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天色可怖,灯会上的灯好些被吹落在地,差点酿成火灾。
文术见了火,不觉忆起大年初一的玉坤宫的火,以及明受的模样来。祺王见了扶着文术匆匆离开,钻入马车中打道回府。
祺王府中,若冲躲在灯火阑珊处,望着祺王扶着文术下车,言语中尽显关怀备至。
祺王侧目,望见若冲,可佯装没有望见,搀扶着文术回屋去。
若冲本想跟着去看,想询问文术身子。木子右邻着连翘拦住了若冲。
“王妃娘娘,王爷下令,您从现在开始,不得离开自己的院子半步?”木子右冷言冷语,吊着眼睛看若冲。
若冲也不恼:“去看望文姐姐和王爷也不行吗?”
“不能离开您的院子半步,王爷说的就是这话。”木子右又道。
若冲毅然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小院,若冲看见一群人从她屋里出来,若冲转身问连翘:“他们去我屋里干嘛?”
连翘回答说:“王爷的意思,娘娘勿怪。”顿了顿接着说:“王爷说从今儿起娘娘屋里值钱的物件,以及刀剑,剪子,剪子锥子,簪钗这些会伤人的东西都放到别处保管,需要用了和奴婢说一声。”
若冲气得发抖,此时鱼莲撩起门帘来,一脸委屈地望着若冲,低头不言语。
若冲侧目望着木子右问:“那伺候我的人呢?您打算留几个?”
“鱼莲和连翘,您选一个留下,另一个要去伺候文妃,她哪儿还缺一个人。”
“告诉王爷,他俩我谁都不要。”若冲板着脸望着鱼莲。
连翘倒是不上心,又问了声:“鱼莲都不要了?这太监最忠心了。”
若冲反手给了连翘一记耳光,怪笑道:“我有点想留下你和我一起遭罪了。”
连翘想顶嘴,被木子右拉到身后道:“您还是早点说明白您来王府的意图,免得受苦。”
若冲冷笑一声:“我早该和文姐姐说,木子右和连翘都不是善茬,都想着攀龙附凤,得让她防着点。”
“要不是您是皇上指给王爷的正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了。”木子右威胁说。
若冲得意地笑:“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在刁难我,我可以告诉你,王爷是怎么看上我的,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而是我善良,我就是对你太善良了,对所有人都太善良了,才让我有了今天。”
“可你脏。”
若冲给了她一记耳光:“你嫉妒我的样子,你的恶毒会让王爷更不会喜欢你,想要王爷看上你先学学怎么做人吧!”
说完若冲大步朝着自己房中走去,进屋那一刻,她立即转身闩上门,看着自己房中那些珍贵的古玩瓷器都被带走。若冲坐在地上,靠着门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等得深夜,屋外寂静一片。
有人来敲门,若冲站起身忙问:“谁?”
可传回来的缺失鱼莲的声音:“奴才给主子烧了热水,伺候主子洗漱。”
若冲失落之余颇为感动:“不必了,你回去吧。”
鱼莲将水壶放下,道:“知道主子现在不想见人,奴才把热水给您搁门口了。主子睡前泡个脚,您的脚不凉才能睡个好觉。”
“知道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别被我牵扯上。”
“主子要是您有想要的想吃就和奴才说,奴才想办法给您带来。”鱼莲说。
若冲哽咽许久,冒出一句:“滚!谁是你的主子?祺王才是!”
正月十六一早,祺王命木子右给若冲所居住的小院门前挂上一块儿牌匾——挫纷光尘。
若冲看着这崭新的牌匾,笑了:“这个挂在门口,来的人怕还以为这是审讯犯人的地方吧?”
“王爷说,《道德经》有云,‘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我这次来,只是第一步,挫一挫您的锐气,从今儿起您要受点苦了,要是不想受苦,就告诉王爷您来这里是来干嘛的,谁指派您来。您对王爷有何企图。”
若冲摇头:“我说过,我是嫁来王府的,嫁过来的就这样。”
“这话别说王爷不信,我们也不会信。”
“你们知道的比我都多,我能说什么?”说完若冲转身进屋去,她觉得屋里冷,自己起身去添炭火,在屋里着了一圈没见着。她唤来连翘询问今天没去添炭火,连翘过着若冲赏赐过年给她的皮袍,搓着手说:“木姑娘的意思,这么冷的天,屋里没个炭火您是挺不住的,尽快招了,奴婢也是好心。”
若冲满心怨恨:“你问王爷,他想听谁害他,就告诉我,我再转告给他。”
“您不要以为你还能做回王妃娘娘,王爷马上就是储君了,若他做了皇上,会让一个妓女生的女子进入庙堂吗?”
若冲冷凝着她,咬着牙说:“我是进不去的,可你也别想。”
若冲回房,从柜中取出祺王留在她屋里的干净衣裳,裹着矮凳在屋外廊下用火折子点火。
连翘在自己屋里看见滚滚浓烟,忙从她自己的屋里冲了出来,端着水来灭火,若冲上前给她一个窝心脚,连翘手中的盆一翻一盆水泼到自己身上。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连翘瑟瑟发抖。
若冲沉寂上前将她踩在脚下,扯着她的发髻,连翘哭着求饶。
若冲说:“你这样的趋炎附势的人我见得多了,别给我这掉眼泪,不吃你这一套!识相的就去给我拿炭火,要不然我把你打破了相,瞧你还有什么本事去勾搭主子?”
连翘冻得哆嗦,舌头打着颤:“你这么做要遭报应的!”
若冲又踢了她一脚扒下她穿着的衣裳道:“老娘的东西便是烧了也不给你这小妖精!”
挫纷光尘处浓烟滚滚,此刻祺王听见外头有人说:“是不是鱼娘娘那边着火了!”
“是,赶快去救人。”
祺王一听,若冲屋里着火。他也放下书本冲了过去,却不想看见,廊下一团火,旁边摆满了桌椅板凳,连翘跪在一旁脸色青紫,而若冲正在从连翘屋里抱着一堆衣物。
祺王大声呵道:“你在干嘛?”
若冲听见祺王道声音,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东西落在地上。
连翘看见祺王,扑上前去扯着他的一泡:“王爷救命!”
祺王转头对木子右说:“把她带到文妃那边去伺候。”木子右扶起连翘,用她的披风裹住她的身子,离开了。
若冲斜眼冷看,拾起地上的东西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