼,心虚又懊恼的模样可怜又搞笑。瑾娘差点心软把这熊孩子留下,好在理智尚存,最终没有干那拖后腿的事儿。
屋内恢复安静,暖香扑鼻而来,环境太过安逸,瑾娘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却是被屋内的动静惊醒的。
昏暗的烛光映照下,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投影在帐子上,瑾娘猝不及防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她缓过神,帐子已经先一步被人撩开,徐二郎英俊中带着几分疲惫的面容显露出来。他轻笑一声坐在床边,伸手拉瑾娘露在被子外的手,“吓着你了?”楳
瑾娘都许久没见他了,这会儿就茫然又贪婪的直勾勾盯着他,还以为是在梦中。
她也是真有些迷湖,还动手在徐二郎手心处掐了一下,“疼不疼?”
那力道跟挠痒痒似得,徐二郎如何会疼?他一把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你再用点力。”
瑾娘这次彻底清醒了,勐一下坐起身就往徐二郎身上扑,“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做梦都念着我,可见是真想我了。”徐二郎一边闷笑,一边压抑不住冲动在她身上揉了几把。思念情切,两人渐渐都有些情动,不知何时就滚到了一起。
红烛帐暖,熏香怡人,这一折腾时辰就有些晚了。等徐二郎去净房沐浴,瑾娘也起身让人给他张罗些好克化的饭食端过来。
徐二郎是收到家里捎过去的口信匆匆过来的,他这段时日忙的分身无暇,回一趟府中也是快马加鞭,不敢有分毫停歇。时间紧迫,他自然没来得及用晚饭,更何况方才又闹腾的厉害,此时腹中鸣鼓可不得吃点东西垫垫。楳
瑾娘这一天被长绮气的没什么食欲,此时也有些饿了,就跟着用了一盏燕窝。
夫妻俩用完膳重新洗漱,等躺在床上,四更的梆子都敲响了。
俩人这才又说起长绮的事情,瑾娘愁的不要不要的,由衷怀疑这闺女是来寻仇的。徐二郎闻言直笑,只道是孩子还小不知道厉害关系,再大些就好了。
瑾娘睨他,“人都说三岁看老,长绮如今都七岁了,我还指望她长进?”一副你别湖弄我了,你闺女什么德行,我如今知道的够够的了。“就这还是跟你学了一段时日刑法的后果,她会不知道厉害?会不知道被人发现什么后果?要我说,这些她都门清。可就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外加被钱财湖了眼,所以才走了歧路。”
又气的往徐二郎身上掐,“我缺她吃了还是少她喝了,新衣裳新首饰外加月例银子一样也没短了她,她怎么就这么爱财呢。”
又道,“还女侠呢,侠客不都自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么?她这是什么道?”
徐二郎幽幽的接了一句,“……盗亦有道?”楳
瑾娘梗了一下,随即愈发气恼了,伸手又要去掐他。徐二郎笑着把她的手攥进手里,把她整个人搂过来,“好了,好了,不气了。这事儿我善后,不会有后患的。至于长绮……”
“怎么?”
“就让她扮成小子模样,继续跟在我身边吧。”
瑾娘闻言有些意动,可更多的还是踌躇。上一次徐二郎带着长绮一段时间,长绮是有些长进,但这姑娘在某些方面属实有点犟,她的某些作为,真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但若不把她交给徐二郎,她又没有更好的教育办法……
“那你就把她带在身边好好管教管教她?”
“就这样吧。”徐二郎一锤定音,“趁现在年纪小,就是扮做小子也不会有人多想,等她再大点,便是想让她随在身边也不好掩饰了。”楳
瑾娘还想说什么,可徐二郎已经不给她机会了。他将她整个压在身下,俯身吻过去,“趁现在天还没亮……”
未尽之言消失在两人唇畔,也将瑾娘滚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行吧,就这样吧。如今且不想闺女了,还是心疼她男人是正经。
翌日瑾娘醒来时已经到了午膳时辰,她这一觉睡得沉,但徐二郎起身时她还是有感觉到的。只是实在困乏,徐二郎又拍她安睡,她便再次陷入黑甜的梦想。
如今这一觉睡得舒服,不过看天色肯定不早了。
果然,问过丫鬟便知,将将到午膳时间。不过时间还没她以为的那么晚,原因是今天又落了一场雪,外边一片素白,所以屋子里格外亮堂罢了。
瑾娘洗漱过去了外边,便见徐二郎正走进花厅来。他身后还跟着长绮,不过和昨天蔫哒哒的模样完全相反,此时的长绮眉飞色舞的和父亲说着什么,一副高兴地恨不能飞上天去的样子。楳
舒尔徐二郎轻咳一声,长绮跳跃的身子陡然落了回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正虎视眈眈瞅着她的娘亲,立马就收拢手脚恢复成最规矩懂事的小姑娘样子,略带讨好的,小心翼翼的问瑾娘,“娘,您休息好了么?”
瑾娘脸陡然热了,斜睨一眼徐二郎,都怪你,让我在这丫头面前都心虚了一瞬。
徐二郎闷笑一声,将小闺女拉过来,“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就好好给你娘道个歉。你娘忧心你,怕你歪了性情,又怕你不知凶险伤了自个儿。为此你娘难过又内疚,自责自己没教养好你,都快急哭了……”
瑾娘又瞪了一眼过来,说啥呢。我是当人娘的,你说这话,我不要面子的么。
徐二郎却又自顾自道,“你这是没出事,自然不将那事儿放心里。殊不知你娘吓得晚上还做了噩梦。”
长绮一听娘又是要哭了,又是做噩梦的,自己也急的红了眼眶。
她是有些混不假,但她也是个孝顺的好闺女。惹娘担忧急切,本就是她不对。更何况,“私藏银子”这事儿,也确实无法无天的厉害。这是没被人逮个正着,不然爹爹的仕途,三叔的前程,连带着哥哥们的科举,都得被她妨碍,她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坏蛋啊。楳
小坏蛋长绮被爹爹说教了一顿,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了,此时就忍不住抱住她娘哇哇大哭起来。
“娘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后面叽里呱啦还说了一大串,关键是距离瑾娘太近了,嗓门太高了,瑾娘只顾着耳朵疼了,压根没听清她忏悔了什么。
不过看孩子眼睛都哭肿了,瑾娘也不是后娘,可不是又心软了么。不过为防这丫头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瑾娘就拿乔上了,并不准备那么快原谅闺女。但到底脸上是好看了些,也愿意和闺女说话了。
这边娘俩勉强算是和好了,那厢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几兄妹陆续都登门了。
瑾娘见孩子们都来了,也绷不住脸了。长安和宋玉安这两天就要出发回蕲州了,瑾娘给准备了一应物什让两人带回去。包括给几家的年礼,也顺道让俩孩子捎回去。原本她预计昨天出门去买些闵州特产,结果被长绮这丫头气的脑袋充血,啥都忘干净了。索性现在也不算晚,她脑子里有现成的礼单,届时让人对着单子买就成。
瑾娘问两人的行礼是否收拾妥当,长安和宋玉安都点了头,瑾娘略安心,就说了下午买些特产的事儿。楳
熟料小鱼儿直接就开口说了,“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娘挂心,我都已经打点好了。”说着就把让人准备的东西都说了,一些皮毛斗篷,都是从西北运送过来的。许是图着年节的时候大赚一笔,这批货物成色都是上上等,拿来送给宋家的老爷子老太太穿正合适。
绫罗布匹这些自不用说,闵州有远近驰名的香影纱,虽然现在是冬天穿不着,但南方天气回暖的快,况且过不了多久就开春了,届时做成衣裳,出外踏青穿着正合适。
再有就是一些吃的用的,长乐还特意备了一些自己做的药丸子,给老人家保重身体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姐妹俩的准备真的是再贴心妥当没有了。
瑾娘听着小鱼儿的话,面上不由得就带上了笑意,深觉还是闺女好,果然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过,又一看正搂着她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长绮,算了,不说了,提起来头又疼了。
瑾娘把长乐和小鱼儿一顿夸,长安也与有荣焉的看了宋玉安一眼,那视线中满满的得意。稍后却又变得凝滞,得,他在玉安面前得瑟什么,他妹妹和玉安没关系,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