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观。
三位浪荡公子来访,被阿莫给拦住了。
“小师傅,我们是来给若冲大师赔礼道歉的。”说话时,手中还捧着礼物,打开一看,其中是一支有成人手臂长的人参。
阿莫瞥眼一瞧,行礼笑道:“这就免了,我家师叔尚且年轻,平日里也不爱吃这些进补的物什,请拿回去吧。”
“还是不见我们呀……”
三人一听,倒也觉得这礼物对若冲这样的人来说,委实不够贵重,可这也是他们三个左思右想儿准备的。
“三位别误会,是师叔说的,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要三位赔礼道歉,今日便不见三位了,明日再来,可若是明日师叔还未想出来,三位后日还需再来。”阿莫将这三人打发走,回到院中,接着为若冲擦药酒,若冲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阿莫依旧不放心,要继续用药。
“师叔要怎么罚他们?”阿莫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冲噗嗤一笑道:“这不就是在罚他们了吗?若是罚过了,从此便不记着了反倒无趣了,我还是喜欢天天有人记挂着我的感觉。”
阿莫也笑了,离开裕王的若冲还是与在不争观时一般古灵精怪。她虽然喜欢处罚人,可却心慈手软,断不会害人性命。
若冲吐吐舌头说:“其实,若是他们三个天天往这里跑也好,这样的话若是我有事要差遣他们,还能有个三个好用的使唤,是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让他们给你买去,如何?”
阿莫放下药酒,笑着:“就师叔你鬼点子多,你这是和谁学的?师公怕是不会教你这些。”
若冲叹息一声,而后立即改变神态,得意自傲地说道道:“我天生的。”
三人离去时,在门外遇到几位道姑,不由得问了句:“若冲大师是个怎么的人物。”
这些小道姑对宏霞之死念念不忘不说,还时常想起那日若冲将她们的布帛劈了的事,自然将若冲说成一位心狠手辣的厉害人物。故此,原本已经懈怠了,不想再来的三人也只好日日来此,跪候若冲,等待处罚。
多日之后。
裕王清晨来清静观,打算再闯一次若冲的院子,探知若冲的态度,却在若冲小院的门口看见三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他问千牛卫:“这三位是何人,为何跪在此处?”
千牛卫这些天也听得阿莫和他们说的话,也猜出了个大概,便回话说:“三位是来找若冲大师请罪的,半个来月了吧?天天准时来。”
“快一个月?”裕王心中回想半个月前,若冲在做什么,可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她开始闭关的那几日。
裕王见门虚掩着,便自己推门进入院中,只看见若冲在院中浇花,他含笑地上前去,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他也不言语,若冲也不惊,便道:“王爷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若冲一猜即中,好生无趣,裕王松开手,问:“怎么知道是本王来了?”说话时接过若冲手中的水壶,亲自给花草浇水。
若冲见他来,心中狂喜之意难以隐藏,温柔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来我可以闻出来,你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味,我也说不上来。”
裕王拉起衣衫来闻了闻,质疑:“是吗?”
若冲脸红说:“一开始也闻不到,后来,你在那些流民手中救了我,将我抱在怀中,我便闻到了,我便发现只要你在我身边,都就能闻到那个气味。”
“什么样子的气味?”
若冲摇头,仰头注视着他的明眸,心中欢喜不已,心中念着,即便他虚情假意又如何?自己真心相待,予自己一场欢喜,足矣。
“这个呢,我也说不上来,即便你是换了熏香,换了衣衫,洗了澡也能闻出来,透过所有的香料,找出你来。还有就是,闻着这个气味,我能觉得开心呢,然后很安稳有你在就像回到家了。”说话时,她脸颊泛起红晕,自以为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独白而已。
裕王摇头含笑地望着她,牵起她的手,嗔怪她说:“那怎么突然就不见我了?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
若冲背过身去,裕王心中一沉,想是因为凌家的事,若冲娇说:“我不想骗你,所以你要答应我,你得保证你只听不做。”
“好!”裕王扶住若冲的肩膀,若冲顺势轻挽他的腰,然后试探着,一点点靠近他。
“不见你是因为去凌家回来路上,我被门口那三个人围着,我一生气就把其中一个打伤了,他们便上来和我打架,就这么着我被打伤了,还好王殿下及时出现,帮我解围,送我回来,还请了郎中。事后,我不想你为我担心,也不想你为我处罚他们,便骗你说我闭关了,这样你不知道我受伤,自然也就不会处罚他们。”
他眼眸着映着她的脸庞,关切地问:“伤得很重吗?”
“你看,这不一点事都没有了吗?不算重,我都好了。”
裕王眼圈微红,却强作掩饰,用那含泪的双目凝着若冲,含情脉脉:“你呀你,遇到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
“我不能让自己的心上人看见自己丑陋样子,这是我娘和我爹说的话,我偷听来的。那日我想,自己不堪的样子,若是给你见了,恐会在你心里会留下我丑陋的模样,今后时常想起,心里膈应。”
若冲这一席话,让裕王将原本到口边,想与若冲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时无语相对。
若冲看他心思不在身上,便又说道:“还有呢,我这么坏,就想看一看你见不着我紧张的样子,看看你没有我会怎么样。啧啧,你还真是的,这么久了今日才过来,你若是像门口那三个一样每日都来看我,那我早见你了,你还不如他们三个记挂我呢!说来说去,还是你心里没我。”
“菀青这是在责怪本王是吗?”裕王缓过神来,凑近她。
若冲学着她在青柳街上学来的轻佻样子挑眉,撇嘴,撒娇使性子道:“何止是责怪你,我还要罚你呢。”