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罚我呢?”裕王笑着问她。
“我这些天都憋坏了,你带我去你的长恨院玩去,泡泡温泉,你给我做点我爱吃的,好吗?”
“那自然不能再好了。”
此时正巧阿莫从星尘道长那处过来,看见裕王和若冲站在一起离得还很近,他在远处便道:“裕王殿下您来了。”
若冲往后退了一步,抢过裕王手中的水壶,欲盖弥彰。
“若冲道长,您现在准备一下,本王去外面等你。”说完向阿莫微微一笑,便走出去了。
裕王一走,阿莫便问:“师叔,您这是要出去?”
“嗯,不用等我吃饭了,我会晚点回来。”
阿莫指着门口问:“那门口的人怎么办?一直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那就叫他们回去,说以后不用来了。”若冲说道。
“就这样吗?”阿莫觉得着处罚太过于轻了,不甘心。
“不然呢?你还想如何?裕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最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我可不想害人了。”
“是。”阿莫答应下,将门口的三人训斥教导了一通,便打法他们回去,说以后不准再来。
长恨院。
若冲上次来时还是春天,一碧万顷。可如今入了秋,满院淡黄色衰败,落叶声稀稀疏疏,如泣如诉。裕王却望着漫山遍野的红叶,身边有若冲相伴,分外惬意。
若冲泡了温泉觉得全身舒爽,出浴之后,走出屏风。
见裕王躺在树下的木榻上,一面小酌,一面欣赏小瀑布,水车转动着。
而后回到长恨院内。
裕王第一次邀若冲进入那件正屋,若冲叫其中的壁画装潢的精美绝伦震惊了,想不到除了东皇宫,还有这样富丽堂皇,恍若仙境一般的屋舍。若冲放眼望去此间屋,目光丈量之后,大致看出此屋建造已然逾制,若冲侧目望去,裕王是个怎样的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给了她太多惊讶了。
裕王命小豆子退下,随后起身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后请若冲入坐说:“特意给你烧的菜,按照你的口味做的,尝尝。”
“王爷,你喜欢什么花?”若冲看满屋子的花型图案,随口一问。
“梨花,菀青呢?”裕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若冲抿唇憨笑道:“以前没有喜欢的花,可现在我要喜欢梨花了。”
若冲之前不喜欢花,却爱松,因为花会凋敝,树叶会枯黄,还是松比较它们而言最是坚韧吧。裕王心中欢喜,脸上露出一丝笑来,招呼若冲快吃菜,若冲边吃边说:“送我一朵梨花吧。”
“这里可没有,这个时节去哪儿找呀?”
若冲放下筷子,向一旁的书案走去,指着桌上宣纸与各色颜料,提起笔来凝着裕王,说:“您画一朵给我。”
裕王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暗暗想,等自己为她所作的画像完成送她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不免喜上眉梢。
若冲为裕王调砗磲粉做画白色梨花的颜料,若冲看了看裕王此处的颜料丰富,不免羡慕地说:“果真是你们王公贵族才能有能力画出颜色绚烂的画卷,而我这样的小道士,平日里也只能画丹青图卷。
“若你喜欢,我便送些给你。”裕王笑看她为自己调颜色,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之向。
“你就别取笑我了,就我这画技只会暴敛天物罢。”若冲拒绝。
裕王低头作画,若冲等待的时候,便随手打开裕王手边的画卷来看,裕王画得专心,并未制止。
在裕王的妙笔之下
一位姿色颇艳丽的女子,站在梨树下,语笑嫣然,若冲缓缓展开画卷,见画上刺眼的落款“赠婉卿”,以及他的印。
若冲顿时心神不宁,手脚慌乱地将画卷了起来,塞回原处。转头再瞧裕王,只见他还在低头专心作画,并未注意到她。
若冲不忍多言,愣了许久,又取来一卷画轴,握在手中,犹豫看还是不看。
若冲偷偷将画卷展开,却只展到一半,便又卷了回去。只见到画中女子的眉眼,便知是前一卷画中的女子。若冲瞥一眼那几卷她还未翻看的画卷,她已然不愿再去翻动,若是全都展开来看,画中都是那一个人,她当如何继续自欺?他口口声声说的心爱之人,是婉卿,还是菀青?
“王爷长恨院里以前那女人的衣裳呢?去哪儿了?”若冲问。
裕王没有抬头,低头作画。
“让勤伯拿去扔了。”
“那幕好的衣裳扔掉不觉得可惜吗?”
裕王抬头瞟一眼若冲,见她神情忧郁,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王爷以前和另外一个女子住在这儿吧?”
裕王点头。
“那现在怎么不见她了?”若冲追问。
“她走了,别说她了……待会儿我有件事和你说。”
若冲收敛情绪,坐上书案,她披散着的头发垂下,落在纸上。裕王微微抬眼,与她对视。
“王爷有画过我的画像吗?”
“自然画过,画得不似你,便给扔了。”说话间,裕王瞥眼瞧了一眼收边藏起的宣纸,他给若冲画的画像还未完成,想要等画好之后再告诉她。
若冲并不相信,看眼前的裕王与自己斗方,再瞧他为“婉卿”所绘大作,掂量分量,自己在他妙笔丹青之下,也只配拥有一张斗方罢了,面子上眨着眼睛噙着笑意,口中撒痴道:“为何扔了?送给我不是很好吗?您的画,便是好的,我一定去找好的工匠裱起来。”
裕王一面低头画着梨花,一面说着:“很多都是在是在寄心院的时候画的,为找你而画,可画了很多都觉得不像,便扔了。”
若冲信这是实话,那时候给她画的画像,原来是为了捉拿她。
她嗤笑一声,空欢喜一场,可脸上依旧挤出笑来。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真实情感,自己在他眼中竟然如此卑微,而自己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她立起身子来,坐正,却又恐自己这失礼的举动,或许他从不觉得可爱,甚至心底里觉得她的行为可恶,只是在强忍着,只是为了安抚她不说而已。
若冲识相地跳下桌来,杵立一旁,为他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