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过程中,侍者端来酒水。
在侍者疑惑的表情中,杜威把盘子推开,“这里的东西少碰。要吃也吃从外面运进来的食物。”
这么大的一片街区,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型法则场下,其他东西用了还好。至于食物,天知道吃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艾伦的手刚刚试探着摸了摸,那个高脚杯里的琥珀色酒浆看起来很是诱人。
杜威把他的手拉回去,“别碰。”
这里的食物,一分一毫都被法则影响浸润。
那个侍者看到杜威的拒绝,礼貌地鞠躬离开,他走了一段路后嘟哝了一声,“疯子。”
此刻观众席上,人们并没有不满,都安静地等待着。
“这个娜塔莎看来很有名。”杜威摸摸手指。
边上有个人听见杜威的这句话,凑近过来,“娜塔莎小姐已经够美丽了,只是身体隔三差五就会不适。如果娜塔莎小姐不舒服,那么霍尔先生就会上场。”
娜塔莎已经出嫁,但是依然被称为是小姐。而杜威刚刚也打听到,霍尔先生就是这个戏院的主人。
乐队奏起了欢快的,走调的乐曲,音符都快跑到月亮上去了。
霍尔穿着法师袍出场。
杜威抓紧了椅子的扶手,观察霍尔。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打理的很好,算是混的很不错的一类。
不过,小娜塔莎说霍尔快要变成魔法师了?不对。霍尔已经穿上了法师袍,他身上的魔法波动并不强烈,这和拉斐尔给出的情报不一致。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在“从前”的时间,时间干脆就是错乱的……另外一种可能是,霍尔处于某种法则力量的保护下。
霍尔根本不像一个邪恶精英,他此时更像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普通人。
相反,杜威才像是一个邪恶精英,到处披着黑袍,却不愿意露出真容。杜威可以感觉到,拉斐尔对于流金的忌惮,以及对自己的扶持。
这算什么,到时候自己打自己吗?想想就刺激。
“不对,我本来就是在做正大光明的事。”杜威收起自己的思绪。
“我觉得他很正常,但是看着就奇怪。”艾伦眨眨他那蓝眼睛。
杜威向后一靠,“先看情况。”杜威胆子大的很,从不怕搞事。
霍尔表演了几个学徒级的小把戏,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这个东西又会在即将触及地面的瞬间悬浮起。
场下一大片的惊叹声。
只有上流世家,才会有意识地让自己的后代成为职阶者。底层世家,不让自己的后代学习职阶,迟早会没落。
在霍尔表演到第二十个魔术时,帷幕里面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咆哮声。
杜威的耳朵竖起来,这个声音,圣殿典籍里似乎记载过。
“发生了什么?”刚刚坐在杜威身边的那个人开始惊慌起来。
很快,这种惊慌就在场内弥漫开。
有些人甚至站了起来。那些绅士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安抚着那些太太小姐们。
霍尔丢下自己的活计,冲进去。
那厚重的帘子被粗暴地拉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几个人都没能拉住她。
“那是娜塔莎小姐!”很快有人认出了那个女人,激动地喊了出来。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有人这样答道。“也许是霍尔做了什么事情。他一直和那些大人物走得很近。”
杜威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他维持着表面的镇静,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娜塔莎现在穿着一条色彩鲜艳的裙子.如果忽略她的披头散发,换一个表情,让她穿上一条灰暗的衣服。那就是杜威和艾伦现在的那个邻居!
霍尔努力安抚着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一切徒劳无功。
在两三分钟的混乱后,娜塔莎突然摔了一跤。当她再次爬起来时,她的眼里闪烁着清明的,纯洁的光芒。
娜塔莎恢复了正常。
杜威刚刚差一点就拿着法杖冲上去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眼底突然注满了泪水,“霍尔,我不是故意的。”
观众席的声音很快盖过了那两人的话语,杜威读着她的唇形。
霍尔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杜威拉拉自己的斗篷,拉了一下艾伦。指着场上,“那上面有很多隐秘的旧事。”
“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那个样子,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娜塔莎握住霍尔的手。“我根本不知道会变成那样!”
她突然语无伦次起来,“我们不应该结婚,上个星期我们的婚礼就不应该举行!”
霍尔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吻,“没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一个美人儿。我们应该结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即便霍尔的眼中有深情,杜威还是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冷酷。
霍尔把她横抱起来,托着娜塔莎,走进舞台的幕后。
与此同时,在最前排,有人突然站起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场馆。
……
在等待中,刚刚的话语里,杜威推测到了一点事情,这东西就像八点档的狗血剧写着的一样。
霍尔因为利益出卖了娜塔莎,还坚持和她结婚。
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果然皮囊是靠不住的…。
演出照常开始,还是那群演奏着走调乐曲的乐队,他们七歪八倒地戴着帽子。
娜塔莎像一个明丽的蝴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穿着大红的长裙,就像一朵火焰。她旋转升腾,让人就此沉沦。
这支舞曲是一支悲曲,硬生生被那支不入流的乐队的乐队演奏成了喜剧。
抛却这支曲子,娜塔莎的表演堪称无懈可击。
一曲终了,娜塔莎向观众席鞠躬,走进后台。她怀孕了,刚刚有点不舒服。
杜威拉起艾伦,“我们去出口等着,我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出来。”
要不是这个戏院就在杜威的学院边上,杜威还经常进后门买便宜票,去看它的表演,现在也不会这么熟悉。
杜威走到后门,找了一个偏僻的棚子,假装找人占卜,而艾伦一直都跟着杜威。
后门的售票员还在那边听着走调的歌声,坐着打盹,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坐着睡着的。
在最后一支曲开始演奏时,后门有两两三三的人走出来。杜威知道,这场表演就要结束了。
那支乐队的成员是最先跑出来的。他们扛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乐器,“你别踩我脚!”“你的那支大笛子顶到我的后背了!”
他们快速地寻找自己的棚子,把东西放下以后,就去寻找吃饭的地点。
“差不多了。”杜威对着那个占卜师,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银币。“便宜点行不行?”
那个占卜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具体参考杜威,听到那支走调乐队表演的神情。“你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了,三个银币,不能还价!”
杜威又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了两个银币,外加一大把铜板,“我就带了这么多钱。你爱要不要。”
占卜师极其不情愿地拿过那点钱,点了点。“行吧,你们走吧。”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核心表演者出现的时候了。但是杜威却看见,后门那里。伴随着走出的霍尔的,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娜塔莎,而是一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